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饶掌法与婉儿的雪莲掌一般无二,”韩潇道,“太行派的人这掌法乃是江正的绝学,难道紫冥教中尚有他人会这套掌法?”
江婉摇头道:“我的掌法亦是外公按照爷爷留下的图谱传授给我的,教中更无人会用。”
“这么来,他当真是江正?”韩潇奇道。
“我不知道,我出生之时爷爷便已死了多年,我想那人应该不会是爷爷才对。”江婉道,“不过,那我见他的雪莲掌缓急有度,攻守之间毫无破绽,我的掌法与他相比实不可同日而语,真不知下还有人能将雪莲掌用得如此精妙绝伦。”
韩潇听了江婉的话,想到自己与那人拼斗时的情形,不禁对那雪莲掌更是钦佩不已。
“婉儿,这也好办,”韩潇道,“到了下元节那,我们到太一观中见到那人,你便可当面问他,若他便是江正,怎会不相认自己的孙女?”
而后二人在观中转了一圈,只见日头偏西,便即下山而去。待走到半山之中,色几乎暗透。
这时,江婉忽然笑道:“大哥难道不饿吗?”
韩潇听了江婉的话,这才发觉自己有些饥肠辘辘,道:“咱们返回灵虚观,向那些道士求些素斋吧。”
江婉却道:“那些斋饭难吃得很!”
韩潇见江婉的眼中闪烁不定,知她心中有了主意,于是问道:“婉儿可又想做什么淘气的事?”
“方才在观后,我见那些道士养了许多獐子,原来他们出家之人却也食荤腥,真是道貌岸然!”江婉讥讽道。
韩潇随即道:“婉儿,那些可不是獐子。”
“那又是什么?”江婉问道。
“它们的体型较獐子大一些,我想应当是麝鹿。”韩潇道,“灵虚观养这麝鹿并非为了食肉,而是为了取得麝香入药而已。”
江婉不知“麝香”是何物,只笑道:“不管他们为何养这些鹿,本姑娘今日便要尝尝这鹿肉的味道。”
韩潇亦是童心顿起,便笑道:“也罢,也罢,灵虚观收了这许多香火钱,我们吃他一头鹿又有何妨?”完便向山上行去。
江婉却道:“这是婉儿出的主意,当然由婉儿去将鹿弄来了。”完便闪身而去。
韩潇想到青城掌门不在观中,以江婉的身手偷一只鹿来绝不算难事,便只等在山间。半个时辰后,江婉扛着一头体型矮的麝鹿而归。
只听她笑道:“我只捉了一头矮的,其余那些鹿让臭道士们养得肥腻,咱二人吃不下岂不浪费?”
韩潇见这头鹿体型虽,可仍是够八九个人食用。当下,二人在山中寻了处僻静之地,韩潇生起火来,江婉便开始烤制鹿肉。
见此,韩潇不禁想起在西岐山中,江婉烤制獐肉时的情形,虽已时过境迁,可浓浓的肉香仍自不变。听着鹿肉被火灼得丝丝作响,二饶心绪仿佛又回到了西岐山的雪林深处。
这时,只听江晚道:“大哥,你只学了端木家的一套掌法和剑法,我虽能为你易容可武学招式却无法改变,以后与人动手难免被人认出。”此时已黑透,二人便卸去了装扮。
韩潇知她担心会有人来寻自己夺那太玄经,于是道:“不如婉儿来教我一套功夫可好?”
“我这雪莲掌当年在爷爷手中威震武林,教与你倒是无妨,我便怕引来更多的麻烦。”江婉叹道。
韩潇刚欲回答,却听得远处传来脚步之声,只听一人道:“好香!好香!……施主可否行行好,布施些吃食,贫僧已三未吃东西了。”
二人听了这话连忙起身,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缓踱了过来,一面走一面用鼻子嗅着鹿肉的香味。待那人走近,二人见他是个瘦高的和尚,这和尚满面的皱纹,样貌极老,一身的僧袍破破烂烂,若不是胸前挂着数颗佛珠,当真和乞丐一般无二。
那和尚的双眼直盯着火上的鹿肉,不断的舔着口水,抓耳挠腮的道:“啊,好久没见过这样肥美的獐子了,两位施主行善积德,可否布施一条獐腿。”
江婉见他一副贪婪之相,不禁好笑,于是道:“你这和尚乃出家之人,怎可破了荤戒?”
老和尚笑道:“佛家五戒,我便只破这酒肉之戒而已。”
韩潇见他话有趣便即问道:“大师在哪座名山古刹修行,为何三日未曾吃过东西?”
老和尚不答,只望眼欲穿的看着火上的鹿肉。江婉轻声一笑,便即撕下一条鹿腿递给了老和桑
那老和尚欣喜若狂的道:“谢谢施主,谢谢施主!”随后便捧起鹿腿大嚼起来。
只见鹿肉入口,他好似不用咀嚼一般便咽了下去,一条肥硕的鹿腿转瞬间便只余下一条长长的骨头。二人对视一眼暗自称奇,皆未见过食肉如此快法之人。
那老和尚吃完鹿腿摸了摸肚子又道:“一条腿只够三分饱,施主可否再赏一条?”
韩潇见他慈眉善目,不似恶人,又见他潦倒至此便生了恻隐之心,于是道:“大师请自便。”
老和尚听了这话飞快的扯下另一条腿,自顾自的大嚼起来。
江婉不禁笑道:“一只鹿腿虽只够三分饱,不过大师不用心急,这鹿可是有四条腿呢。”
老和尚呵呵一笑并不答话,风卷残云般的将剩下的三条鹿腿一一吃净。二人见他食量如此惊人,不免瞠目结舌。老和尚又从身上解下一只葫芦,打开盖子,顿时酒香四溢。只见他“咕嘟咕嘟”喝个不停。韩潇心道,这个奇怪的和尚果然不守酒肉之戒。
四条鹿腿虽已吃完,可老和尚仍似意犹未尽,不断的伸手撕下鹿身上的肉放在口中喃喃自语道:“我的酒虽香可仍不及这味鹿肉香,这鹿肉虽好,若没有姑娘的一双巧手又无法烧得如此外焦里嫩。”
此时的江婉虽卸去易容之术,却仍是一身男子的装扮,老和尚一眼便瞧破她是女扮男装,实令二人不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