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现在又重回万花门了,兜兜转转,自己也没有想到,最后还是归根于此。”
重回万花门?当年她决然离去时,凌汐还以为她永远不会回到那个伤心地了。只是世事无绝对,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她现在可是我们万花门的长老呢。”
一直被无视的吴闻,终于找到机会说话了。
“哟,秦长老,不简单啊。”
凌汐也笑着调侃她,其实她很想问一问,她跟那个姬瑞希现在怎么样了。一对俊男靓女,郎有情妾有意,却因为身份悬殊,只能默默分开。
这些年,身为散修,秦觅过得也一样不容易,可她能当上万花门长老,起码也是元婴初期的修为了。
当然,有好多话,也不好当着吴闻的面说,于是凌汐转头对他歉意地笑道。
“吴闻,不好意思了,我跟你们秦长老有许多悄悄话要说,等下让顾间来陪你。”
吴闻哪会在意这个,见凌汐向他致歉,反而受宠若惊,他可是凌汐的超级崇拜者呢。
“没关系,你们聊,我自己去找他们说话就是了。”
说罢便一溜烟地跑了,惹得凌汐与秦觅相视一笑。
“好了,现在我要开始审问了。”
凌汐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严肃地望着秦觅,“大胆秦觅快快从实招来,你跟那个姬家的十七公子,是不是又在一起啦?”
向来爽快的秦觅闻言,却脸上一红,略有些惊讶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哈哈……果然如我所料。”凌汐得意洋洋地一笑,“这还用得着想吗,以你的性子,若不是跟那个骚包公子破镜重圆,怎么可能重回无渊城,更不可能当什么万花门的长老了。”
“呸!什么叫破镜重圆,我以前和他什么都没有,好不好?”
笑得秦觅满面绯红,难得地露出了女儿态,娇嗔地啐了她一口,急着替自己申辩。
“是啊是啊,我说错话了,你们以前哪,只是……”
说到这里,故意拉长了声音,调侃地望着秦觅,“你们只是相互暗恋,露骨得瞎子都看出来了,偏你们两个人却假装没事人。”
这一下,连秦觅自己都撑不住笑喷了,想想那时候,还真的是跟凌汐说的一样,自以为把心意遮掩得很好,殊不知旁人全都当他们在秀恩爱。
“喂,说句正经的,他们家现在不反对了吧?”
说起来,姬家也不过是无渊城三大家族之一,万花门的长老足以与之匹配了。
“他犟的很,所以后来他们家长辈都拿他没办法,就默认了。”
一句话风轻云淡,却蕴含着几多艰难,叫人庆幸之余,又忍不住唏嘘不已。
“你呢?你现在如何了,我可听了你不少传言,很多人都说你跟萧翎暧昧不清,否则不会帮他养儿育女,这次还拼死相救。”
秦觅能直接问出来,就表示她完全不相信这些,凌汐微有些感动地看了她一眼。
“我跟秦大哥之间,情同兄妹,他的两个孩子也确实是我带大的,所以感情深厚。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不会在意的。”
秦觅闻言点点头,“我就怕你是想报复秦殷,那样就太不值得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和秦殷之间的恩怨?”
凌汐惊奇地上下打量了她几眼,忽然恍然大悟,“对了,你也姓秦,莫非与她是同宗?那你怎么会成为散修的?”
“是啊,若是认真论起来,我还是秦殷的堂姐呢,那时候你的事,在秦家根本不是秘密。我呢,因为母亲的关系,自动脱离了秦氏一族,生死再无关系。”
秦觅淡淡一笑,但凌汐却仍然扑捉到一闪而逝的恨意,只是被她压抑住了。想来她当年的日子,过得也十分凄惨。
“这么说来,当年在万花门你就认出来了?”
不欲再提她的伤心事,凌汐故作生气地转移了话题。
秦觅为人看似大大咧咧,其实粗中有细,自然明白她的好意,笑着点点头道。
“是呀,我一打眼就认出来了,虽然我也没见过你,但你自称来自青州,名字和伤势都对得上,我便知道肯定是你。”
说着还看了一眼她的腿,当时她那条一瘸一拐的腿,可是显眼得很,想不注意到都难。
“说起来,我现在都快忘了秦殷这个人了。这条腿虽然是拜她所赐,但也是她找人帮我治好的,说不恨了是假,只是也懒得再报复她了。”
当年因为深蓝遇难而带来的滔天恨意和偏执,也已经随着岁月的更迭,渐渐平息了不少。若没有这些磨难,她又如何有机会遇见深蓝呢。
“她那个人,我了解,自己把自己的日子作成那样,也算是遭了报应。”
秦觅冷笑道,看来二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样。
“过几天又要打仗了,你们西路军被安排去接应青州大军,这一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了。”
刚刚见面,又要分别,凌汐微微有些感叹,不过两人性格虽然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都比较洒脱,没有一般小女儿的娇态。
“既然如此,那我们何不把酒言欢,畅所欲为呢?”
“好,这个提议正对我的胃口,走,喝酒去。”
秦觅听罢哈哈大笑,挽起她的手臂便大步向外走去,凌汐亦笑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
看得几个护卫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沉静淡然的女医师吗?
今时今日,以凌汐在中路军的地位,自然是只要一声令下,好酒好菜便川流不息地端了上来。
只是毕竟在战时,物资匮乏,与平时的奇珍海味比不了,酒是风雪城传统的雪莲酿,清冽可口,回味甘甜,带着丝丝缕缕雪莲花的清香。
菜是玉龙山脉的凶兽肉,原料虽然普通,但烹饪得当,倒也十分美味,尤其闻起来香味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将酒菜摆在院子中,两人推杯换盏,笑语盈盈,热烈的气氛甚至感染了每一个进出的人,所有的人脸上都噙着浅浅笑意。
待到明月初上,凌汐已经颇有几分醉意,脸上红云氤氲,眼波迷离。但秦觅却越喝眼睛越明亮,兴奋地抓着凌汐的手叫道。
“来,我们再干三大杯!”
话音未落,只听一人笑道:“我也来讨杯酒喝,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