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琴说,也快到吃饭的时辰了,厂子里的饭菜不合二位的胃口,咱就去镇上的饭店,早就想答谢你们了,一直倒不出空儿来,今晚没事,咱这就走,我叫洋行开车,林所长也坐厂子的车去。
林所长巴不得地想回镇子里吃饭,嘴里却还谦让道,这哪成,这哪成哦,他的腿脚却不由自主地跟随木琴移动了步子。
看到几个人远去的身影,冬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既盼着林所长能给自己寻回挣钱吃饭的家什,又怕把事情弄深了,现出自己只歪不正的马脚,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让他心乱如麻,搞不清叫的人来破案,到底是好事,还是瞎事,他赶忙去找晚生,想听听他的主意。
晚生不在家,酸枣婆娘刚从山外赶回来,正在叫酸枣给她捶背捏脚呐,她是在冬至发现被盗之前就离开了村子,到北山村的教堂里做礼拜去了。
这几年,山外的基督教非常活跃,有众多的人自觉自愿地加入到了信徒行列里,他们自发地捐款捐物,并扶老携幼身体力行,在北山村地界上修建起一座半土不洋的教堂,其积极性之高涨,令那些见天儿吹嘘自己甩开膀子大干的党员干部们都自愧不如,为此,酸枣婆娘还自作主张地捐出了一只大山羊,初时尚不信教的酸枣,还因此与婆娘大闹了一场,俩人有十多天互不讲话,每到星期天或是镇上逢集的日子,三乡五里的信众都要尽可能地赶过去,进行一些传教礼拜的活动。
据婆娘讲,她在刚进山的路上,就碰巧遇到了晚生,他被一个人骑着破摩托车带着进了镇子里,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成,想是又到山外闲逛去了,三五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冬至没法,又去找棒娃,他把自己的担惊告诉了棒娃,讨他的主意,棒娃连声道,不好讲的,谁知道都找了些啥人对口儿哦,备不住就有多嘴多舌的人抢功买好儿,把你给卖了呢?
这越发弄得冬至六神无主胆战心惊的,心里暗骂凤儿的多事,好主意出不得一个,一旦拿出个主意来,准是对己不利的骚主意,他央求棒娃替自己想法子,即便这案子破不了,让自己认下了冤大头,也万不敢把放黄带子的事体捅了出去。
棒娃满口答应下来,他说,饭馆里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我在里头还有个股份呐,他又说道,啥时,咱也得把帐理理了,都快大半年了呢?
冬至连忙点头,心下却又增添了一份烦恼,这个棒娃是个狠角儿,早先自己稀里糊涂应下的事,最怕他提起,他偏偏赶在这个时辰提说出来,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倒霉的事都赶在一块拥上来了,
林所长又反瞪他道,讲啥儿呢?把自己骂了,还以为讨到了多大便宜似的,猪脑子呀。
干警恍然大悟,说杏花村人都是一群刁民呢?说话都能把人给绕进去了,贼狠呀。
说得几个人都笑了,凤儿更是笑得直不起腰来。
木琴说,也快到吃饭的时辰了,厂子里的饭菜不合二位的胃口,咱就去镇上的饭店,早就想答谢你们了,一直倒不出空儿来,今晚没事,咱这就走,我叫洋行开车,林所长也坐厂子的车去。
林所长巴不得地想回镇子里吃饭,嘴里却还谦让道,这哪成,这哪成哦,他的腿脚却不由自主地跟随木琴移动了步子。
看到几个人远去的身影,冬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既盼着林所长能给自己寻回挣钱吃饭的家什,又怕把事情弄深了,现出自己只歪不正的马脚,这种患得患失的心理,让他心乱如麻,搞不清叫的人来破案,到底是好事,还是瞎事,他赶忙去找晚生,想听听他的主意。
晚生不在家,酸枣婆娘刚从山外赶回来,正在叫酸枣给她捶背捏脚呐,她是在冬至发现被盗之前就离开了村子,到北山村的教堂里做礼拜去了。
这几年,山外的基督教非常活跃,有众多的人自觉自愿地加入到了信徒行列里,他们自发地捐款捐物,并扶老携幼身体力行,在北山村地界上修建起一座半土不洋的教堂,其积极性之高涨,令那些见天儿吹嘘自己甩开膀子大干的党员干部们都自愧不如,为此,酸枣婆娘还自作主张地捐出了一只大山羊,初时尚不信教的酸枣,还因此与婆娘大闹了一场,俩人有十多天互不讲话,每到星期天或是镇上逢集的日子,三乡五里的信众都要尽可能地赶过去,进行一些传教礼拜的活动。
据婆娘讲,她在刚进山的路上,就碰巧遇到了晚生,他被一个人骑着破摩托车带着进了镇子里,连声招呼都没有打成,想是又到山外闲逛去了,三五天不回家,是常有的事。
冬至没法,又去找棒娃,他把自己的担惊告诉了棒娃,讨他的主意,棒娃连声道,不好讲的,谁知道都找了些啥人对口儿哦,备不住就有多嘴多舌的人抢功买好儿,把你给卖了呢?
这越发弄得冬至六神无主胆战心惊的,心里暗骂凤儿的多事,好主意出不得一个,一旦拿出个主意来,准是对己不利的骚主意,他央求棒娃替自己想法子,即便这案子破不了,让自己认下了冤大头,也万不敢把放黄带子的事体捅了出去。
棒娃满口答应下来,他说,饭馆里的事,就是我的事,谁叫我在里头还有个股份呐,他又说道,啥时,咱也得把帐理理了,都快大半年了呢?
冬至连忙点头,心下却又增添了一份烦恼,这个棒娃是个狠角儿,早先自己稀里糊涂应下的事,最怕他提起,他偏偏赶在这个时辰提说出来,真是屋漏偏遭连阴雨,倒霉的事都赶在一块拥上来了,
坐进洋行货车的驾驶室里,林所长把现场勘察的情况跟木琴讲说了一遍。
种种迹象表明,这起盗窃案是流窜作案,作案的手法,跟山外镇子上接连发生的盗窃案十分相似,应该是同一伙人干的,他说,你村里有内奸呢?没有家鬼,哪能引来这么知根知底的外贼呀,你们也得搞些内部调查,配合派出所,把这伙贼人端出来,也好让我们睡个安稳觉。
木琴、凤儿和洋行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说,怎么会呀,村人都老实巴交的,怎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吔,是你派出所破不了案,就想推脱责任吧!
林所长也不争辩,轻描淡写地回道,信不信由你们,到时,把内贼挖出来,看还怎么讲,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呢?
这么一路讲说着,猜测着,货车轻快快地驶到了四方和银行合伙经营的饭店门前。
饭店已经装修一新,早已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银行与四方再度合伙经营后,把饭店的里里外外重新收拾了一通儿,四方把自己的所有积蓄全部投了进去,用石灰水细细地粉刷了所有斑驳不堪的屋墙,挂上了白绸布窗帘,重新漆了桌椅板凳和门窗户打,香草还别出心裁地用竹条和秫秸制作出了一些大小不等的灯笼,用红绸布罩了,里面扯上小电灯泡,悬挂在大门口和几个雅间里,愈发衬托得整个饭店喜气洋洋的。
夜里,银行曾背后戏问过香草道,咱俩经营时,你咋没弄得这么喜兴,非得等四方哥来了,你才拿出巧活来,啥意思嘛。
香草娇嗔地回道,是啥意思,你不知么,那时,我都叫烂账目愁大了脑壳儿,哪有心思摆布这些呀,现今儿,四方哥把帐目全抄起来了,人家有了闲心思了呗,还能有啥意思呀。
说得银行兴起,忍不住抱了香草就啃,要不是这时香草爹站在屋外喊银行,恐怕俩人立时就要上下啃在一起了。
香草爹也已恢复了往日的神色,他依旧倒背着手,像个巡察似的,整日在饭店的各个角落里转悠,充当着看家护院的角色,唯一改变的,是他的脾气,不再如先前那么骄横,那么目空一切了。
对四方的到来,他是持谨慎观望态度的,四方刚来时,带来了大笔资金,很快盘活了已经断气尚还留有余温的店面,他就对四方抱着感激心思,如同敬拜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般恭敬着,说话时的腔调和眉眼里,透着一股子谄媚讨好的意味儿,在看到银行两口子把店面里的所有账目全权交给了四方时,他脑中那根刚刚松弛下来的弦儿又猛然绷紧了,暗地里,他告诫闺女和女婿,自己千万要留个心眼儿,这年头,人心隔肚皮,处处都要防着点儿,不吃亏呢?见银行两口子不愿听自己的唠叨,他着急也没有办法,自己又实在放不下心,他便左右不离灶台账本了,如特务一般搞起了地下活动,
四方在整理店面里的账目时,他也在心里搞一本副帐,幸亏他脑子好使,每天放了几桌客,大体的进项有多少,购买开支又是多少,夜里躺到床上,他脑壳儿里的算盘便加减乘除一番,把余数印在了脑袋里,逐日累加,因了辛劳不止,他竟落下了个毛病,每天睡觉前,若不是这么反复折腾一番,他就别想合眼熟睡,早上起来,脑壳儿又隐隐作痛,他还心下抱怨道,儿女不知爹娘慈呀,就算脑壳儿疼炸了,谁能知情哦,抱怨归抱怨,督察的重任却一丝儿不敢懈怠,他除了要时刻防范着四方,还责无旁贷地将整个店面内外的安防任务自觉自愿地拾掇到了自己肩膀上,白天夜里地在院子里转悠个不停,好像贼人就蹲在院子的哪个墙角旮旯里,随时准备着下黑手呐。
洋行把车停靠在店面门前的时候,已是万家灯火阖家吃饭的时辰,饭店门前停着几辆车,屋子里传出喧闹的声音,配合着门口屋内大红灯笼发出的光彩,愈发衬托出饭店生意的兴隆来,临来前,洋行已经给银行打过电话了,提前留出了一个雅间,不的话,恐怕早就没了地方。
知道香草小叔子要带客人来,香草爹就一直盯着大门口,见洋行的车来了,他立马跑出去,往雅间里引带木琴等人,临到门口,他把洋行的后衣襟偷偷地扯扯,又朝他使眼色,洋行知道他有事要跟自己讲,便随他到了大门外,香草爹见周围没人,就急急地把店里的状况和自己的忧心之处讲给他听,意思是,叫他好好劝说哥嫂,千万别太相信了外人,洋行只是笑,末了回道,我知哩,放心吧!四方哥不是那种人,没事呢?说罢,他撇下了可怜兮兮眼巴巴的香草爹,进到了房间里。
房间里温暖又舒心,不仅暖气烧得足,收拾得更是干净利落,桌布椅套洗得干干净净,杯盘碗筷洁净如新,再配上洁白的窗帘,又在顶棚上点缀着几盏放亮的小红灯笼,越发衬出屋内的温馨来,更有两盆翠绿的吊兰挂在洁白的墙壁上,显得翠生生地养眼耐看。
许是知道木琴们来了,银行、四方和香草等人走马灯似的进来招呼拉呱,还留下一个小服务员,专门伺候着斟酒倒茶,开三轮摩托车的那个干警,又把所里留守的干警一齐接了来,刚进屋坐下,他羡慕地道,你村人真是抱气呢?就跟一家人似的热气,林所长撇嘴道,要是不抱气,还能把北山一村人吓得屁滚狼烟望风就跑的,说得一屋子人哄堂大笑。
席面上的酒水菜肴很快就上齐了,满屋子散发出诱人的酒味菜香来,几个人端杯动筷,刚刚喝下了两杯酒,屋门被推开,沈玉花出人意料地站在了门口上,她一手端着杯酒,一手捏着双筷子,一副欲进又止的样子。
凤儿眼尖儿,忙道,沈支书,快进来吔,俺们才刚刚动手呢?
木琴笑道,老沈,是啥风把你也刮来了,我正愁没人灌得了林所长呢?你来得正好,咱俩合伙,把林所长灌桌子底下,省得他见天儿耷拉着眼皮,不把妇女放在眼里。
沈玉花随即笑道,好哦,上次他使坏,把我灌醉了,三天都没醒酒呢?这回可逮住了,非出出气不可。
林所长有些惧意地对木琴道,别听她的,上回厂子开业,她把村里的“大酒壶”全叫来灌我,把我醉得三天没醒酒,这个女人不寻常呐,你俩是不是早就要合起伙儿来治我呢?
沈玉花已经坐在了桌子旁,高腔儿叫着,把全桌人的酒杯都倒满了,她说,今晚难得遇见木琴了,林所长也在,不喝个小辫朝天是不算完呢?
席间,沈玉花说,自己正在临屋,宴请省城来的技术员,听到这屋的说话声,便寻来了,她的言谈举止间,就有些喧宾夺主的意味儿,明着恭维林所长仨人,实则把好儿全对准了木琴,她做得很高明,既没有让林所长明显地察觉出来,又叫木琴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这一点,真是大邦之地耍出来的人精儿,她的酒量又大,言语又准狠扎实,谁也甭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讨到一丝便宜,木琴不得不佩服沈玉花为人处世的老道精明,她也不戳破了,任凭沈玉花就这么明面公允暗里送情了。
直闹到林所长醉眼朦胧了,沈玉花才算罢手,她朝木琴使了个眼色,便告辞出去了,木琴站起来说道,我也得去那边敬杯酒,礼尚往来嘛,林所长还帮着打气道,替我狠狠地灌她一下子,这个女人,比男爷们下手都狠。
木琴出了门,果见沈玉花坐在门外的一个椅子上,正等她呢?此时,沈玉花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风采和霸气,她神情落寞,掩饰不住的忧郁挂满了脸颊。
木琴惊讶地道,咋啦!喝多了么,要不要叫四方做碗醒酒汤哦。
沈玉花摆手道,能跟你讲句话,就是最好的醒酒汤了,哪用得着四方哦。
木琴就知道,沈玉花有话要跟自己讲,她叫银行找个说话的地方,银行把俩人领到了自家睡觉的屋子,他还端出了一盘苹果,叫俩人解酒。
沈玉花的酒劲儿似乎上来了,她紧紧地攥着木琴的手,紧贴着她坐下来,就是不撒手,似乎有满腹的心事,不知怎样说出口来。
木琴笑道,咱俩又不是两口子,用得着这么亲近么,连我家的福生都从没这样过呢?
沈玉花不说话,却肩膀抖动着抽泣起来。
木琴惊讶地问道,咋啦!真的喝多了么,依你的酒量,才喝了这么点儿酒,不会就醉了吧!
沈玉花愈发哽咽起来,眼泪糊满了渐已苍老了的脸面,昔日的神采早已不再,细碎的褶皱里吸尽了曾经的光泽,她哽咽道,木琴啊!我沈玉花虽是有些地方对不住你,可也是被逼无奈的呀,老早儿就想找你赔个不是,就是拉不下老脸来,今儿,借了酒盖脸,才敢跟你讲话呢?再不跟你拉拉,我都快要憋死了,到时,只能隔着蒙脸纸跟你讲话了呢?
木琴吓了一跳,骂道,你要是寻死的话,赶紧家去寻绳找药,千万别守着我死,拉上我当垫背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杀了你呢?
沈玉花长叹一声道,不是你杀了我,是我把自己杀死的呢?现今儿,我就算想死,也死不成了,眼下死了,恐怕连个下葬的地场也没有哦,全村上千口子人,就要生吞活剥了我呢?谁成想哦,我沈玉花自小就不服人,能大了劲儿呀,算是自己作死自己了,拐带得全村人也一齐跟着遭殃。
木琴越发糊涂了,她问道,到底是咋的了,遇到啥难处了么。
沈玉花说,我也不必瞒你:“天然”厂已经快走到绝路上了,我也被带上了绝路,回不了头嘞,
她说,经过了夏天的鲜果资源争夺战后:“天然”尽管储存了一些果子,但储存保鲜措施一直跟不上去,霉烂掉了一批,看管措施又没有跟上,偷摸拿要了一部分,能够储存下来可用的果子,仅剩了四分之三还不到,而省城合作公司似乎对生产之事,一直不很积极。虽然派来了技术员,却并不上紧,在沈玉花和镇领导的催促下,好歹开机生产了,并在上个月终于送出了第一批产品,前两天,省城反馈回来的信息说,产品不符合出口标准,只能在省城里的几家商场出售,销量也是一般,现在,刚刚转动起来的机器只得再次熄火,还不知何时才能运转,现在已到了年底,银行开始催要利息,这是一笔不菲的资金,沈玉花就算把阖村老小打价全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的付账利息了,更为可怕的是,夏天收购果品时,欠下了数目惊人的货款,追款讨债的人见天儿堵沈玉花的家门子,甚至一些人还赖在厂子里不走了,他们扬言说,要是“天然”厂年前再不给货款,他们就拆了机器当废铜废铁卖了,因为厂子的停产现状和追债人的宣扬,引带得全村人也是谣言四起,人心惶惶,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天然”厂叫省城老板给骗了的,有说沈玉花狼狈为奸中饱私囊的,还有的说,银行就要查封厂子,跟村人追要贷款,还不上贷款,就要强行卖房卖地的,等等,镇领导们也是坐了蜡,只有干瞪眼着急的份儿,束手无策,他们还三天两头地叫沈玉花到镇大院里受训,逼她想辙儿。
木琴担忧道,那咋办吔,我能帮你么。
沈玉花说,你帮不了我,也没得帮呢?我想找你说说,不是求援的,就是想把憋了一肚子的委屈讲出来,心里痛快痛快。
木琴也是哑言无语。
这么闷闷地坐了大半天,银行跑进来,说两桌人已经喝足酒了,都在等着俩人去收场呢?
沈玉花不好意思地站起身道,行了,耽误你的酒场了呢?等哪天闲着了,我再设场补情哦,还有好多话没讲完呢?只要你不嫌腻歪,咱再接着唠啊!
回到雅间里,几个人已经在吃面条了,林所长边猪盆大口地吃着,边直着舌头问道,你把沈玉花灌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也找不见个鬼影子,我可等不及了,中午哪顾上吃饭呀,早饿挺了肚啦!
木琴重又坐下,硬是逼着几个人喝了一杯“大团结”酒,才吃饭送客。
见林所长仨人走了,四方和银行两口子顾不上收拾杯盘碗筷,齐齐地拥进了屋子,跟木琴几个人说话,讲了些家长里短的事体,木琴问饭店的经营状况,四方和银行两口子直乐,说,跟以前相比,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呢?只是原来的欠款太多,镇大院里的饭钱一直收不回来,弄得流动资金还是紧张了一些,凤儿还关心地问道,要不要想法凑点儿资金来,四方说,不用呢?现下也到了年底,只要把镇大院里的资金回收一些,也能凑合着挺过今年,等来年就好了呀。
几个人都很舒心,银行还拿出一瓶上好的红酒,央求着再喝几杯,于是,几个人又都喝了几杯,算是满足了四方仨人的心愿。
临走时,洋行偷偷把香草爹讲说的事,跟银行学说了。
银行回道,别听他的,正事管不来,就是整日跟着使乱瞎操心。
洋行说,只要你跟嫂子的主意拿稳了就行,好容易齐心协力地有了个起色,千万别再疑神疑鬼地闹生分,毁了眼下的好前景哦。
银行摆手道,放心哦,我跟你嫂子又不是吃屎的娃崽儿,怎会听信崽儿她姥爷的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