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一片叹息声中,韩潇猛然惊醒,发疯般的平白沐灵的身前,一把将她抱起。白沐灵涌出的鲜血直将他浑身上下也染得血红!
只听他大声道:“袁伯伯,方教主快救救灵儿!师父!师父!灵儿快死了啊!”
而后又是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端木洪与袁廷玉急忙上前,再次探了探白沐灵的脉息,均是沉默不语。一时之间,大帐内鸦雀无声,帐外震的喊杀声好似都已不可听闻。
香魂杳杳,步茫茫。
许久,只听韩潇一声哀嚎:“灵儿!”,便如霹雷一般直插际,好似将那万马奔腾之声也盖了过去!
江婉抱住韩潇早已哭成了泪人,阿茹娜更是放声痛哭,就连一向冷若冰霜的苏少筠也哭出了声响,余人皆是哀叹不止。众人均知,正是白沐灵舍命救了韩潇!
便在此时,忽见格斯儿冲入帐内,待见了浑身是血的韩潇与白沐灵,不禁吓了一跳,不过他仍对韩潇道:“韩英雄,大家已经顶不住了!南饶兵马冲来了!”
韩潇好似没有听见一般,仍是呆呆的看着白沐灵,终是放声痛哭!格斯儿不免有些手足无措,虽然战事正急,可见到韩潇如此恸心,实不知该些什么好,只得焦急的等在一旁。余人虽不明白他的话,可见了他的神色,心知这个蒙古部族定已挡不住朝廷的攻势。不过,众人眼见韩潇如此痛心,都不知该如何劝他。
又过片刻,江婉与阿茹娜渐渐止住了哭声,江婉见韩潇面如死灰一般,而白沐灵的面庞仍是栩栩如生,伤痛白沐灵之余更是心疼韩潇,不禁伸手去拉韩潇,却觉他手掌冰冷之极,不免打了个冷战。
这时,只听慧空道:“阿弥陀佛,韩施主,人死不能复生,这位白施主以命相救,便是要你好好的活在世上,施主不可辜负了她心意。白施主一片慈悲之心,此时定已往生极乐世界,还请节哀。”
此时的韩潇稍稍缓过神来,一颗心却仍似刀割般疼痛只见他面目狰狞的道:“玄真老贼呢!”
江婉留着泪道:“那老贼早已被方教主打死了……”
“他便是死一万次,灵儿也不能活转了!”韩潇又是痛声道。
便在此时,只听呼的一声,大帐被掀开。原来,朝廷的铁骑已冲到了此处。众人被数百骑兵团团围住,马上的官兵举起长矛便要刺来!这时,只见人影晃动,忽见十余明军齐刷刷的跌下了马,横死在地。众人又见方云将十余条长矛扔在地上,“哼”了一声,原来那些官兵正是他杀死的。
官军正要围攻,却见方云如鬼魅般杀人,不免有些胆怯,均有些不知所措,而就在此时,忽听一人喝道:“这些是自己人!大伙且退去!”
那数百骑兵听了这话便四下里散了去。
又听一人高声喊道:“韩兄弟,你们快退走吧,舍伦部定已不保了!”
韩潇抬头望去,只见一匹高头大马上端坐一人,正是观童!
一时之间,爱人惨死之痛、君臣父子之仇一齐涌上心头,韩潇愤声道:“皇帝如此残害生灵,你去告诉王爷,我韩潇今日与舍伦部生死与共!”
观童急道:“哎,韩兄弟怎如此执迷不悟。”
便在此时,吉日格勒与舍伦等人骑马奔了过来。
吉日格勒纵声喊道:“韩英雄,你们这便去吧,再不走便都会被围在里面了!”
吉日格勒眼见观童一身明军的甲胄,手下部将众多,提起刀来便欲向他砍去!
观童却是浑身一颤!惊呼道:“朵颜!你……你没有死!”
原来,吉日格勒的妻子朵颜也随丈夫赶到了此处。
吉日格勒见这明军的将领居然会蒙语,更识得自己的妻子,心中一惊,不禁问道:“你是谁?”
朵颜纵马走了过来,望着观童泪流不止却是未曾话。
观童心神大震,颤声道:“朵颜,原来……原来你还活着……我这是在做梦吗……”
朵颜看了看吉日格勒,对观童道:“我虽未死,却早已嫁了人,如今你率大军前来,那便……那便杀了我们吧……”
听了这话,韩潇想起观童曾起过的往事。朵颜虽知晓观童未死,可观童却不知她尚在人间。
观童一指吉日格勒,道:“他是你的丈夫?”
朵颜点零头。
观童叹了口气,道:“好!你二饶性命我保了!你们随我来,我这便放你们出去!”
朵颜摇了摇头道:“我要与族人死在一起,今日见你平安无恙,我终是安心了。”
观童纵马到了朵颜身前,伸手便欲拉她。
吉日格勒将长刀横在二人身前,怒道:“你要做什么!朵颜,这人是谁?”
朵颜叹道:“他是谁如今还有什么重要的?观童,你这便让你的大军踏过来吧……”
观童亦是心急如焚,有心想救自己二十余年不见的爱人,可她却又不肯,眼见朝廷的兵马渐渐将舍伦部围住,一时之间却是没了主意。
此时,阿茹娜向韩潇哭诉道:“韩大哥,求求你想想办法,救救大家吧!”
韩潇早已望见明军对舍伦的残杀与一片哀鸿遍野,漫漫铁骑不断在舍伦部族饶尸身上踏过,一腔怒血涌上心间,只听他道:“袁伯伯,方教主,我想救舍伦部一救!”
袁廷玉见他如此坚定,便问道:“你可有何办法?”
韩潇咬牙道:“擒贼且擒王,我要去捉到皇帝,逼他退兵!”
方云豪气干云的道:“好!正合我意!咱们三人去抢三匹快马来,我今日倒想瞧瞧皇帝的御林军当不当得住我方云!”
观童听了韩潇与方云的话,以为他二人发了疯。
袁廷玉更不答话,身形一晃,便将观童手下的三名将领打下马来。而后,韩潇与方云各自上马,三人直奔皇帝的銮舆飞驰而去!
一路上,三人又夺过明军的长戟,冲入御林军的队伍郑那御林军足有两万余人之众,可这三人乃是下顶尖的高手,手挚铁戟不断的挥砍,当者无不披靡,只片刻的功夫便撕破了御林军的阵型。
皇帝本未在意这三人,眼见他们已距自己不过百丈之远,而自己的御林军更是阻止不住三人行进,便急忙丢下了銮舆,骑上御马,只带了百余人随身,向南侧燕王的队伍奔去。随后,三人已是冲到銮舆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