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镇山河,带着猩红色诡异罡气的短刀滑落,在虚空中划出了一道妖异的曲线,瞬息之间就将刚刚站起身子的绣衣吏首领周身所有闪避的方位全都封死,好似罗天密网一般狠狠的压了下去。
此时嬴梓的神色中已然没了往日的平静淡然,周身冲天的煞气和周围的环境隐隐融为一体,清幽的似水双眸也已经完全被嗜血的光芒所覆盖,血红的诡异,显得前所未有的疯狂。
但此时嬴梓的神智却是清醒无比,只不过她的心却告诉她,督促着她用手中的短刀去撕裂一切,去享受那血雾漫天的快感。
绣衣吏首领借着嬴梓开口,一众黑冰卫停手的瞬间,带着前所未有的恨意从包围中飞速跃出,对着嬴梓劈出了那自以为万无一失的重刀。然而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厚重如山的罡气之下,看似瘦弱的嬴梓不仅没有丝毫的退缩,反而带着疯狂的姿态,正面劈出了极其诡异的一刀。
一刀之下,不仅破碎了他引以为傲的厚重罡气,更是将他的身体劈退了数十米的距离,残余的庞大力道,顺着手臂一路向上,狠狠的震荡着绣衣吏首领的五脏六腑,让他在大口的吐出了一口热血之后,方才得以站起身来。
但刚刚起身,绣衣吏首领就看到带着无穷煞气向他身前杀来的嬴梓,那诡异的猩红色罡气更是耀眼非常,刹那间就将他的心神夺去。
“噗噗!”
片刻之后,热血冲天。
在嬴梓覆盖着诡异的猩红色罡气的短刀之下,片刻的失神,却已经决定了绣衣吏首领最终的结局。
斗大的六阳魁首悍然飞起,绣衣吏首领的双眸之中尚且带着一丝迷茫和无尽的惊恐之色,似是不明白为什么世间还会有如此诡异妖艳却杀气十足的刀势。
一刀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尽皆消散,绣衣吏首领的尸体上没有丝毫的伤痕,但原本存在于颈上的头颅却已然飞到了数米之遥,涌动的鲜血顺着全身在流淌着,犹如流水一般,转眼间就在整个地面上汇聚成了一条血河,他的尸体就好似在河上漂流一般。
半晌之后,嬴梓方才缓缓的收起了手中的短刀,血红的双眸也逐渐恢复了原有的清幽。
“收拾一下,回家!”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这充斥着鲜血残尸,宛如地狱一般的修罗场中却是那样的诡异。
一众黑冰卫却仿佛已经习惯了嬴梓的姿态,神色上没有丝毫的改变,毕竟能跟着来到这大殿之中的,都是黑冰台中最为精锐的暗卫,也是陪她经历过黑冰台那段最黑暗的内乱之战的忠心支持者,而在那一战中的嬴梓,方才可以称作是真正的修罗血姬。
“诺!”听到嬴梓的命令,丑牛当先应道,刚准备执行的时候,突然一声巨响轰然炸裂,整个大殿开始剧烈的摇晃起来,宛如地崩。
“走!”嬴梓当先反应过来,冷哼一声,飞速的带着众人向外边冲去,转眼就迈出了大殿的门槛。
“这是”迈出大殿,一众黑冰暗卫瞬间被眼前的场景震慑当场,喃喃无语。
腥红的夜色之下,整个石门山完全被冲天的烈焰所覆盖,特别是那条唯一的上下山通道,更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彻底炸裂,堆聚如山的碎石牢牢的封死了这唯一的生路。
“首领?”丑牛面色大变,一脸急迫的看向嬴梓。
“有意思!”嬴梓此时也没了往日的淡然,绝世的娇颜上缓缓映上了一丝惊异,喃喃自语。
冲天的烈焰好似发疯的火龙,吞吐着致命的火舌在山林之中肆无忌惮的转动着,不一会儿,绣衣吏老巢就被窜过来的火舌引燃,山间夜风凛冽,使得火焰不一会就四散开来,整个大院的四面八方皆被熊熊燃烧的火焰所封锁。
“去找水源!”嬴梓神色不变,仿佛早有所料一般,一边指挥丑牛带着一群暗卫去四处寻找水源,企图暂且阻拦住哪曲卷的火舌,一边带着另外一部分暗卫爆发罡气猛烈的攻击着眼前拦路的碎石,准备清理出一条生路。
半晌过去,火势越来越大,整个绣衣吏老巢完全被火焰的红花所覆盖,炙烈鲜艳的红花,静静的在黑夜里盛开着,并且在在高高的空中荡漾着一朵朵黑云。
“咚、咚、咚!”
拦路的碎石堆时不时的响起惊天的罡气爆裂声,伴随着火焰席卷万物的声音,共同奏响了一曲交鸣。然而此时每一个在场的人却都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每个人的神色中都挂满了绝望。绣衣吏老巢中寥寥无几的饮用水相比于那漫天遍野的烈焰完全就是杯水车薪,而生路也迟迟难以打开,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等人的结局将是什么。
“好一个前汉绣衣吏!”良久,望着眼前依然无法打通的道路,嬴梓停下了手中的攻势,喃喃自语,转过身来,望着依然在奋力使尽一切方法阻拦大火的黑冰暗卫,绝世娇颜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歉意和黯然,随即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沉默不语。
嬴梓知道,此时除非是天降大雨,若不然这一次黑冰台前来此地的精锐恐怕真的要因为她的大意而全灭于此,而做出这一切的竟然是被历代黑冰台首领当做挡箭牌和陪练的前汉绣衣吏。
“也许早在我放弃了黑冰台最强的夜袭暗杀而选择了正面强攻时,就已经注定了如今的结局,或许这个结局也不错,只不过,可惜了他们”
火焰越烧越大,通天的火柱将院中所有人的脸色都照的通红,慢慢的大家都放弃了挣扎,数百精锐慢慢的汇聚在了嬴梓身边,没有一个人有一丝的怨言和怪罪,甚至没有一个人有对死亡的恐惧,他们站好队列,默默的向着中心那绝世的身影单膝跪下,等待着最终的时刻。
火头越来越高,嬴梓依然无动于衷的站在原地,好似没有察觉到那就要烧到身上的熊熊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