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汉子面色一凛,道:“阁下知道我的来历?”
一道人影缓缓出现在门前,正是一路追踪而来的肖俞。
肖俞一手握刀,一手负于身后,一字一顿道:“我不但知道你的来历,还要将你们一个个都揪出来,让下人好好看看你们这些饶面目!”
中年汉子居然笑了:“好,好,好。你要是有本事,就先让我看看,今日能不能将我留在此处!”
肖俞将负在身后的手伸出来,像唤狗一般轻轻摆了摆,道:“那你不妨试试!”
中年汉子低吼一声,挺着短刀合身扑上。
行苑中的刺客,不见得武艺修为多么深湛,暗杀一道,占了一个“暗”自,要么出手突然,要么招式诡谲。而这中年汉子与肖俞当面锣对面鼓地硬撞,显然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
不过肖俞并未掉以轻心,见刀锋袭来,行路难铿然出鞘,一道刀光闪过,中年人手中的短刀便断为两截。两刀相交之时,竟无金铁交鸣之声。
中年汉子只觉得手上一轻,定睛看时,短刀已经只剩下二寸许的刀锋。若是对手乘势将刀刃上扬,自己这只手立刻就要废掉。不过中年汉子显然不会感念肖俞手下留情,此时他已经与肖俞相距不过二尺有余,“噗”地一声,喷出一口灰黑色的口水,迎着肖俞面目而去。
肖俞虽然防着中年汉子暗藏了什么杀招,却万没想到这厮将口水做了暗器。看起来是事先在口中藏了剧毒之物,危急时刻嚼碎混着口水喷出,便可与敌人两败俱伤。
霎那之间,一股淡淡的腥臭味钻入肖俞鼻郑
肖俞心中微微一震。行苑的刺客悍不畏死,他早就知道。可是刚刚见过了那个卖字画的儒生强行透支精血提升功力,又见这中年汉子口中藏了如此霸道的毒药,一个又一个人,已经远远不能用“亡命徒”三个字来形容了。到底孙敬轩用了什么手段,让这些人这么死心塌地地为他卖命?
这些念头都只是一眨眼间的事,眼前的情形不容许肖俞有过多的犹豫。肖俞深吸一口气,足下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间般退出两丈多远。
在那中年汉子眼中,这个清秀的年轻人似乎瞬间消失了一般,下一刻,便出现两丈开外,而自己煞费苦心喷出的一口毒水,尽数落在了空处。
一股愤懑不甘,笼罩了中年汉子全身。加之口中毒药药性霸道,中年汉子软瘫瘫倒在霖上,赤红的眼睛仍盯着肖俞。
肖俞摇摇头,驱散心中的不适,缓步走回到中年汉子身边,拿脚尖将他的尸体翻转过来,这么片刻的功夫,中年汉子已经被口中的毒药腐蚀得面目全非,仅剩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似乎还在盯着肖俞看。
肖俞嘀咕了一句:“你若不是为孙敬轩那家伙而死,而是死在真正的战场上,倒也称得上壮烈了。”
举步走进院,肖俞伸手扶起那倒在地上的北漕弟子,有些歉意地道:“兄弟,没事吧?”
那北漕弟子揉揉眼,惊喜地叫道:“是大客卿?”
肖俞点点头。
北漕弟子挣扎着施了一礼:“属下是总舵声息堂弟子展长山,现直属骆执事差遣。承蒙大客卿救命大恩,属下没齿难忘!”
肖俞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道让你们身陷险地的就是我,现在你反倒要谢我的救命之恩,这话要从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