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衣越说越来劲,完全忘记了自己随时会被弄死,或者说,她十分信任董老邪,虽然这个人不咋的,但讲信用是天下第一,这一点都不会错。
“那个霍疆,当初也算是一个正常人,长得俊美,说话的时候还有点害羞,那时候我都想着收了他,后来哪想到,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每天守着一个死人转悠。”
青衣衣说这话,与董秋碰杯,他们那个时代的人,越来越少,就是以前的对手相遇,坐在一起也能成为暂时的朋友。
她继续道:“现在的长生门,被他弄得是越来越乌烟瘴气,还有他那个儿子,小的时候我曾经抱过,那小子还真是个男子汉,现在呢,弄得和一个怨妇一样,欸,长生门啊,早晚就长生不了喽。”
说完这话,她看了一眼董秋,后者点头道:“确实,我此番必定会走上一趟,动我董家的门人,这一点就让他知道,后果不堪设想,不然,镇不住后辈人。”
青衣衣笑了一声,“这话说的在理,你要是不说,我还就给忘了,我今番出关就被一个小后辈看扁了,我这就去找到他们家,让他们供着我去。”
说完,她站起身朝着唐临道:“小子,你知道董秋为啥让我在几十年之后和你对决么?”
唐临摇头,他当然不知道。
后者笑了笑,然后看了一眼董秋,“我能走了吧,董老邪。”
“请便!快点消失,省的我后悔。”
董秋抬手,一道剑光呼啸而起,直奔青衣衣的面门而去。
后者大吃一惊,连忙向后推却百步,这才抵消了那道剑气,随后大骂道:“董老邪,你吓死老娘啦。”
董秋得意的摸了摸胡子,“以前的我说话算话,现在的我说话还是算话的,但,做人别得寸进尺,这只是给你的一个教训,赶紧滚,下一道剑气可就不是和你闹着玩了。”
说完,他袖袍一挥,又是一道剑气横空而出,直掠远处娇小身躯的青衣衣。
后者连忙闪身,留下一句话,消失夜色当中,“董老邪,咱们五十年之后再见,希望那时候你还活着。”
声音被风吹散,人也已经不见。
青衣衣一走,萧山之巅少了一道风景,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算是结束了,酒肆的小伙计被掌柜的一推,让他上去要钱,前者一百个不愿意。
坐着的那位,随手一挥都能杀人,谁敢跟他要钱去。
这时候,一个灰衣少年出现在他面前,随手递上来一代金钱,说道:“辛苦,如果不够你在和我说。”
店伙计连忙拜谢,够了够了,绝对够了。
他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说话的人是谁,他现在是一清二楚,唐临啊,这位小哥现在可惹不起,人家背后的人,太厉害。
董秋望了一眼刘庞,后者当即便明白过来,几步走远去往湖心找苟矩唐明儿,跟在他们身边有说有笑。
董秋这才将唐临叫到身边,“小唐临,刚才说你是我的门人,你别嫌我先斩后奏,在刚才和青衣衣说话中,你也能知道我和你真正的师父亲人老钱塘,有着不浅的交情,他的事情我自然会管,但现在还不够成熟,今番我让那个青衣衣五十年后找你决斗,这件事儿乍一看有些荒唐,但以后到了那个时候,你便会明白我的用意了。”
唐临点头,“董老祖的安排,唐临自然不会反驳。”
在前面,董秋与青衣衣对话的过程中,唐临就已经看出来,眼前人与自家老钱塘不只是一个世代的人,更是交情非常深的友人。
“今番事情,还好有我在跟着你,往后啊,你就要靠着你自己啦,在遇到这么厉害的人,先跑,别怕丢人,我以前和钱塘,都是这么干的,能打过的时候在回来找他,这没什么可丢脸的,行万里路,最重要的就是看淡,看淡那些对于自身而言,麻烦的事情。”
董秋说到这里,站起身按着唐临的肩膀道:“我走了,你们也要出发了。”
唐临看了看天空,天边已经出现一层橙红,预示着旭日将要东升,这一夜过的漫长,也非常之简短。
董秋走出一步,回身朝着唐临摆手,随即腾空而起,一瞬间穿破云层消失不见。
这时候,刘庞已经来到唐临身边,“唐公子,咱们看了这日出,就要回船上了。”
唐临点头,“这一路,有劳刘前辈了,唐临不敢忘。”
唐临知道,对方与自己近乎,全都是因为那片符牌,可今天的事情,他刘庞没有退缩,而是于青衣衣对峙那会儿,唐临能感觉到,对方就算是心里害怕,可还是站在那,这就说明,人家也是把你当成朋友的。
不当朋友的话,没人会用命来做赌注。
但,唐临对刘庞的感觉,只是局限于朋友,所以,依旧很客气。
只不过,在他心中想着,将来就有机会,一定会送回这份人情,这样他心里才安心。
刘庞赶忙道:“唐公子,实话和您说了吧,您将来的成就不浅,到时候能提拔提拔我们空城派的门内弟子,我刘庞就感激不尽。”
唐临点头,这要求他一点都不觉得高。
如果自己能站在的那一天,肯定会送还所有曾经照顾过他的人。
这时候,苟矩与唐明儿从湖心回来,那些锦鲤再白天便会沉在湖底,只有晚上才会出现,所以太阳出来这一刻,它们都已经返回巢穴,他俩也没有在看的想法。
毕竟这样的景色,看一遍两遍即可,看多了便会乏味。
一行人走下萧山,往空城派行舟而去。
在云海中,一个人影鹰击长空,几个起落便行过了几百里,不知多少个时辰后,他停在云海之间,俯览脚下的那一片绿意葱葱的山林,还有其中隐藏着的阁楼,微笑道:“长生门啊,还是那副山高水长流的模样,多少年没来了。”
说完,董秋身体向下而行,缓缓朝着地面飘落。
最终,屹立于一座满是人盘膝的广场之上,他朝着周围的人群道:“你们这是做啥,地上凉不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