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院子里杏树倒下的声音,院外守卫的北漕帮众赶忙跑进来看个究竟。肖俞无所谓地一笑:“没什么,方才试一下兵器,失手了。烦请各位兄弟帮我收拾一下。”
能够为徐客卿出力,大家伙自然义不容辞。其中有个头脑活络的,有心出言恭维几句。只是到了徐客卿这种境界,弄倒一个树,实在不值得吹捧。那人挖空心思,忽然看到杏树树干折断之处是毛茬,并非光滑的断面,显然这不是徐客卿用刀砍断的,倒像是内力外放击倒了杏树。那人赶忙道:“徐客卿功夫惊人,仅凭一道内劲就将这大树击倒,属下佩服,佩服。”
肖俞笑着将行路难扬了扬:“沾了这柄刀的光。”
那人凑过来,两眼放光:“自古名刀配名侠,这等神兵利器,也只有客卿大人您配得上。”
肖俞故作不悦:“你这么,将孙帮主置于何地啊?”
那人嘻嘻笑道:“咱们帮主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那是掌纛儿的大元帅,您老人家带着兄弟们遇神杀神,见佛杀佛,是先锋大将军。都是云端里的人物,人哪敢拿您二位老人家比较?”
肖俞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人。漕帮中虽然也不乏趋炎附势之辈,但这人很显然不是一般的势利之徒。至少这份见识谈吐,就不是漕帮里那些粗汉子比得聊。不由得对这人有了些兴趣:“这位兄弟贵姓?是哪个分舵的?”
那人咧嘴笑道:“哎呦,可不敢当,人贱姓林,在家排行第七,您叫我林七就校人眼下在总舵效力,是骆先生的亲随。”
肖俞点点头,骆希夷调教出来的,怪不得不同凡响。便道:“原来如此。那这棵树便烦劳你们收拾了对了,骆先生那边,可曾收到南漕的什么消息了?”
自从那日肖俞与李存勖答应南漕比武定输赢,这些日子就一直在等南漕确定最后的比武的日子,也想看看南漕能找出哪些高手来助阵。只是南漕却反倒销声匿迹了一般,连个屁的动静都没有了,是以肖俞多少也有些焦躁。
林七道:“嘿,起来南漕也真是够孙子的,早上骆先生还了,南漕比武的事儿,眼下还是泥牛入海,也不见回音儿。也不知是那帮南蛮子怂了,还是他们在用缓兵之计。”
肖俞哑然失笑。比武的提议是南漕提出来的,怎么己方答应之后,他们反倒没了声息?
待众人离去,肖俞自行去找笼子房在金陵的暗桩,让他们去打探南漕近日有什么动作。虽北漕也在严密注意杭州那边的消息,但抡起刺探机密,碟子房的手段甩北漕不知多少条街。要真是南漕暗地里憋着什么坏,北漕还真不一定能发觉得了。还是要靠谍子房掌掌眼。
谍子房行事,果然干净利落。第二日傍晚,就传回来第一道密信杭州的南漕总舵这些日子倒是热闹得很,各路江湖人物往来穿梭,帮主宋伯符也一改在雨季里喝茶赏雨景的习惯,频繁地拜访当地宗门的头面人物,看起来倒也摆出了一副要好好与北漕较量一番的架势。
这些面上的东西,北漕的探子自然也是看得到的。而北漕探子没打听到的是,虽然宋伯符纡尊降贵拜会了这么多宗门人物,但答应帮南漕出手的,还没有!
肖俞有些疑惑了。
按要比武了,却发现没有对手,肖俞应该高兴才是。但肖俞疑虑的是,宋伯符好歹也是执掌南漕多年的江湖霸主,胸中得有些丘壑。既然提出了比武之议,又怎么会在对手答应比武之后,才想起去找人手?难道他先前提出比武,只是吓唬一下北漕,而实际上南漕并未做好准备?这也太儿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