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山。

其名为山，在方寒看来，就是一个土堆。

小名山其实是当年修建水波城时挖出来的泥石堆积而成，之后为避免山体滑坡，种植了大量的植物，才有小名山如今模样。

一个高不足两百米，纵长不到三里，横长不足两里的山，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大土堆。

方寒一行人一直摸到小名山下，没碰到任何妖族军队和成群的妖兽。

不是没碰到过妖族和妖兽，但那都不过是零散人员，别说成军队建制，就是斥候小队也算不上。

当前情况实在太反常。

之前方寒火烧沼泽区时，那里可是跳出数万妖族部队和数十万妖兽，说明妖族是知道大乾南征大军到来。

可那一把火后，妖族像被吓坏了一样，一退百里，一直退到小名山，居然还没发现一支部队存在。

“要我说这些家伙因为听到皇叔名号所以被吓得逃掉，这鬼话，应该没人信吧？”方寒盯着眼前小名山，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当然没人信。

哪怕任兰这支斥候部队从紫衣军里调出来，哪怕他们都是紫衣侯的狂热拥护者，他们也不会相信这一点，实在不存在这可能。

妖族要如此好对付，大乾哪会五十年都收不回南疆？

事实上，紫衣侯此番出兵南征也不曾抱着灭了妖族的打算，仅凭三十万大军，哪怕元帅是紫衣侯也做不到。

方天河给予目的很明确，那便是打痛妖族，让其短期内不敢再来袭扰大乾。这样大乾才有时间发展民生，同时也能抽出兵力对付更大的威胁。

现在的情况，却诡异到让人心里发毛。

妖族会不战而退？

怎么可能，想不用想。

“队长，我们现在唯有上小名山？”

听到方寒问话，任兰点点头：“只有上去了！你的眼睛能看到什么吗？”

方寒摇摇头：“什么也看不到，但不知道为何，我很不喜欢这山，看着它心里发慌！”

皱起秀眉，任兰迟疑片刻，还是道：“太子你的感知远超我们，也许发现了点什么，还不具体。上山后一定要加倍小心，也许会有和南疆树司一样的敌人！”

众人点点头，六号肩膀上趴着狙如和方寒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任兰则走在第二位，剩下的人按能力排成战术队列，一行人就小心翼翼的上了小名山。

进入小名山后，方寒的不安感就更明显，甚至感觉危险就在身边，无处不在，只是启动夜之左眸不起作用，天知系统同样无丝毫反应。

只能自我安慰一番，只能归根太紧张了。

当然，他心里其实还生起另一个想法。天知系统很显然还不完善，他的实力不够，现在天知系统无法发现小名山上的危险。

理由是成立，只不过没法告诉其他人，他只能憋在心里。

小名山极小，众人速度不慢，很快一路平静来到山头，向下眺望时，众人再次震惊。

水波城是个空城。

整个城市很明显能看出被妖族占据过的痕迹，此时，整个城市不说一个妖族都没有，甚至连也没半个人影，只有稀稀落落的妖兽在城中游荡。

“现在情况不妙，我已经有点慌了！”

方寒说出自身想法，任兰和其他队员也震惊莫名，实在是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队长，属下觉得应该进去查探，摸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如果真的整个城市不存在任何妖族，就要回去禀告大帅！”一名队员提议道。

任兰点点头：“四、五、七号，跟着我下山进城！”

方寒一愣，说道：“我也去！”

这一次，任兰拒绝了方寒的请求：“太子，你拥有强大的感知和超级视力，需要你站在这里为我们示警，如果进城后有妖族从暗处包围过来，你可以第一时间提醒我们！”

方寒一想也对，夜之左眸让他拥有超级视力和超强的侦察能力，站在可以鸟瞰整个水波城的山头，可以像狙击手一样观察整个城市，以防止任兰等人跳到陷阱里去。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一把狙击枪，不然更好了。

“好吧，你说服我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任兰点点头，带着几名队员下山进城去了。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平淡，任兰一行进入城中后，除了遇到几头妖兽外，一点危险也没有遇到。他们花了两个时辰搜索整个城区，得出结论，妖族在半月前已经离开。

半个月前，那还在火烧沼泽之前。

“所以妖族到底想干什么？”猜不透，弄得方寒一头雾水。

任兰也无法回答，一样不解。

但她知道当下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将消息带给紫衣侯。

就在他们离开小名山后不久，一团轻烟出现在城中，落在他们原本站立的地方，清烟扭曲一阵，化为两个妖族。

其中一个，正是之前与方寒交锋过的老妖，另一个则是个獐头鼠目的家伙。

“尊老，他们会上当吗？”

老妖嘿然冷笑，阴冷道：“他们会甘心就这样撤回去吗？”

獐头鼠目的家伙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那样一来的话，紫衣侯会成为一个笑话！”

老妖笑道：“那他们如何不上当？那家伙马上就要醒来，到时让它和紫衣侯打吧，我们可以在一旁看热闹！”

两妖看着方寒一行离开的方向，冷笑三声，重新化为烟雾离开。

半日后。

南征大军中军大帐。

“妖族全都消失？连水波城的人都在半个月前消失？”方天河听到方寒他们带回的消息，也是一阵愕然，显然紫衣侯也猜不透其中玄虚，妖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叔，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如果大军冒然深入，可能会中妖族的阴谋！”方寒有些担心的道。

方天河沉吟片刻，微微一笑：“那你觉得怎么做？撤退？还是在此处耗着？”

方寒愣了一下，然后明白过来。

这是妖族的阳谋。

不管妖族是不是设计了陷阱，南征大军得进去踩上一踩。

因为大乾属于进攻方，必需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