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暮中,几人一番说笑,似乎已经忘却之前的烦心事。
此时,只见叶尘手中木棍上的火光已经渐渐微弱,已经被烧得不到两尺之长,四人立即围着火把,生怕突然来了股风给刮灭了。
“赶紧走吧,待会火灭了就不太好走了。”林潇说道。
四人提起裤腿,加快步伐,踩着碎石小道往上疾步跑了过去...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四人满身污渍泥泞,气喘如牛地来到东南院大门之外。
“呼,呼,这大半夜的在山里跑,怪有点吓人的。”陆信时不时地回头看,喘着粗气说道:“你们说这个世上有没有鬼呀?”
范宁轩白了陆信一眼,弯下腰拍打着双腿前后的灰尘,头也没抬,说道:“有你个大头鬼,我们四个人在一块儿你都吓成这样。”
其余人顿时一阵哄笑,看着陆信缩着脖子,四处张望,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都想着上去调侃几句。
突然,范宁轩挺起身板,一脸质疑地望着陆信,正色道:“之前我们三人分头去树林中里找林师兄的时候,你胆子这么小,该不会是躲在了一个地方没去找吧。”
“哎,一言难尽,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陆信满脸哀愁的神色,连忙解释道:“大家都累坏了,先去吃饭吧,吃完我再跟你们细细道来。”
“没错,先吃饭吧,厨房肯定给我们留了晚饭,再不吃就凉了。”
说完,叶尘走至一旁将木棍插进泥土中,随着一阵‘嗞嗞嗞’的声响,冒出一股白烟。随后踏进院内,移步至一口水缸边,舀起一瓢水浇在木棍上。原本闪着点点星火的木棍彻底被浇灭。
叶尘随即跟上众人的脚步,穿过了回廊,行走数十步之后便来到厨房门前。
“里面还亮着灯。”叶尘笑道。
推开房门,四人先后走了进去。厨房中除了灶旁的一位布衣老者,别无他人。
老者佝偻着背,坐在灶堂前的一条小板凳上,时不时地往灶中送进一些干柴,‘噼啪噼啪’的声响不断从灶堂内传出,飞散着点点星火,飘上空中,转瞬即逝。
门外些许凉风刮过,四人连忙轻声地踏进房中,林潇转身将房门合上。
老者顺手握来一根拐杖,起身揭开锅盖,说道:“回来了?坐下吧,饭菜都已经热好了。”
四人走上前去拱手致谢,帮老者从锅内将菜端出。老者停下手中的活,转身面对着叶尘,温和地笑道:“小娃娃,你帮我砍了几十天的柴,老头子我到现在都没机会活动活动筋骨喽。”
叶尘恭敬道:“老伯您年事已高,还是少干点粗活吧,以后柴房中的干柴用完了,您就和我说一声,我给你砍个几十捆回来。”
“哈哈哈...好好好。”
满脸皱纹,面容沧桑的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地走了出来。一只手握着拐杖,另一只手不时地捶着腰,时而咳嗽几声。
叶尘正准备上前扶住,老者摆了摆手,“无妨无妨,咳咳...”,随即拍了下叶尘的肩膀,缓步走到厨房门口,扭头笑道:
“你们几个小娃娃赶紧吃饭吧。”
说完,老者抬手抓住门框,缓缓地跨出门槛,转身往杂工住房方向走去,渐渐消失在了黑夜中。
见老者离开,叶尘坐到长桌旁准备吃饭。
刚落座,范宁轩就伸直脖子,凑到陆信身旁,焦急地询问道:“说吧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偷懒没去找。”
叶尘和林潇也对此事颇为好奇,纷纷挨了过来。
陆信轻叹一声,显然还没完全缓过神来,端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细声道:“当时,我和范师兄分开后,他去了东南院的左边,我去右边。”
说到这,陆信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我借着月光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忽然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阵细微的惨叫声,不像是人的,也不像是畜生的,反正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
陆信双拳紧篡,闭目深呼吸一番,两眼直勾勾地望着桌板,许久不说话。
“那后来呢?”叶尘问道。
陆信顿了顿,说道:“后来我立马躲到一颗树后面,探出脑袋偷偷地张望过去。因为当时月亮被乌云遮住,我看不太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地看到几个面容惨白的白色身影,在那晃来晃去,就好像是没有脚一般,在地上漂浮着。”
“我大概数了一下,足足有八九人之多,我担心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才没敢动手。”
“陆师弟,你确定你没看错?”林潇问道。
陆信摇了摇头,无奈道:“天太黑了,我看不太清,只听到他们嘴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不过我敢肯定,那几个白色人影绝对不是我们东南院的弟子,虽然看不清面貌,但再怎么说,我也与各位师兄弟相处几年了,光是看身形背影我就能猜得出是不是同门师兄弟。”
“莫非是一些邪魔歪道的狂徒?”林潇眉头一紧,思索道:“我总感觉这事不简单,明日一早要赶紧禀告师父。”
“如果真是一些江湖邪术的败类,那他们来我们长风剑派作甚?莫非是来偷什么宝贝?”陆信怯怯说道。
范宁轩顿时冲着陆信笑道:“陆师弟,咱们宗门中有什么宝贝,我可没听说过。再说了,想偷宝物钱财也不会来我们长风剑派偷呀,那不是找死嘛。”
“依我看呀,你准是把那群邪教之徒当成是鬼了,才会吓成那样。”
陆信长叹一声,说道:“他们身形飘忽不定,面相惨白,而且双手不停地挥动着,像是一种祭祀仪式,十分渗人。没过多久,那些白影就渐渐消失了,我也没敢继续往前走,直接按原路跑了回来。”
“这件事,确实挺诡异的。怪不得与你会合的时候,见你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范宁轩托腮思考道。
霎时间,四人陷入一片沉思,却仍然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