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听得金灯的话音,心中一惊,连忙起身。
只见金灯缓缓走上山来,在三人数丈远的地方站定。他的两个徒弟却是没有山上。
韩潇听见金灯叫阿鲁台为太尉,心道,看来乃儿不花定是投降了燕王,也速迭儿才会命阿鲁台为太尉。
阿茹娜却是急着问道:“阿鲁台要来这里吗?”
“不错,明日一早,这里便会为太尉派出的先锋所占领!”金灯道。
阿茹娜也毫不示弱,大声道:“我们舍伦部个个都是勇士!怎会逃走?阿鲁台若敢来,教他有去无回!”
“嘿嘿,太尉帅十万铁骑东征舍伦部,”金灯得意的道,“这山下最多有两千人而已,便连先锋部队也抵御不得,怎会不逃?”
“十万铁骑!”阿茹娜惊呼道,“阿鲁台怎会有这许多的兵马?”
“太尉西征瓦刺大获全胜,他早已得知舍伦部趁他西征之时偷袭了和林,此次进兵便是为了剿灭舍伦部!”金灯道。
“就算我舍伦部的勇士撤走,也是要回到吉雅草原,将此事告知大族长,再做迎敌的布置!”阿茹娜道,话语中充满了焦急之情。
“国师定是要随阿鲁台去征讨舍伦部了?”苏少筠讥讽道。
“的舍伦部又怎能抵挡住这十万铁骑,太尉寻我乃是另有要事!”金灯道。
“国师既有要事,那便请吧,”韩潇一本正经的道,“他日江湖重逢,我们再来一较高下!”心中却想到,最好一辈子不要碰到你这臭和尚才好!
金灯本以为韩潇中了自己一掌定已筋断骨折,重伤不治,可此时见他精神抖擞,浑不似受赡模样,不禁诧异道:“你当真是端木家的弟子?端木家的落梅神功虽是武林一绝,可你火候不够,又怎能抵挡我的掌力?”
韩潇当即笑道:“便是这太玄经的救了我一命,这里面的内功心法当真厉害无比,不过你这辈子却是无缘得见了。”
金灯“哼”了一声,可韩潇的话不由得他不信,眼见他生龙活虎,金灯对太玄经中的武学更是惊叹不已,只想立即将经书据为己有,于是对苏少筠道:“筠,你考虑的如何?以太玄经换端木洪的一条性命又有什么不值?”
“呸,你又不是我师父的对手,这样岂不是在骗她的经书?”韩潇故意气他道。
“嘿!端木洪在老衲手底下绝过不了百招!”金灯怒道。
“吹牛谁不会,我还你在我师父手下过不了五十招呢!”韩潇讥讽道。
金灯听了这话却是敛起怒气,平静的道:“端木洪怎会有你这样狡狯的徒弟?”
韩潇亦不示弱,只听他道:“西域又怎会有你这样爱吹牛的和尚?”
“老衲不是来与你这狡童吵嘴的,”金灯道,“筠,你可是答应了老衲?”
苏少筠道:“金灯大师,我敬你是长辈,你如此为难于我,将来又怎向我师父交代?”她明知金灯定会杀己方三人灭口,这样不过是拖延时刻罢了。
“怎是老衲难为于你?”金灯诧异道,“老衲去杀死端木洪可算是完成你师南烟多年的愿望,这经书本是太尉之物,还请完璧归赵。”
韩潇听了这话冷笑道:“太玄经本是我汉家先贤所创,以我汉家之物归你蛮夷弑主之人,这算哪门子完璧归赵!”
金灯大怒!他纵横西域数十年,哪受过别人这等奚弄,心中在想,若不是这经书重要无比,我此刻便杀了你这顽童!
韩潇知他欲得经书,此时绝不会冒然动武,于是又气他道:“若不是你躲在西域,早就被我师父杀掉了。”
“筠,你尽让这个顽童和我斗嘴,是何用意?”金灯怒道,“南烟不是与端木洪结了怨仇吗?你和他的弟子在一起又是何道理?”
苏少筠咬牙道:“这不要你管!”
“看来你与端木洪的弟子结交南烟并不知晓,否则她又怎会让你来取这太玄经!”金灯道,眼见苏少筠并不话,便又道:“也罢,老衲明日便需动身去往太尉的大营,这便再与你一日的时间,明日一早,老衲来此取这太玄经,你若是交出经书,老衲定会放你三人走路,不过,你若是执迷不悟,就算毁了经书,老衲也要让你三人与这经书陪葬!”完,便拂袖而去。
见金灯走后,韩潇便在周围上蹿下跳一番,好似在寻找什么似的。
阿茹娜不禁问道:“韩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苏少筠道:“这段山崖我早已查看过,最低之处亦有三十余丈,下面的额伦河不过丈许深,跳下去必然会摔得粉身碎骨。”
韩潇听了这话,沉思片刻道:“娜,苏姑娘,我想明日金灯来时,还是将经书已毁的事告诉他,我答应他将经文全部写与他,以此换回你二饶性命。”
阿茹娜急忙道:“不行!娜已发过誓,绝不离开韩大哥!”
苏少筠也道:“你难道忘记了,金灯是否得到经书都会杀我们灭口的。”
“与其咱们三人这样等死,不如按我所行事,或许你二人还会有一线生机。”韩潇好似在劝她们一般。
阿茹娜紧盯着韩潇,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韩潇见此亦觉无奈,走至崖边,伫立凝望着吉雅草原的方向,心中盘算着如何脱险。思来想去,便只有自己在今夜趁她们熟睡时,下山去寻金灯,再以经文要挟,或可救出二女来。阿茹娜却是无甚担忧,只觉能够与韩潇在一起,便无所畏惧了。
苏少筠前次见到韩潇是在夜里,昨夜的韩潇又是重伤之余,萎靡不振,此时方仔细打量起他来。只见这少年玉立挺拔,剑眉星目,脸色虽略显苍白,却透出坚毅之气,腰间斜系一柄乌黑的长剑,身侧的衣带尽随山风飘摆,尽显潇洒俊秀之态。
韩潇忽而转过头来对苏少筠道:“金灯的武学却是什么名堂?”
苏少筠本自刚强冷漠,这时却是低声道:“他的掌法叫做鸣驼掌,这掌法刚猛之极,只一掌便可将骆驼击死。”
“原来西域尚有这等高深的武学。”韩潇道。
“师父,金灯的内功非是西域绝学,与少林刚猛的内力极为相似,他早年一定是到过少林寺。”苏少筠抬头看着韩潇道,“你端木家与少林寺一向交好,莫非是听过金灯的底细?”
韩潇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这时,只见阿茹娜倚住大石,沉沉的睡了过去。韩潇与苏少筠知她几乎一夜未曾休息,定已疲累不堪。韩潇脱下长袍,盖在了阿茹娜的身上。而后对苏少筠道:“我韩潇这些年来九死一生,却不想在簇又连累了你二人。”
“也许,还会有办法离开的。”苏少筠一字字的道,话音不再冰冷,却好似艰难无比的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