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玄心缓缓蹲了下来,注视着石广山坚毅的面庞,带着一丝微笑道:“你觉得你还能活多久?你是条汉子,但却也是一头蠢猪。”
“你!”石广山大怒,要上前抓赵玄心,不过手到了半空又停住了,他的身体有些颤抖,突然恨恨的叹了口气,不在言语。
赵玄心道:“我只对你说一句话,听完了你要是想跟我说些什么,便说,如果不说,就等着被王明那老东西折磨吧。”
说到这里,赵玄心凑近石广山耳边,低声道:“杨天寿在我手下,是我的捕快,他要报仇。”
这一句话说完,石广山一把抓住了赵玄心的双肩,他的手指有力,但却在颤抖着,他的声音沙哑:“你,你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在北边戌边军吗?”
赵玄心没有动,只是道:“你觉得他在军队里好过吗?那里面也有王家的人。”
石广山顿时点头道:“对,你说得对!你不是王明一伙的?”
赵玄心站起身,居高临下从怀里拿出了自己的腰牌,低声道:“六扇门正八品校尉,永兴路判官赵玄心,就是我,我这次来就是收拾王明一党的。这是你最后的机会,否则很快王明就会杀了你!”
石广山看着那块金色的腰牌,他没见过,但可以感觉到赵玄心没骗他。
自己还有什么?除了那个秘密外,似乎一无所有了。待在这里耗下去早晚要死,王明那老王八蛋根本就是个禽兽。眼前这个年轻的判官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他到底有多大本事?算了,拼了!
想到这里,石广山跪了下来,正色道:“草民石广山,曾是杨老爷子的保镖护院,岁老爷子经商,跋山涉水数年。几年前我们回到了永兴县,可万贯家财都被王明那王八蛋霸占了,打死了老太爷,栽赃老爷子,除了杨天寿和我,杨家绝了,绝了!”说到这里,七尺汉子竟然失声哭了起来。
“别哭,时间紧迫,把你知道的赶紧告诉我,你要知道,现在王家依旧一手遮天,我要搬到他们还需要隐忍,不过你大可放心,不会太久。”赵玄心严肃的呵斥道。
石广山点头,擦干了眼泪,他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着和其外表不相称的老练。他道:“五年前老爷曾在河西与人买卖时得到了两件东西,分别是一张残页,和一把价值连城的宝刀。可以说,老爷这口宝刀比他所有的财富还要宝贵。至于残页在被王家霸占后就留在了王家。我则带着宝刀跑到绺子山落草为寇。”
石广山紧握双拳,道:“我在山上招兵买马,准备用武林的办法替老爷子报仇,终于,半年前机会来了,我趁他家空虚,连夜杀来,谁承想我手下出了奸细,全都被围在了王家,除了我,兄弟们全死了。那奸细不但出卖了我们,还把宝刀的消息给了王明奸贼。王明是个贪婪到极点的畜生,便留下唯一知道宝刀藏匿地点的我,想要从我嘴里敲出秘密。”
听完了石广山简单的描述,赵玄心终于明白了。那片残页其实是杨家的,想必王明是知道其重要性的。那么说抢占杨家的计划,肯定是有预谋的。王明的目的根本就是那张残页,而非什么良田房屋,这些金银财宝不过是搂草打兔子捎带脚罢了。
只是那把刀又有什么名堂?赵玄心立即问道:“那刀叫什么?又和厉害?”
石广山低声道:“唤作子午鸳鸯刀!锋利无比,吹毛断发,传说是昔日一位君王耗费十年之功打造的七口宝刀之一!”
赵玄心点头道:“好,你这几日现在这里,我会想方设法救你出去,只是你要记住,不可激怒王明一党,保住自己的小命。”
说完,赵玄心就往外走,因为他已经听见外面急促的脚步声音了。
“大人,拜托了!”石广山磕头道。
“嗯!”赵玄心哼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从牢房的大门走到监牢的大门这么短的时间内,赵玄心却是飞速转动着自己的大脑,一个个可能、一点点的片段在他的脑海之中闪现,再消失。从他离开嵩阳县一路来到这西北边陲,再从血战县衙到现在与地方势力的尔虞我诈、虚与委蛇。赵玄心似乎正在一点点拨开这层厚密的茧。
刑名师爷似乎急得满头大汗,看到赵玄心走出了牢营大门,急忙赶上去道:“大人,这么赃贱的地方,大人还是不要再进来了。”
说实话,牢房里的味道却是够可以的,不过赵玄新不在乎,他冷笑道:“我作为判官,自然要与刑狱案典分不开,而刑狱案典怎么能和牢房分开呢?”
师爷一边擦着汗,一边点头道:“大人教诲的是,还请随我来。”
一边说着,一边将赵玄心带到了刚才办公的那排房屋前,走进了最边上的一个小房间内。
反手关上门,师爷一脸笑容的从一只上了锁的柜子内,用钥匙打开,取出去了一个小盒子,看上去使用红木做成的。
“大人,刚才我跟县太老爷说了,县太爷交给了我一样东西,请大人收下,至于那件案子吗,就当做没看见过。”说着,师爷双手将锦盒奉上。
赵玄心带着一种古怪的笑意,伸手接过锦盒,很随意的打开,忽然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晃了他眼睛一下。
一块纯白无暇的美玉安稳的躺在红绸子中,不时还有莹莹的光泽在其中流转,赵玄心惊讶的用手指触碰,一股清凉的感觉传入体内,他觉得自己在一瞬间进入了极其安宁的境界。
竟然可以让修炼内功者进入宁静之境界,与坐忘禅有异曲同工之妙!
赵玄心似笑非笑的道:“这是何物啊?”
师爷笑眯眯的道:“县太老爷说这是羊脂静心玉,普天之下也找不到几块这样的纯洁无暇之美玉了。赵大人,我家老爷的一番美意,还请大人笑纳。”说着,师爷躬身施礼。
赵玄心抚摸着羊脂静心玉,忽然笑了,笑的很随意,他道:“哈哈哈哈,好,好,知县大人真是个明白人,要是早点这样,哪里还有误会可言?我早就与知县大人把酒言欢了。只是,本官这些日子的盘缠快要用尽了,你知道本官是个清廉的小官,是吧。”
师爷听了,笑的更灿烂了,急忙又从另外一个盒子中取出了一个红布包,奉上,道:“请大人过目,这是一百两黄金,如果用完了,便回来给小的说,保准大人满意。”
赵玄心呵呵笑道:“嗯,嗯,我不是说了吗,千里做官只为财,呵呵呵呵,我先走了。”说着,赵玄心拿起黄金包裹往怀里一塞,大咧咧的走出了牢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