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山之巅,风回云散。
浅金色的阳光从碧蓝如洗的天空中丝丝缕缕的投射下来,洒向皑皑群峰,而紫色的天空与雪白的山顶相互贴近,仿若触手可及。
一棵盘虬卧龙般的古树静静地伫立在天与地之间,从亘古开始便擎着巨大的绿色伞盖。风儿轻轻摇动着秋千,伴着些微的落叶轻声碎吟,老旧的吱呀声回荡在无尽的苍茫时光里。
乳白色的浓重雾气缭缭绕绕于身旁。
秦霜华环望着四周,恍如身处梦幻之中:“这就是仙境啊!”
南宫云轩的心脏砰砰砰直跳:“终究是来到了天阙,生与死,进与退,这一路的艰难波折总算没有付诸东流。”想起雪山下的危机情形,南宫云轩仍然后怕不已,心惊肉跳。
幸福来的这么快,直接又突然,两人完全没有做好任何心理准备。
仙风带来一阵风铃响动的声音,秦霜华和南宫云轩寻声看去,头顶上方浮现出一座金碧辉煌流光幻彩的宫殿。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
天阙宫中浑厚悠远的讲经声听在秦霜华耳中如同天籁之音。
南宫云轩和秦霜华相携走近天阙仙宫,双手合十,虔诚跪地,闭上双眼,静静聆听这无上的道法真言。
一名白发白须白袍的老者盘坐于蒲团之上,三名弟子跪地听讲。
秦霜华和南宫云轩的到来并没有打断老人的讲经过程,他睁开双眼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南宫云轩和秦霜华,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讲道:“……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矣;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矣。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不辞。生而不有,为而不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
老人讲的引人入胜,座下五人听的如痴如醉。
约过半晌,老人停止讲经,三名弟子起身齐道:“多谢老师悉心教诲,弟子受益匪浅!”
秦霜华和南宫云轩仍然顶礼膜拜,长跪不起。
三名白衣弟子似乎刚刚看到这两个人一般。
大弟子李长风看了看秦霜华和南宫云轩,不做言语,径自辞别师父离开了天阙宫。
二弟子陈昭龙看了看师父一眼,也跟上了大师兄的脚步。
三弟子江傲虎喜形于色,连忙扶起秦霜华和南宫云轩,说道:“这便是我的师弟和师妹了。”
天山祖师问道:“圣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你二人听南华真经,有何感悟?”
南宫云轩道:“为善,真心,不争。”
秦霜华道:“清净,无为,自然。”
天山祖师道:“你二人与我天阙宫有莫大机缘,且克服重重险阻,一片赤诚,更兼心灵明澈,当可留在天阙宫修仙证道。”
秦霜华、南宫云轩拜谢道:“多谢仙师。”
江傲虎一片热心,喜不自胜,对秦霜华和南宫云轩说道:“还不快叫师父?”
天山祖师却说道:“傲虎,你且先退下吧。”
江傲虎脸上顿时写满了失落:“哦,那徒儿先下去了,师父您一定要收他俩为徒啊,这样徒儿就不是小师弟了。”
江傲虎期待的看了看天山祖师,慢慢转身退下天阙宫。
待小徒弟江傲虎离去,天山祖师方才缓缓说道:“秦霜华,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南宫云轩,你凡情过重。”
秦霜华听到这里,怔怔的望着天山祖师,双膝跪地,脸颊上缓缓滑过了两行泪水:“秉教仙师得知,霜华本是来自地球,华夏儿女,就读青萍学院中文系。中秋之夜,本应月圆,却天雨凄凄,因时空错乱,穿越至此。霜华思念家人,常常深夜流泪。听闻仙音岛主天心姑娘说教,修仙至高者,可自由穿梭宇宙,霜华历尽万难,来此天阙,别无他意,只求仙师指点,霜华能早日得返家乡。”
天山祖师深深叹了一口气,又看向南宫云轩。
南宫云轩看着秦霜华梨花带雨,心下不是滋味,扑通跪地,朗声说道:“万望仙师垂怜,云轩亦别无所求,只祈能陪伴秦姑娘左右,倘若干扰秦姑娘修炼,云轩……云轩自当孤身返回离焰!”
天山祖师感叹道:“罢了!罢了!我天山门下,本无甚么俗世间的门规条框,只要能一心向善,匡扶正义,皆可传我道法。”
秦霜华擦干眼泪拜谢道:“多谢仙师!”
天山祖师接着说道:“只是你二人命数注定,上应杀劫。我可传你道法,却不可收你为徒。有朝一日,若你等二人应劫顺数,须心怀天下苍生,以善为念,慈悲为怀。倘若危害苍生、为祸三界,我当亲自出手,教你二人挫骨扬灰,神魂俱灭,肉身贬于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南宫云轩和秦霜华见天山祖师说的严肃,心中一凛,正色道:“弟子千万铭记于心!”
天山祖师道:“你二人且去古树下打坐参悟吧。”
南宫云轩、秦霜华恭恭敬敬的退出天阙宫,走向擎着巨大伞盖的古树,那里确实能让人平心静气。
这时三名弟子李长风、陈昭龙、江傲虎从天阙宫门外闪身而出,走进宫门。
李长风说道:“师尊,三界将乱,魔族蠢蠢欲动。黄昏大陆已然战火四起,弟子观云轩师弟与霜华师妹均心灵明澈、心怀善念,他日虽应杀劫,却是堪平世间妖祸的关键人物啊!”
陈昭龙道:“师尊,大师兄所言极有道理,一万年来谁著史?两次三界大乱已重创修仙界元气,魔族亦在大肆招揽有仙灵之辈。吾观云轩师弟与霜华师妹实乃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佳修仙根骨,入我正道更为难能可贵,在师尊教诲之下,云轩师弟与霜华师妹决然不会走偏,他日定有极大恩德与苍生百姓,振我天阙声名。”
江傲虎见两位师兄都在为秦霜华和南宫云轩说话,自然是心里高兴。他虽然年纪较李长风和陈昭龙为小,修为也差了一截,可是根骨和悟性却是三人中最佳。他转而对李长风和陈昭龙说道:“两位师兄所言有理,可是师父是三界仅存的唯一一位混元大罗金仙,他老人家所思所量,非我等弟子所能参透。不过……嗯……”江傲虎转而对师父天山祖师说道:“弟子也很喜欢这位小师弟和小师妹呢。”
天山祖师笑道:“顽童!”
李长风、陈昭龙看着这位童心未泯的小师弟也笑了,江傲虎不好意思的搔搔头。
天山祖师继续说道:“杀劫避无可避,也许这正是你师兄弟几人突破的节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