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慧明将那些人从荷包里放出来的时候,他们重新见到了外面的世界,阳光温暖,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慧明很开心,因为这就是机缘的功德。
不强求,一切随缘。
之后的数天里,唐临跟着苟一,在梵音宗小住了几日。
这些天,他们听梵音宗宗主长空,讲述着他们梵音宗的心法,尤其是修炼的心得,感悟大道的智慧等。
众人收获颇丰。
这一天,苟矩将老钱塘给他的信,交给自家老爷,“老爷,这一封信,是老钱让我给你的,只是,让你在六境的时候看,可那时候你直接就窜进八境了,后来一直因为别的事情耽搁,今天才想起来。”
“你偷看了。”
唐临接过书信。
“没有,我向天发誓。”
苟矩站直了身子,伸手指着天空。
唐临抽出信纸摊开,心中不由的感叹,这老家伙的字,还真是漂亮。
“漂亮吧,我之前也是没想到的”
说道这里,苟矩赶紧闭嘴。
唐临瞪了他一眼,然后让他赶紧滚蛋,不然火气压抑不住,会痛扁他一顿。
后者是个明白人,在同一时刻,已经纵身飞出了院子。
唐临看着书信,脸上洋溢着笑容。
老钱塘这人,平时看着粗糙邋遢,可这信写的还真叫一个细致,要是只看字意会人,绝对会认为是一个偏偏公子。
“怪不得这老家伙年轻时候,欠下了那么多情债,这是有道理的。”
唐临看完书信重新收起来,放在荷包里拍了拍。
苟一迈着步子走进来,问道:“恢复的怎么样了,摩曰的那个阵法,就算是不直接接触,也是要吸食人精魄的,看你现在的模样,好像好多啦。”
“好多啦,现在一点事儿都没有了,感觉精神比之前还要好。”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咧,要是让那个老钱塘知道,我带着你去范险,那家伙怕是会找我算账的,我太了解他了,瑕疵必报的人。”
苟一说完,抬头看了看北方。
“他那人并不坏。”
唐临也看着北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老钱塘,他可是有很多话要跟他说的啊。
“那倒是,这人在修行者中的口碑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在那些女修的眼里,就是一个多情种。”
败类两个字,苟一还是咽了回去。
“苟一前辈,我在这里已经有些时日,明天打算离开继续上路。”
唐临说着站起身,“今天我回去与长空慧明两位前辈告别。”
“你又要走?”
苟一皱眉,而后道:“走走也行,行万里路读万卷书,在洞府里枯坐是修行,在云端翱翔也是修行,在天下行走更是一种修行,各有各的好处,想当初我们那一代人,最喜欢的就是行走天下,那样才能真正的长进。”
“是钱塘的意思,他没有让我短时间内回清湖镇,让我躲在外面走走,多长见识,然后收集更多各地的美酒,将来好带给他喝。”
“他还是一个酒鬼,这老家伙的酒量还和以前那么好么?”
苟一笑着坐下。
唐临也跟着坐下,“他的酒量我也不知道好不好,有的时候喝的明明很少,但人就已经醉了,有的时候喝的很多,却还是精神抖擞。”
苟一道:“喝酒就是这样,在不同的时候,喝出的味道都是不同,比如说现在,在滴酒没有的梵音宗,要是有那么一壶酒,便是仙人佳酿。”
说到这里,苟一还不忘记吧嗒了一下嘴。
对于这种酒鬼,唐临太有发言权了,直接从荷包里掏出一壶酒,接着又掏出了两壶,“我只能给你这么多了,再多真的给不了了。”
苟一看着桌子上的酒,两眼放光。
说了一句感谢,抱着酒壶酒消失在院子里。
唐临咧嘴一笑,“第一次见到,淘酒喝还要煽情的。”
“哥,这老头子坏的很。”
唐明儿从屋里走出来,指着苟一消失的方向,“哥哥,你绝对是故意被他坑的对吧?”
唐临摇了摇头,“我这人比较笨,心也挺善良的,一听他说那些话,心就软了。”
唐明儿突然咧嘴,毫无征兆的开始流眼泪,“哥,我现在很忧愁,都说借酒消愁,能不能让我愉快一下。”
唐临一拍她的脑门儿,“前半句是这么说的没错,还挺对的,只是后面还有半句呢。”
“那半句?”
“俗话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唐临说到这里,已经站起身,“所以,你就先委屈一会儿,哥不想看到你太过于忧愁。”
话音落地,唐临人已经走出了院子。
他都能听见院子里,那个小姑娘愤懑的道:“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哥哥你这学的也太快了吧。”
唐临每天这时候,都回去梵音宗的后山观景台,在哪里一览众山小,一目几千里。
今天,也没有例外,他又站在这里。
“怎么,这么小一个人,就心事重重的?”
一个白衣老头儿,出现在他的身后,这人正是梵音宗宗主长空。
“见过长空前辈。”
作为后辈,唐临自然要行礼,这是规矩,更是一个人尊重他人的心。
“嗯。”
长空点了点头,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根本就不理会地上有什么,就是那么做了下去,就是自身的衣服沾了泥土,他也并不在乎。
唐临觉得,这个人有点意思。
“人世间没有一帆风顺,有的只是在大风大浪面前,依旧岿然不动的站着,但,现在我悟出了个新的道理,可以说,是我自己终于想通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不必强求。”
长空从地上拿起一根干草根,放进嘴里咀嚼。
唐临侧脸余光看他的模样,第一时间想起了老钱塘,这姿势,这精气神,和那老头儿一模一样。
“前辈说的有道理。”
唐临点头,也跟着坐下来,人家怎么着,也是个深不可测的大高手,今天到这里来,和自己说话,这就是一份机缘。
长空道:“其实,我说的这些,也是前人所说的,只是做起来太过于难,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的,总有些诱惑,是人不可能抵挡的。”
说到这里,长空往唐临身边凑了凑,“就比如,一个有几百年没尝过一滴酒的酒鬼,要是在他面前放上一壶酒,你猜,他能经得住诱惑么?”
唐临听完,感觉有点脑仁儿疼,你们这些老前辈真是坏的很,怎么着,又来打苦情牌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