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没有基础,必须从零开始。若想要快速的修炼,那么必须寻找一处灵力充盈之地。唯有如此,方可事半功倍?”高凉对白紫枫说道。
白紫枫倒是很看的开:“反正我们飘零四海,有容身处即可为家,去哪里修炼都是一样的。”
高凉说道:“那我们就收拾一下,准备走吧!”
白紫枫说道:“我们是不是要跟南宫将军告辞一声呢?”
高凉说道:“我看就不用了。我们从望海国皇宫而来,在这个时候突然要走,势必引起他们怀疑,到时候反而更加麻烦。”
白紫枫说道:“行,那就听你的,我们这些人本就来去自如,不受谁的约束。”
两人商议妥当,正欲出走时,却听闻一阵大笑声传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高兄、白姑娘,既然要走,何不打声招呼?不辞而别可是不太礼貌啊!”门外正是南宫秋水。
难得今天没有穿铠甲,一袭黑色素袍的南宫秋水掀开帐篷门走进白紫枫的营帐。
高凉拱手道:“南宫将军,军中事物繁忙,我等实在是不愿意为此等小事叨扰将军啊!”
南宫秋水说道:“高公子,白姑娘,你们现在是我离焰国精锐先锋营的随军参赞!是走是留我也有权得知吧?”
白紫枫正色道:“南宫将军,多日来承蒙关照,我二人虽在军中却未为将军立下寸功。内心深觉对不住将军,实在是有愧于随军参赞一职。今日我二人欲不辞而别,实乃失礼之举,万望将军莫要怪罪!”
南宫秋水温言道:“白姑娘、高公子,我南宫秋水早已把二位当成是我的好朋友。今日便衣来访,本欲邀请二位把酒言欢,方至门外便听得二位言说要离营而去。”
高凉接口道:“南宫将军,实不相瞒,我二人乃是修道之人,今番要走,万望将军莫要强留。”
高凉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特意跟南宫秋水说自己二人乃修道之人,南宫秋水自是不知详情。
白紫枫道:“南宫将军,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为了天下苍生,我们日后定会再相见的。”
南宫秋水道:“嗯,高兄弟、白姑娘,你们执意要走,秋水不会强留,只是……只是……”
高凉说道:“南宫将军但说无妨。”
南宫秋水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高凉和白紫枫:“只是你们只管向南走,千万不要向北走!”
白紫枫惊讶道:“为什么?”
不等白紫枫问完,高凉便说道:“南宫将军请放心,我们此行正是去离焰南境的羊角山!”
南宫秋水道:“如此最好。两位南行路上千万多加小心!”
离开紫萝河战场,辞别了南宫秋水,二人便踏上了南行的道路。
走十数日,气候越来越热,完全不像是北方秋日寒凉的氛围。
这一日,时近傍晚,两人走到了一处荒原。四下里都是荒野,并无人烟。一条涓涓细流在荒野上静静流淌,远远望去就像一条弯弯曲曲的长蛇在蜿蜒游走。
白紫枫腹中饥饿难耐,拉着高凉的手臂说道:“凉哥,我饿了~”
高凉摸了摸白紫枫的头发:“别着急,等我们穿过这片荒原,就到了羊角山的脚下。等下给你找好吃的。”
白紫枫乖巧的说道:“那好吧,你可不要骗我哦。”
“怎么会骗你呢,小傻瓜。”
两人走到太阳落山,月亮升起,繁星满天。
终于看到在荒原的尽头、羊角山的脚下,有一户人家。
低矮的茅檐、稀疏的篱笆,让白紫枫欣喜不已。
走近时,白紫枫迫不及待的用手扣门扉道:“你好,有人在吗?”
无人应答。
高凉对院内喊到:“有人在吗?我们是过路的行人,腹中饥渴,想讨碗水喝,不知肯行个方便与否?”
仍然无人应答。
两人观察了好一会儿,高凉道:“这应该是没有人住的房子,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进去休息休息吧。”
白紫枫道:“这样不好吧?”
正说话间,茅屋老旧的破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道门缝,白紫枫吓了一跳,高凉一把将白紫枫拉至自己身后。
仔细看时,门缝里颤颤巍巍的走出来一位发髻蓬乱苍白的老婆婆。
老婆婆小心翼翼地问道:“谁呀?”
高凉、白紫枫这才长舒一口气,连忙回答道:“婆婆莫怕,我们是过路的行人,不是坏人。”
白紫枫温柔的说道:“婆婆,您可以给我一碗水喝吗?”
老婆婆道:“那你等一等。”
说完又走进乌漆麻黑的草屋里摸索了一阵,颤颤巍巍的端出一个脏兮兮的破了一个缺口的老旧陶瓷碗,碗中的清水随着老婆婆颤抖的双手洒了一些出来。
白紫枫问道:“婆婆,您为什么不点个灯呢?”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婆婆家穷,姑娘莫怪。婆婆家里没有小凳子,也不能招待你们了。”
白紫枫心地善良,平生最见不得穷人受苦,此刻见老婆婆的模样心中已大是不忍,遂问道:“婆婆,你家里面其他人呢?您儿子呢?”
老婆婆泪湿了双眼,用颤抖的手抹了一把眼泪:“上个月,官差来拉征夫,说是要打仗,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人去当征夫,我家里只有我和老头子,无儿无女。官差强拉老头子去当征夫,老头子年纪大了,手脚不好,这一去恐怕就要埋骨他乡,再难回来了。”
白紫枫流着泪点点头。
老婆婆继续说道:“老头子苦苦哀求官差放过征夫徭役,可是那官差凶恶,挥起鞭子将老头子一顿毒打。可怜我家老头子一把老骨头怎能经受得起,第二天便一命归西了……”说道这里,老婆婆已经泣不成声。
高凉大怒道:“狗官差!草菅人命,连魔族也不如!”
老婆婆继续说道:“老头子去了,可是官差们仍不放过,说人死了也得出钱,为前线战事出一份力。就这样,老头子尸骨未寒,官差们又将婆婆屋里的稻米全部挖去,东西也都搬走了。我一个老婆子天天流泪,眼睛也快哭瞎了……”
白紫枫听着老婆婆的遭遇,想起了自己曾经背诵过的一首古诗:
“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翁逾墙走,老妇出门看。
吏呼一何怒!妇啼一何苦!
听妇前致词:三男邺城戍。一男附书至,二男新战死。存者且偷生,死者长已矣!室中更无人,惟有乳下孙。有孙母未去,出入无完裙。老妪力虽衰,请从吏夜归,急应河阳役,犹得备晨炊。
夜久语声绝,如闻泣幽咽。天明登前途,独与老翁别。”
白紫枫眼前老婆婆的遭遇与这首诗中的老妪命运何其相似又深有过之!
无耻的战争!可恨的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