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参加业试的,完成不了业试,被逐出唐家,这罪过你担当的起么?”
陆柏生当时就怒了:“你这厮,一年赚一千两银子?还和人对赌?看看这酒坊,什么个德行你没点谱吗?莫说是一千两,就是不亏本,都是做你的春秋大梦呢!”
“那是我的事!”唐渊不服:“我只知道,我是来这里参加业试的,参加业试便意味要接管这里,你一个唐府生意的管事,也敢拦我?”
陆柏生冷笑,打开信笺,送到唐渊的面前,差点怼到唐渊的鼻子上,唐渊退后两步,才看到信笺的内容,当时脸都绿了。
只见信笺上白纸黑字地写着:“柏生亲启,现唐府庶出子弟唐渊将到你酒坊业试,此子与人对赌年内赚得纯利千两纹银,若输,则酒坊废业,唐渊除名。
愚兄思量再三,此酒坊乃汝毕生心血,断不可葬送于唐渊之手,故愚兄忠告,万不可让唐渊染指酒坊生意,余或可有斡旋余地。”
唐渊看着信笺,感觉那一个一个原本就漆黑的字变得越来越黑,仿佛在嘲笑自己的愚蠢一般,早知道这信是这等内容,傻子才把这信交给陆柏生的好吧?
陆柏生收起信笺,摆了摆手:“看清了?这一年你就在这里混着吧,你不用担心,就算你被从唐家赶出来,看在老方的面子上,我也可以让你到我这里当个小账房,一年下来赚个一两银子还是没问题的,虽然一两银子在章城生活很紧俏,但在山城这个地方还是没什么压力的。”
“等等,混?你说让我在这里混!”唐渊怒道。
“当然,不混你还能做什么?这山城的酒水生意被四大家族掌控,我都难以立足呢,更何况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少爷!”陆柏生吹胡子瞪眼。
“不行,我要掌管生意!”唐渊感觉自己的鼻子有些酸,说好的,人生巅峰第一步呢?这连出师未捷身先死都不算啊,这是连出师的想法还没规划好就要挂了啊!庶出少爷没人权啊!
陆柏生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没有我的准许,你如何能够掌管这唐记的生意!”
……
……
夜晚,唐渊躺在灵芝和陈小涛刚刚收拾好的床上,看着房梁发呆。
“少爷,我们真就这样算了啊?”陈小涛担忧地看着唐渊。
“算了?怎么可能算了?你明天便替我到城里转转,多打探一下各家酒水的价格,就算进价拿不回来,最起码得给我拿回来各种酒的售价。”
“知道了,少爷,那你呢?”
唐渊道:“我再试试,看能不能说动那个老顽固,当然还要想办法弄一些书来读,我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太少了。”
翌日,清晨,陈小涛一大早便出去了。
唐渊来到酒坊里,只见一个大房子里面正冒着浓密的白雾,唐渊略一思忖,便向着里面走去,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少爷,陆掌柜吩咐过,您不能进去。”
“我是少爷!有什么地方是我去不得的!”唐渊瞪起了眼睛,表情要多可怕有多可怕。
可那人却丝毫不为所动:“少爷,我们都得听陆掌柜的,您别怪我。”
唐渊恨不得抽面前这家伙一巴掌,但看到那足以把棉袄撑起来的肌肉,唐渊暗忖若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八成要完,这种想法想想也就算了,换个地方去吧。
酒窖房,唐渊再次被人拦住了,看了看那人比自己高出足足一头的身高,唐渊当时就怂了,灰溜溜地走了。
账房。
唐渊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上去不那么危险的地方,只见几个账房先生正在盘账,唐渊随手抄起一本账本便翻看起来。
“少爷,陆掌柜说过,您不能看这些……”
唐渊见来阻止自己的是一个干巴瘦的老头,立刻举起手作势要打,那老头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了。
唐渊撂下手,笑呵呵道:“我就是看看,我向来是尊老爱幼的,怎么可能打老人家你呢?”
老头咧了咧嘴,没说话,也没再阻止唐渊,便自顾自地盘账去了。
唐渊越看账本脸越黑,这唐记还真像那个陆柏生说的一样,真就是维持不亏都困难,自己刚看了一年的账本,就亏了八十两银子,还靠唐府补助才能苟延残喘。
“你在做什么!”陆柏生听说唐渊今天走了好几个地方,便四下寻找,没想到竟然在账房里找到了这小子。
“你们这酒坊亏得够可以的啊!”唐渊摇了摇手中的账本。
陆柏生老脸一红,随即恼羞成怒:“出去出去,以后这种地方你不准进来!”
唐渊被陆柏生推搡着赶出了账房……
夜晚,唐渊枕着胳膊,躺在床上,以前在历史书上看见过汉武帝刘彻在窦太后在世时,郁郁不得志,满怀的抱负施展不开,只好每日声色犬马麻痹老太太,直到老太太去世了,他才能大展宏图,成为千古一帝。
自己现在这境遇,简直和刘彻一模一样啊,唐渊想着想着,竟然对那位伟大的皇帝生出同病相怜的感觉,那汉武帝乳名叫刘彘,自己是不是该叫唐彘?
不对,汉武帝最后实现了抱负,是因为他靠死了窦太后,但自己只有一年的时间,耗不起啊……
唉……不管怎么说,咱也先麻痹麻痹这个陆柏生,最起码让他不戒备自己,或许自己还有可乘之机。
次日,一大早,唐渊便找到了陆柏生。
“你又来做什么?想掌管酒坊的话,你还是回去吧。”
唐渊立刻满脸堆笑:“不管了不管了,我来找陆老,是来问问,咱们这酒坊里有没有什么历史传记风土人情之类的书可以借来读一读……”
陆柏生闻言立刻笑了:“对嘛,打发打发时光,混混日子,一年很快就过去了,读书好,读书能让人丰富知识,还能开阔眼界。”
唐渊笑道:“对了对了,那咱酒坊有没有书啊?”
陆柏生很直接道:“没有。”
唐渊脸一黑:“没有你和我费什么话啊!”
“你以为这酒坊是什么地方?你若想看书,便到后街的老书阁去看看,不过那书阁的老头脾气可是怪得很,你万万不要开罪于他。”
说罢,陆柏生便掏出三百个铜钱:“去吧,这些钱够你在那里看个十天半个月的书,没钱了再来找我。”
“你倒是大方!”唐渊拿了钱,便看似欢天喜地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