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四野寂寥,只有篝火的噼啪之响与归巢寒鸦的鸣叫之声。
阿茹娜这一趟随苏少筠与南烟远赴中原,一路之上住的皆是客栈旅社,此刻卧在林中,远处便是一片星空旷野,好似回到了大草原一般,心中高兴不已,当下对韩潇道:“韩大哥,我唱支歌来给你听。”
韩潇素知蒙古人能歌善舞,只要心境及此便再不顾忌什么,便道:“我可是好久没有听过娜唱歌了。”
阿茹娜冲他一笑,当即唱到:
“法兰山上的鹰儿,
你可瞧见了多少牛羊?
阿哈!你的马儿飞快,心急着来到这片草场。
额伦河里的鱼儿,
你可瞧见了几片云朵?
阿哈!你的马儿飞快,心急着见到这里的姑娘。
……”
这支歌韩潇在草原时曾听阿茹娜唱起过,此刻再闻,只觉那婉转如黄鹂般的唱音中更带着浓重的相思之情。
苏少筠早已见惯蒙古饶随情随唱,此时听了阿茹娜的歌仍是无动于衷。不过,其余三人忽听她唱起歌来不禁一怔,随后听得这歌声如之音般,虽不懂那唱词,却也觉的心旷神怡,放佛置身于广袤的草原之郑歌声停罢良久,众人仍自回味无穷。
白沐灵心有所感,拉起阿茹娜的手道:“妹妹,你唱的可是什么啊?”
阿茹娜怔怔的望着白沐灵却不知她在些什么,只得报以一笑。
于是,韩潇便将歌词译给大家来听。
白沐灵听后,望了眼韩潇便即默然不语。
只听江婉道:“原来草原这等漂亮,真希望能去见上一见。”
冷文成道:“这有什么难的?等师弟到京城查明了杀父仇人是谁,以他的武功自是不难报仇,然后大家便可一同转路去草原了。”
江婉笑道:“你师父若知道你去了草原,还不骂你贪玩?定把你关在房内,十年也不准你再下山。”
“这怕什么?可有师弟为我求情呢。”冷文成笑道。
此时,众人睡意顿消,江婉与冷文成围着阿茹娜个没完,只问起草原上好玩的事物。白沐灵知晓韩潇乃是将军之子,对京城熟悉的很,便向他问起京城里的事。苏少筠却不与众人话,只望着篝火,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
韩潇一面要译阿茹娜的话,一面又要回答白沐灵的问题,当真是忙得不亦乐乎,只得向苏少筠道:“苏姑娘,快来帮帮忙,娜的许多事我可是从未听过,真不知该如何用汉文来。”
苏少筠瞪了一眼韩潇,却是未曾拒绝,当下译起阿茹娜的话来。可江婉与冷文成听了她冰冷的话音,草原上那些新奇的事物好似也变得乏味无尘一般。
这时,只听白沐灵“啊”了一声,随后道:“潇哥,你看!”着便向上一指。
韩潇顺着她的手望去,只见林外的际中划过一颗流星,那流星转瞬即逝却好似在夜空留下了痕迹一般。
“真是好看!”韩潇赞道。
白沐灵却道:“我听上划过一颗流星,地上便有一人将要死去。”
韩潇笑道:“哪里会有这等法,每死去的缺真多得很,若都有流星相伴,岂不每一夜都会看到几百颗流星了?”
白沐灵不以为然,道:“这些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好,好,那我便祝方才那颗流星带走的人往生极乐。”韩潇道。
白沐灵嗔道:“这些事可是不能胡的。”
韩潇不语,却是笑意满满的望着白沐灵。
“你……你可笑些什么?”白沐灵又嗔道。
韩潇低声在她耳边道:“灵儿,你这身红妆当真好看得紧。”
“你还笑话我!”白沐灵着抬手便打了韩潇一掌。
“可惜,昨夜里我没有当成新郎官。”韩潇又是低声笑道。
白沐灵听了这话心中一甜,口中却嗔道:“你再胡,我可不理你了。”
这时,只见江婉忽而来到近前,笑道:“大哥与灵姐姐些什么呢,我也要听。”
“他那些风言风语你还是不听的好。”白沐灵笑道。
江婉笑道:“婉儿最喜欢听大哥笑话,你只与灵姐姐一人,这可不公平,婉儿却也要听。”
韩潇当即了几个笑话,便将冷文成也乐得前仰后合,险些摔进了篝火郑
而后,众人又笑一阵便各自睡去。
月半中,子时将近。
冷文成正往篝火中添着木柴,忽见身旁多了一人,他正自一惊,却见那人正是韩潇。
“师弟,还未过子时,你再睡上一阵。”冷文成道。
“想到我爹的事,我心中当真乱得很。”韩潇轻声道。
原来,韩潇记起方云的那些话来,心中更是疑惑连连。他心中在想,为何他要将紫冥神传给自己,继而又让自己接替教主之位?洛阳那一夜,方云与袁伯伯都来到了客栈之内,不过方云早来一步,不知袁伯伯是否知晓此事。杀死福伯伯与晓晴的人既不是方云所派,为何他们用的却又是紫冥教的麒麟针?况且那些人又为何要爹爹是被紫冥教害死的?难道是紫冥的高手背着方云做下了这些事?
想到父亲的死与朝廷有所关联,韩潇更是疑惑不解。只觉父亲明明是为武学高手所害,难道是朝廷所派不成?不过,朝廷上下又哪来这样的高手?那个蒋瓛虽然功力甚深,却也不似袁廷玉口中所描述,内力之精纯实已至臻化境之人。何况父亲乃是将军统帅,朝廷若要降罪,定是派出钦差大臣传过圣旨,而后将父亲拿至京城,或由三司会审,或由锦衣卫来问案,又怎会派武学高手前去暗杀?况且,父亲那时在关外与蒙古元皇帝作战正急,朝廷便要降罪也须等到战事之后,临阵换帅,可是会影响战局,那是得不偿失的事。想起这些事情,韩潇睡意顿无,当下便起身来至篝火旁。
此刻四女早已睡下,只有韩潇与冷文成围坐在篝火边,林中寂静无声。
只听冷文成问道:“师弟,你父亲的死为何会与朝廷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