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暗空仪式你参加了吗?”
“没有,都是念的创世经的老一套。”
两个背着挎包的白衣学长在陆惕前轻步快走。
“还不快点,“刘姥姥”的课,你们都敢迟到?”
在背后,一阵急促的话音传来,一个矮子已超过几行人,快步向前跑去。
在他的感染下,陆惕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心中一紧,跟随众人向学校飞奔。
“呼……”气端吁吁的陆惕双手扶膝,抬头望见一座圆弧形建筑。门前九根大柱,苍老的气息迎面扑来。稍作停顿,陆惕快步向里走去。
“同学们,今天我们的历史课继接上节课的内容。”
走上讲台的刘文元拿手捋了捋两边仅剩的三角形发髻,然后以手握拳在嘴前顿了顿,嗯哼两声,缓缓翻开另一只手中的教材。
“在星纪之初,也就是星纪元年……”
一艘艘黑色长影压满天空,其形如箭,大地斑斓,一个个长条柱状物立地而起,彼此间穿插着无数管络……望着书上的插图并看完附会的解说文字,皱眉的陆惕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而除星纪元年之外,按照现有可查的资料所注,我们的祖先,或者可以说是天神,将我们的时间分别划为玄号,取亥、降楼、大梁、实沈、寿星、大火、折木,这八***,加星纪,一共九个。就如学校门前镶嵌的九根大柱,当然据有关研究者猜测可能与高天雾后那颗神秘巨星有关……”
讲了半天的刘文元拿起水杯喝了口水继续讲道:“我们处在创世经所说的纪年法第一时间阶段到现在的时间跨度,已有1000多年,当然这是根据现行资料考证得出的结果。”
看了看从衣兜摸出的怀表,刘文元又说道:“剩下的时间各位自习,有不懂的大家可以提问。”
说完此话,刘文元双手展开,撑在台沿上稍息。
“老师,请问这个图怎么讲?”
坐在前排的矮个子终于发话了。他拿起书指着一幅图文向老师示意。
看完后缩回头的刘文元缓缓立身道:“这幅世纪深蓝图目前有两种学术界认可的说法。”
说完刘文元将自己的书拿起,将刚才陆惕所思考而不得其解的那一页向所有学生示意道:“第一种说法,此情此景就是我们所看见的高空巨星上的场景片断。”
“那么关于第二种说法嘛……”
说到这里刘文元语气顿了顿:“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了,你们应该知道在我们这个世界白天的光线仅仅只能维持最低能见度,而古书的记载可不是如此,早在1000多年以前,高空可没这么多云雾。如果生在那时,透过地面的明光可要比现在多得多。而在这云雾之上每到一个固定的时间就会出现一座巨大的蜃楼。而此图是根据现有资料描绘,研究者的推论,当然这第二点我个人认为只是无根据的臆想,因为在城中尚无目击者发现蜃楼的记载……”
“是得去挣点钱了,不能老跟爷爷要。”
放学回到家放下书包,跟老人打完招呼的陆惕走向街区。
在穿过几十条街后,来到离隔区不远处,已看见有人排起了长龙,长龙所指方向,瞄向了一座巨大的厂房,这座厂房在贫民区显得尤为突兀。
“都排好队,进去之前拿好登记编号牌,牌若丢失照价赔偿。”
一个圆脸,满脸横肉的监工在最前面边发着登记牌边吼道。
当陆惕拿到牌进厂之时,己有数十人围着十来米高的涡轮机忙活了起来。
每个人都扶着把手朝一个方向使力,使底部圆盘状的直流电底盘转动。
齿轮装置连接蒸气驱动器将所发之电储存在无数个铅酸蓄电池中。变压器的缆线布满厂房的顶端,它们的外沿连接着贫民区街区上无数个手摇发电工作者手里的电机。
陆惕被组长安排在了另一个巨型涡轮发电机站。和共事者一起行走推动。
在机站的中上高台上有四五个光着膀子的壮汉一上一下齐心协力拉着牵引缆,使齿轮连接的蒸气装置工作。
旁边多余的领牌者,都随时带命作为陆惕等一行人的替补。
从工厂出来后,陆惕领了一颗子弹的报酬。混身酸痛的他望向几百米开外的戒严区。
那里已有几十个身穿深紫色衣服,头戴钢盔,荷枪实弹的军人守护,身后十来米高的闸门隔离着贫民、富人所生活的两个世界。
从小到大,还一次都沒有进入过高闸后面世界的陆惕不由得摇头感叹。
回到家中,推开陈旧的储物柜,陆惕拿出钢弩,坐在桌边的他为弩箭的事发愁。
关于弩的认识,陆惕还是从学校旁的图书馆中,一个偶然的机会发现的。
在一本小册子上,记述着各种上古神器的结构与功用。
由于馆中规定,书不能带出。不过陆惕早已将书中的内容作为特别爱好熟记于心。
思前想后,陆惕还是认为只有将实木作为铸箭材料才是当下最符合他实际情况的选择。
说做就做,踏行在充满荒草的路面,陆惕来到了昨晚的高坡。
林中之木,高矮有别。
陆惕在低矮的木中觅寻相对坚硬的实木,拿出腰中的柴刀砍下悉数枝条,用麻线捆好。
回到家中,爷爷已经外出修电机挣钱。从床底的工具箱中拿出木工工具,在陆惕的精心打磨下,调试之后的数十根利箭制作完成。
重回密林,陆惕手握弩臂,将木箭搭在弩机之上。
弩弓前的准线瞄准,弩线拉开,一箭飞出。
一支箭的大半已深深插进树干之中。
“还不错。”
陆惕想道:“就是这箭用一次报废,甚为可惜。”
将弩收好,正准备回家的陆惕猛一抬头,却看见了高闸那里似乎有人聚集。
“有异样发生?“
想到这,陆惕连忙将弩放入垮包中向隔离高墙飞奔而去。
“你听说了吗?”
“什么呀?”
“说是今年的车队早已派出,不过上层封锁了消息。”
“是的,有消息称今天清晨,车队已经回来。”
赶到人群外的陆惕听见了前方人群的议论。但谁也无法靠近高闸,相反的,在十几个军人的逼退下,人群开始频频向外后退。
最终,那扇闸门也不见打开。虽然每年都有好事者散布消息。每年都不见那扇闸门打开。
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每次都有人聚集,但无论如何,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造成这一现象的原因,有可能是对闸门另一边世界的好奇;也有可能是对城外未知世界的可求。
在漫长的等待中,聚集的人群最终都无奈散去。在这区域生活的人们,绝大多数一生都未曾离开此地,而只有被选上派遣的劳工者,才能有幸开眼,并拿到高额酬劳。
但发起这项传统活动的数百年来,无一例外,所有劳工都神秘失踪。
但作为宣传,人们都普遍认为,劳工都在高墙的另一边享福,或是为上层服务,从事机密工作。
寒夜来临,泥煤灯还是一如既往的在墙槽点上。
走在夜市的陆惕,今天并未参加祈告。
它选了一张桌子坐下,一杯香液被老板端上,这杯花了一颗子弹的水只经得起常人的小两口就见底,而其材料可不简单,据说是高墙内那边通过某些非正当渠道才运进来的。
“哎,今天听说又有人聚集了。”
“嗯。”
坐在旁边一桌的一人说道:“据说这次……。”
“别说了,有关这些事情我从小到大都听说了无数版本,有密秘调遣说,有富人享福说,还有更诡异的在外迷路说。”
还沒等那人说完就被旁人所打断。不过那人还是意犹未尽的继续压低声音说道:“这次的传闻很不一样,既与派遣劳工有关,又与城外有关。”
听到这里,在坐的所有人顿时沉默无不竖起了耳朵。
“听说呀!这次,不、或者说是以往所派遣的劳工,根本不是跟宣传所说一样,而是都卷进了与城外有关的神秘事件而消失,甚至还跟军方的人有关联。”
“真的?快说一下。”
“不过具体情况谁也不清楚。”
听到这里,旁桌之人一个个都扫兴失望。
而陆惕抬头看见旁边一八十几岁满脸皱纹的陌生老人却是满脸忌惮,他余光诡异的瞟了旁桌一眼就站起离开。
陆惕听闻也皱起了眉,回想以前在书馆查找有关这方面的文献资料,但得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零散片段,以往在书中所看的一幕幕都不经意的浮现在脑海中。
回到家中,爷爷已在里屋入睡。
翻出以前抄录的笔记那一页页发黄的纸。陆惕陷入了沉思。
看见在其中一页纸上写到:“阴寒的世界,漆黑的秘境。有一盏盏红灯布满黑夜,指明道路……”
在这段莫明其妙的话边还有一个秃头白发,略有驼背的老头图画。
当然那只是陆惕在书馆抄录时机械模仿的,由于画工不好,显得更加抽象。
联系今天所闻,陆惕百思不得其解
屋外的宵禁警报响起,陆惕一声叹息,只得上床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