四十年前————
在安徽齐云山的密林中,“嗖”“嗖”两声窜出两道黑影,仔细一看,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说来奇怪,虽然山路崎岖,但这两人却跑得如履平地。
跑在前面那人看来轻功不如后面的人,时不时被追上还要打上几招再跑。就这样,前面的人边打边退,不一会竟被逼到一处悬崖边。
追来的人见把人逼上了悬崖,怕逼得太紧,便不敢再追,停下脚步高声喊道:“师弟,别跑了,前面是悬崖!”
逃跑的人见走到了绝路,无奈只能停下脚步,回头对追来那人说道:“师兄,你又何必苦苦相逼,放小弟走不好么?”
师兄说:“你要走师兄不拦你,可你决不能带走那本秘籍!”
听到这话,师弟笑道:“师兄,你莫不是贪图这秘籍上的武功才不让小弟带走的吧!”
师兄怒道:“呸!我贪图武功?不知是谁要将本门武功烧毁,以替代那本邪门的秘籍!”
“那可怪不得小弟了,师兄你是不知道,这秘籍上所载武功玄妙至极,比咱们本门的武功高到不知哪里去了!”
“师弟不可啊!那本秘籍太邪门了,大师兄因它被师父逐出师门,师父也因为修练它而爆体而亡,你可不能再练了!”
“那是师父天资太差,当年师父都说我的天赋比他都高,我肯定没事的。师兄,你若再逼我,我可就跳了!”
“别跳,别跳!”师兄听到师弟这么说,长叹一声说道:“罢了!你要走就走我不拦你!可你以后不许再说你是本门弟子!”
“不说就不说,反正咱们门派除了我就是你了,你一个人就孤独终老吧!”师弟一听师兄放过自己,顿时长舒了一口气。哪知精神一放松,脚底一蹬空,就要跌下悬崖!
师兄一看,急忙窜到悬崖边,伸手死死抓住了师弟手中展开的秘籍,还好没掉下去。
师兄喊道:“师弟你别乱动,我好拉你上来!”说着,伸另一只手就要把师弟拉上来。
可是哪想到师兄一用力,那本书承受不住师弟的重量,竟生生从中间断裂开来!转瞬间,师弟是坠落悬崖。
“师兄————”师弟的声音传遍山崖,渐渐地,只剩下回音。
“师弟————”师兄痛苦地跪在悬崖边,泪如雨下。
陪伴他的,就只有那手中仍死死攥住的半部玄武乾坤录……
…………………………
四十年后————
武玄正坐在小河边发呆,不时地还叹口气。
武玄今年八岁,就是这小河旁武家村的人,别看小孩不大,但是眉宇间流露出的沉稳让人不自觉地喜欢。
时值正午,太阳毒得吓人,可武玄就带了破草帽也不说躲躲,可能是心中正在烦恼,顾不得炎热了。
就在这时,有人在后面一拍他,说道:“玄子哥,想什么呢?大叔大婶叫你回家吃饭。”
武玄回头一看,来人正是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四儿。四儿从小父母双亡,吃百家饭长大。可因为武玄的父母武天明和李翠父母为人善良热诚,武天明又是村长,所以四儿经常就在武玄家吃饭。
“啊,是四儿啊。你先回去吧,我没胃口。”说完,又叹了口气,倒显得少年老成似的。
“得了吧,你还装,不就是大叔叫你去镇里读书么,至于这么愁么。怎么,你不想读书?”
“对啊,我就是不想做个书呆子,整天就知道之乎者也,蠢死了。”
“那你想学啥?”
“我想学武!”说道这,武玄就一脸兴奋,“你记不记得去年爹娘带咱俩去镇里玩,我听那个说书的讲什么江湖、大侠,多潇洒啊!”
“得了吧,那都是说书的说,真的大侠你见过吗?玄子哥你要学武,就只能跟镇里那群打把势的学!”
“唉,也是啊。”说到这,武玄的面色又阴了下来。
“好了玄子哥,武不学饭可得吃,走吧。”说着,四儿就拉着武玄准备走。
武玄也就无奈地拎起旁边的竹筐,里面装的满满都是鱼。
四儿见了,连忙夸赞道:“嘿,玄子哥别的不说,你这水性是真好,捞这么多鱼!”
武玄苦笑道:“是啊,我也就水性这点值得骄傲了。”武玄属于天生的水性好,每次下水都能捞不少鱼。这些鱼要么被武玄哥俩吃了,剩下的就拿出去卖帮着补贴家用。
俩人这么说着刚要往回走,突然听到四儿说:“玄子哥你看,那是什么?”
武玄顺着声音一看,从上游不知飘下来不知道什么东西,等离近这才看清,原来是个人!
武玄一看有人落水,连忙扔下竹筐就跳到水里,一没头就不见了。这条小河虽说不大,但是水流很急,把四儿在岸上急坏了。
不一会,就见武玄浮出水面,身后拉着那个人,四儿这才舒了口气。
等到把人搬上岸,两人这才看清,落水这人是个老者,而且还是位道长。只见那道长头戴五岳冠,身穿青灰色道袍,白袜云履,背背拂尘。往脸上看,面如冠玉,须发如霜,更为奇特的是,老者额头有一道细纹,其状若游龙。虽然看着有点仙气,但是仍旧昏迷不醒。
两人又赶忙帮道长控水,忙活了好一会,道长这才悠悠转醒。
道长睁眼,见面前站着两个小孩,便问道:“我这是在哪啊?”
还没等武玄说话,四儿抢先答道:“老道长,您从河里漂到这里来的,还是我玄子哥救得你呢!”说着,一指武玄。
道长一看就明白,连忙起身道谢。
武玄一见道长浑身湿透了,便说:“道长,我看你这浑身都湿了,要不您到我家一趟,我叫爹娘给您换套干的?”
道长推辞不过,就和武玄四儿一起回到武家村。武氏夫妇听武玄把经过讲了遍,武氏夫妇也是古道热肠之人,就把道长让到屋里,找了套干的衣服,又招待了顿饭,最后还留道长在家住了一宿,道长自然是千恩万谢。
到了晚上,道长打坐完毕,就见武玄坐在门槛上发呆,便上前说道:“武玄啊,怎么还不睡啊?”
“哦,道长。没什么,我在想些事情,您先睡吧。”
道长一听,笑着说道:“你这小孩子有什么事情可想的,不妨和我说说?”
武玄听道长这么说,就把自己对于练武江湖之类的幻想和道长说了一遍。
“哦?”道长听到这,捻须微笑,若有所思,又笑着说道:“武玄,你可知道这习武可是比读书苦多了。而且这江湖上人心复杂,纷纷扰扰也没什么好的。”
“那有什么的,我在家干农活也是苦,我从小就是吃苦长大的。”说到这,武玄站了起来,拍着自己的小胸脯说道:“江湖纷扰怕什么,我只要坚持做我自己就好了,就算他江湖再乱也不能动摇我的本性!”
听到这,道长也惊讶地站了起来,心想:“这孩子这么小就有这种想法,难得难得啊!”接着,道长对武玄说:“武玄,你愿不愿意随我学武?”
“啊?道长您会武功,那您还掉到水里!”
“那……那是贫道不识水性,和武功无关!”见武玄还是将信将疑,道长也上来劲了,便决定给武玄练一练。
武玄一听道长要给自己展示武功,也是十分高兴,连忙坐在门槛上,聚精会神地看着。
只见道长摆好架势,手眼身法步统一开始动起自己的双掌,起初还很慢,但越往后越快,到最后武玄已经看不清道长的身形,只感觉阵阵强风拂面。而且最神奇的是,被卷起的沙子也没有落地,它们仿佛被道长的双掌吸住一般,双掌到哪,沙子就随到哪,最后竟形成一阵旋风!看的武玄目瞪口呆,嘴都合不上了。
待到双掌练毕,道长笑着对武玄说:“怎么样,贫道这套掌法还可以吧。”
武玄此时再也坐不住了,冲上去抱住道长说:“道长,我服了!我要您做我的师父,我要和您学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