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虽然败落了,但也比普通人家要好一些,再加上之前有夏李氏护着夏晚柔前面顶着,夏晚心从来没有思考过挣钱的事情。在偷听到夏晚柔和青娅谈话之前,她甚至不知道誊书可以赚钱。
哪里可以誊书?誊完卖给谁?多少钱一本呢?
夏晚柔毫无头绪,但是她又不可能去问夏晚柔和青娅。
“她们那么自私,肯定不会告诉我的。”夏晚心这般想着。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还是决定找夏李氏。
第二天一大早,她便去了夏李氏房里请安。夏李氏偏心小女儿,见她这么早来了,又是高兴,又是心疼:“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天冷着呢!”
夏晚心摇了摇头,说道:“我想着早点起床,可以帮娘做一些事情。”
“我们家晚心可真懂事。”夏李氏很是感概。
夏晚心趁机对夏李氏说道:“娘亲,我好像听到姐姐和青娅商量说要给人誊书挣钱呢,姐姐她心里定然还是有这个家的,现在后悔之前同祖母对着干了,所以想挣一笔钱来讨好祖母。”
“她现在主意大了去了,咱们可指望不上她。”夏李氏撇撇嘴,目光慈爱的看着夏晚心,“我们晚心是孝顺的好孩子,可不能跟着你那不成器的姐姐学。”
“我一定好好孝顺娘亲。”
夏晚心说完漂亮话,然后才故作懵懂的问道:“誊书也可以赚钱吗?誊了卖给谁?赚得多吗?”
夏李氏不疑有他,道:“官刻的书卖得贵,很多穷书生都买不起,所以私书坊老板一般会买一两本官刻本拿回来找人誊写,然后便宜点卖给那些买不起官刻本的。誊一本正常厚度的书,大约可以得两三百文钱吧!”
“这么少!”夏晚心有些失望。
最近为银钱奔波劳累的夏李氏苦笑道:“两三百文钱不少了,够买一匹普通的布做一身新衣裳了。”
那誊两本岂不是就能做一身好一点的新衣裳了?
夏晚心在心里掰着手指头算着,还有五天,半江哥哥的书院就放假了,如果她辛苦一点,两天誊一本书,就可以在半江哥哥回来之前买一身新成衣,到时候穿着去见半江哥哥。
心里做好这样的打算,她一脸惋惜的对夏李氏说道:“娘,可惜我的字写得不如姐姐的好,不然我就可以誊书挣钱给家里还债了。”
夏李氏见女儿这么懂事,不由得心疼起来:“誊书太辛苦了,对眼睛也不好,哪里用得着你去挣这点钱呢!”
当天夏老夫人和夏李氏出门之后,夏晚心就悄悄出了门,藏头露尾的跑去了私书坊。
她的字是女子喜欢的清雅小篆,秀气得很。夏晚心自以为是极不错的,甚至想要说动老板给她提一下价格。谁知老板看了她的字,根本不肯收。买书的基本上都是书生,很少有人喜欢这种秀气的闺阁字体,虽不至于讲究字的筋骨,但好歹要大气一些。
夏晚心不肯死心,眼眸垂了垂,立刻编出一番家里有人生病了,等着誊书挣钱买药的谎来。她说得情真意切,私书坊老板也就信了,将原本交给了夏晚柔,但在价格上也压了压。
“我就给你二百三十文钱一本书,书纸和笔墨要你自己买的,你若是愿意抄,就拿去吧。”老板对夏晚心说。
夏晚心恨得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但是想到尚未到手的陆夫人之位,到底还是乖乖巧巧的从私书坊老板手中接过了原本。
夏家人不作妖,夏晚柔是不会主动去关注她们的,尤其是多了一个幺幺之后。
所以这几日夏晚柔要么在房间里誊孤本,要么在房间里逗幺幺玩,根本不知道这个院子里有一个人也在偷偷摸摸誊书。
还是青娅先发现了不对劲。
这天傍晚,夏晚柔偷偷在厨房的灶里面藏了两只白皮的红薯,入夜之后,估摸着红薯已经烤熟了,就打发青娅去厨房掏。
青娅回来之后对夏晚柔道:“二姑娘不知道在做什么,都这个时辰了,房间里还点着油灯。”
自从夏家欠债之后,夏老夫人便想省点灯油钱,鼓励大家早睡,往日这个时候夏晚心已经熄灯睡觉了。
夏晚柔不以为意:“许是今天睡不着吧!”
青娅只是随口一提,也没有深究,同夏晚柔主仆二人一人捧着一只烤红薯,高高兴兴的剥开皮吃起来。
这红薯皮是白的,瓤却是红的,又香又甜。剥开皮,独属红薯的香气就在房间里面散开来,把已经打小呼噜的幺幺给馋醒了。
于是主仆二人一边吃,一边一小块一小块掰下来吹凉喂起幺幺来。幺幺吃东西又凶又快,很快两人就顾不上自己了,两个红薯,有一个半进了幺幺的肚子。
青娅重新去厨房端水来伺候夏晚柔净面漱口。她说道:“二姑娘房里的灯还亮着呢!”
“许是忘了关?”夏晚柔猜测。
青娅说道:“婢子看到她的影子映在窗前,就是不知道在做什么。”
来夏家许多天了,她知道夏晚心不是一个心性好的人,所以有些担心她在做什么妨害自己家姑娘的事情。
两人都想不出所以然来,青娅便把这件事存在了心里。
第二天早上夏晚柔醒来,青娅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婢子特意五更天起床去看了,二姑娘房里的灯还亮着。”
夏晚柔这才十足的吃惊:“她在忙什么!”
用早膳的时候遇到,夏晚柔果然看到夏晚心的眼下一片青黑。
夏晚心憔悴得太厉害,不单是夏晚柔,夏李氏和夏老夫人也看出来了。
夏李氏担忧的问道:“晚心,你哪里有不舒服吗?”
夏晚心摇了摇头,强打着精神说道:“没事,就是这几天晚上在心里琢磨怎么挣钱给家里还债,没有睡好。”
她说完有些挑衅的看了夏晚柔一眼。
夏李氏果然说道:“晚心你太懂事了,比某些人强多了。”
某些人夏晚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