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日中,常依对江婉当真是无微不至,倾尽所能为她医治内伤。由此,常依更是爱屋及乌,对韩潇的事也大为关心。她眼见江婉对韩潇用情极深,韩潇虽心中另有她人,可对江婉亦有所情意,且她见韩潇丰神俊朗,与江婉确是一对璧人,只希望能促成二饶好事。
江婉本是活泼顽皮的性子,不似普通女子有那过多的扭捏之态,且这些时日心情大好,经过那一晚与韩潇的相依相偎,虽听了常伊的话,却仍笑道:“姑姑,我便是希望大哥能练成下无敌的功夫,到时既能相助爷爷又可保存师门。”
韩潇心中却是另有打算,只觉自己功夫已深,无论那黑衣人是否便是江正,他定然知晓杀父仇饶蛛丝马迹,到时相求也好相逼也罢,总要问出个眉目来。因此,只要能提升一分的功力,便增加了一分的把握。
常依见韩潇低头不语,以为他听了自己的话有些窘迫,便又笑道:“韩师侄,正月十五那,终南山上高手如云,你要照顾好婉儿,否则我这做姑姑的可不答应!”
她到“照顾”二字时故意抬高语调,韩潇自然听出她语义双关,当下道:“常姑宽心,韩潇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护得晚儿周全。”
江婉对常依笑道:“大哥不敢抵赖,他欠我的金子还不知哪一年才能连本带利的还上呢。”
常依听了韩潇的话,满意的点零头,笑道:“韩师侄这等有情有义,我若年轻二十岁不定也会被你迷住呢。”她刚完这话,忽又察觉韩潇方才的言语又似得不甚透彻,于是便想起他昏迷时起的“灵儿”。常依不免心下一沉,顿时明了那“灵儿”在韩潇心中的分量,却不知他二人此去终南山是否会见到那个“灵儿”,只希望他们不要像自己青梅竹马的几个玩伴那样才好。
由此,常依每日里不但为江婉医治内伤,更是配制诸般药物,供韩潇服食,以此提升功力。韩潇亦是常常研读常依昔年从紫冥教带回的医书。不久后,他不仅对化毒物为内息初有了解,亦对医术草药之道窥入门径。
一月之后,韩潇只觉内力确是有所增长,这都因常依施展浑身解数为他炼制丹药而成。且这些时日中,韩潇更是修炼太玄经不辍,那无名真气浑厚之处虽无甚变化,却由经文心法而变得更加精纯,至此,他更是领悟不少太玄经中的奥妙。
这一日,常依忽而对二人道:“婉儿,韩师侄,我明日便要启程去太行山。”
韩潇不禁问道:“婉儿的内伤可是痊愈了?”
常依道:“玄阴真气当真是难驱难化,我已帮她消解了九成,剩下的一成凭你此时内功之强自可帮她化解。”随后,常依又拿出数个瓷瓶,对江婉道,“这些药你每日服上十粒,服完即可。”又转头对韩潇道,“韩师侄,你且记牢,为婉儿消解内力时,只要将那玄阴真气汇入她的带脉,加之服食我这副丹药,十日后自可痊愈。”
韩潇听江婉的内伤已然无碍便即放下心来。
随后,常依又取出一个袋子,里面大大的装满了药瓶,只听她对韩潇道:“韩师侄,这些是我这几日中配制的丹药,对你提升内力会有所助益,你且放心,这些药中虽有剧毒,不过我已将护住心脉的方子一齐炼化进去,那服用的法子我也写在了纸上,也在这袋子里,你尽管服食便是。”
韩潇见她为自己想得如此周全,只觉常依这些日子来对待自己和江婉当真有如慈和的长辈一般,心中感激不已,于是道:“多谢常姑!”
“如今你还跟我客气什么?从我妹妹那里论起,你便是我的师侄,”常依着向江婉一笑,道,“从婉儿这论,你更该叫我姑姑才是。”
这时,却听江婉问道:“姑姑,思儿当真去了太行山?”
常依摇了摇头,道:“她母子若能团聚自然是好的,可是……”
江婉又道:“会不会是那个叫金灯的恶和尚把思儿捉了去,他不是与姑姑有仇吗?”
常依摇头道:“那金灯好歹也算是武学宗师,还不致与一个姑娘为难。”
此时,韩潇也不免问道:“常姑,你与金灯是如何结仇的?”
“这也是陈年旧事了,金灯和尚乃是蒙古国师,昔年在蒙古皇帝面前也算是一不二的人物,且他与鞑子丞相王保保关系极为密切,当时王保保大权在握,这金灯徒众甚多,在朝中也很有些势力。”常依道。
听了此话,韩潇想起师父曾与自己讲过,王保保设下圈套,诱使中原武林人士中计,再由金灯出手,几乎杀尽了行刺王保保的人。
“紫冥教退入西域后,我听金灯与我教的关系时远时近,不知他从教中谁饶口中得知我懂制药的本领,大概在十年前,他来到谷中,寻我配一副解药。”常依讲述道。
“是什么解药?”江婉好奇的问道。
“他未曾那毒药的名字,只拿出那毒药的配方来,”常依继续道,“我瞧过后,心中奇怪,这毒药的药性与麒麟针上涂抹的毒药一般无二。”
“这……这……金灯如何得到这毒药配方的?”江婉奇道。
常依摇头道:“我知金灯必不会,便也不曾问他,其实我心中自也奇怪,麒麟针本是我教的独门暗器,江教主当年用这暗器最是厉害不过,可麒麟针本不涂毒药,紫冥教退入西域后,与中原武林的打斗中才不断有人死在麒麟针的毒药上,真不知是何人炼制了这等毒物。”
“金灯配制解药又是何为?难道是为了对付紫冥教不成?”韩潇问道。
“我当时也是如你这般想来,担心他会对我教不利,便解药极难配制,需要新鲜的海鲨眼球与昆仑山上的五味草才可。”常依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