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寒简直爱死蔡老夫子了。

他正想着再找个理由收拾一下方厉，结果老人家就帮他递刀了。

而且这刀递得任何人都找不出毛病来，甚至连方厉都生出一丝希望。

那些妖物志和药典冗长复杂，别说待在书阁里看上几个时辰，哪怕是看上几日也不一定可以看完。

“父皇，既然如此，那让我来考校一下大哥的学识吧！”

方厉觉得这是自己的机会。

方正很清楚方厉干了什么，更知道方厉想要干什么，不过他并没直接阻止这一切。

他要看看方寒到底要怎么应对。

而且他也有些好奇，方寒到底怎么把春花给救出来。

“寒儿，你觉得呢？”

方寒微微一笑，毫不在意道：“当然没问题，只不过我觉得还是让蔡祭酒在一旁辅助一下比较好，不然我怕三弟可能考不了什么！”

方厉顿时大怒：“你什么意思？”

嘿嘿一笑，方寒叫一小黄门去阁中拿出南疆妖物志，随便翻开一页递给方厉：“三弟如此自信，那么就请吧，这一页你随便问！”

接过妖物志看了一眼，方厉脸色顿时大变。

妖物志上面大半内容居然用的是刑祭之文。

这是一种古人的刑祭之文，相当少见，现在除老学究外，根本没多少人认识。但这种文字极为重要，在一些特殊的正式场合必需用到，和一些少数族群间的交流更要用到。

在大乾内这文字用得极少，满朝文武里面，能将这些刑祭之文认完的大臣，一只手都用不满。

蔡祭酒是其中一人，得其真传的方寒是一人。

至于方厉，他能认识超过五个刑祭之文就算厉害了。

方寒笑眯眯的看着，调侃涨红了脸的方厉：“三弟，怎么不问？哦，明白了，不认识上面的字是吧？没文化，真可怕，如此一来，大哥不得不说你了，修炼固然重要，但身为大乾皇子，只知舞刀弄枪，就太掉身份了！”

类似的话，方厉当初对太子方寒可说了很多次：“身为大乾太子，只知舞文弄墨，太掉身份，更是数典忘祖之举！”

现在方寒改一改，就将话还给了方厉。

要是曾经的太子方寒敢这样说，方厉肯定早就冲上去两拳放倒了事，可惜现在方寒可不是方厉能比。

人家是真正的文武双才，就是比他牛X。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方厉几乎要气晕过去，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曹芳看不下去，在一旁帮腔道：“这么说来，看来太子是认识了？”

方寒傲然一笑：“劳蔡祭酒多年教导，寒儿不才，全都识得！”

蔡老夫子在一旁老怀大慰，与有荣焉的挺直了腰杆。

以往太子方寒只重文不习武，让蔡祭酒的压力也很大，但现在嘛，老夫子可谓扬眉吐气。

方正摆摆手，阻止道：“好了，厉儿，妖物志交给蔡祭酒，在一旁看着吧。另外，此间事了，你要来此随蔡祭酒学习刑祭之文，这是你必需掌握！”

当下，方厉脸色一苦，也不敢反驳。

刑祭之文出了名的佶屈聱牙，又像画，又像字，往往一笔之差，就千里之别，想要学会，没三五年的苦功夫断然不可能。

方厉还想在修为上追到方寒，要是分心学习刑祭之文，岂不是更加无望？

接下来考验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别说方寒本身就继承太子的学识和文学功底，就算没有，仗着天知系统的“妖物录”和“青囊书”，他也早把一大堆妖物志和药典给记全了。

所以和蔡老夫子间的一问一答可谓对答如流，举一反三，往来有序。

蔡祭酒考验的主意算给方寒大大露了一回脸。

等到考完时，方厉像个打了霜的茄子般垂头丧气。

等方正宣布考核结束时，方寒才幽幽道：“父皇，看来需要清理下三弟身边的某些宵小了。那些家伙居然挑拨我与三弟之间的关系，这里面的文章，可大可小啊！”

此话一出，方厉脸色再次大变，想要开口说点什么，却见自己母后在一旁拼命的使眼色。

方厉才反应过来。

这时他要敢说半个不字，方寒就会把“诬陷”的帽子扣到他头上。对方毕竟是太子，构陷太子的罪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全凭方正一念之间。

不说眼下方寒在方正心中的地位一飞冲天，要是被抓到把柄，方厉就要倒大霉。

但若不开口，那么他花了大价钱养的那些食客手下，就会被大清洗一次。这可不仅仅是损失一批人手的问题，还会损失他三皇子的人望。

以后哪个还敢随便投靠他呢？

一番权衡后，方厉从来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货色，还是什么也没说。

方正本来一直想找机会，好打击下曹家势力，现在大儿子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拒绝呢？

于是满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月余，不但方厉的食客十不存一，曹家一些暗中布置更被连番打击。偏偏曹家还不敢承认，那些人是他们手下。而对京城百姓言，一番打击后，最大的影响就是京城治安好上数倍。

这是后话，暂且按下。

再说方正，在方厉灰溜溜跟着曹贵妃走后，大有深意的看着一眼方寒，然后也走了。

在方正身影消失，方寒才走到万贵妃身边：“辛苦母后为孩儿跑一趟，半月后孩儿就要出征，不如这段时日孩儿就住在母后那里，日夜请安，多陪陪母后！”

万贵妃一愣，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却又舍不得，憋了片刻，才干巴巴的道：“这，这不合礼数！”

方寒嘿嘿一笑，看向一旁的蔡祭酒：“祭酒，这半月我准备日夜苦读，不知道可否借书出阁？”

这话看似借书，实则问礼。

礼数？管礼数的礼部尚书是谁？蔡老夫子的大儿子。

蔡祭酒根本不作答，摇头晃脑的走了。

老夫子表示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听到！

方寒大乐，老夫子简直太可爱了。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