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来了,万物复苏。整个校园沐浴在温暖的阳光里,绿色萌发蔓延。中文系女生宿舍楼前的几棵柳树最会把握机会,早早的冒出绒绒的叶儿,在料峭春风中自由摇摆清丽的腰姿,放飞如烟如雾的神韵,让风把柳絮托运到远方。地面的小草凭借树缝漏下的那点阳光和雨露努力的发展着自己,成片成片的铺满楼前的空地,点缀期间的鱼腥草去年已经被姑娘们挖了好几回,今年又探出了头。
刚从阶梯教室练歌回来的中文九五的女生们又坐在第二排的台阶上唱开了。按着高中低三个声部依次坐落。“我们在太行山上,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林又密……”高中低音轮换交替出现……这块地儿这些树草是她们的乐园:白天陪着晒太阳、练歌、织毛衣、看书、做操;晚上赏月、聊人生、谈梦想、说男朋友……
“贺珍,你是低音,怎么又被别人带着跑了。”
“小三,你的字音读得不准”
“最后一遍,合的时候注意时间差的配合和各自音量的控制。”小鱼儿是指挥,负责发号司令。
“我们在太行山上,起!”
“我们在太行山上……”
“好了,非常好,看来这次红歌歌咏比赛的第一名又是我们的啦!”
“我们每次都拿第一有点不好意思哈”贺珍得意的说。
“你不好意思,我们好意思就行了”其他几个一起起哄。
“我们也不是白拿第一的,你看练得不辛苦吗?”小秦青说,“哪个系像我们这么认真”。
“这就是中文系的精神,要做就最好。对了,明天的采访你们知道去哪里吗?”小鱼儿问。
“明天采访,什么采访?”小秦青疑惑。
“你是外星人吗?这个学期的写作课设置有校外采访活动”小鱼儿说。
“采访什么?我真没听谁说过”小秦青脑子里很蒙圈儿。
“就是去校外去逛一圈,看到的,想到的,听到的都能入题,回来就写文章”贺珍说,“刚才班长只是通知采访,没说去哪里。”
“我们要带些什么吗?”小秦青问,“说真的,班长什么时候通知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食堂弄两个馒头,带点水就可以了。你最近有点不对劲呀——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贺珍斜着眼睛看着。
“更年期?”小秦青努力回想,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一本正经的问,“那时什么?”
“更年期就是更换男朋友的时期”贺珍诡秘眨着眼睛的解释。“如果这个男朋友不能让你内心平静的话,你就得更换。”
“哈哈哈,那应该叫‘更男期’”在场的人,全部哄笑起来。小秦青发现上当了,追着贺珍就跑。有人拉有人拽,还有人帮忙堵……楼上楼下、围墙边、草地上等都是姑娘们的脚印和笑声——墙里欢闹墙外惹人笑。
第二天吃完早餐,两个班(一个年级一个班)就聚集在操场,带队老师宣布分组要求并做纪律要求。八点半系主任也是写作课高老师到了,这是个四十七八岁身高一米七几的瘦高的男老师,教学注重实际操作,教学之余勤于创作,出版了不少作品。帅气的男人往往是青春女生的偶像,又有才华的话就是男女通吃了。
“哇,高老师亲自参与带队呀”小鱼儿惊叹道。
“别花痴了,高老师带队要求更严格”贺珍坏坏的说,“我看你一会儿走不动路,哭得时候一定能给高老师留下深刻印象的”
“你俩别讲话,也别挡着我”小秦青把她们推开,俩个人又故意回到原位,“高老师要讲话了,别影响我。”
“大家出去一定要注意安全,严格执行签到”,高老师在前排,抑扬顿挫的说着,“出发!”然后率先健步在前。高老师就像一块磁铁,牢牢的吸住学生。男生女生都努力往他周围靠,有事没事找个话来问来聊,挤不进去的悻悻的走在后面,也就没有掉队的。
走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到了一个村庄。这是一个山坳里的村庄,住户不是很集中,从翻过的土地可见,规模还算大。
高老师作提示“按照小组组合原则,各自确定进村采访的路线。注意你们的选题和集合的时间。”
小秦青、贺珍、小鱼儿、李江组成一个小组,贺珍是组长。他们初定的主题是民风民俗。临行前,简单的讨论一下,决定进村找几个老人,进行采访。小鱼儿和小秦青负责记录,李江和贺珍负责沟通和警戒(万一遇到狗之类的)。
四个人进入村子。
“这人都到哪里去了,好几家门都锁着的”李江走最前面。
“下地去了吧,这个时候正是干活的时候”小秦青说。
“这一家,你们看,门没锁。”贺珍话还没有说完就往前走,
继续往前走,来到一栋破旧的瓦房前,准确的说不叫一栋,应该叫一间或者两间(从外形看,很小)。瓦是那种原始用泥烧成很小的成波浪形,一串串的排列在房顶,由于年久失修,有些已经破了。墙是石头砌成的,外面长了很多青苔,有些地方已经被雨水冲刷倒塌了。门也很旧了,与其说是没有锁,还不如说是锁和不锁根本没有区别。
贺珍探着头问,“有人吗?有人在家吗?”
里面没有反应。“这房子会不会没有人住?”李江疑惑着,“说不定是谁家的猪圈呢或者废弃的旧房子”。
突然,“吱呀——”一声,从里面窜出一个黑东西,四个人没有防备,被突然出现的状况吓得连连后退,小秦青没有注意脚下,一个趔趄,后背重重的坎在石壁上,“哎呀”疼得她眼睛里直冒泪花。稍微站稳之后瞧去,原来是一只黑猫,很瘦,但是精壮着。
大家正准备吓唬这只猫呢,门里传了一声重重的咳嗽。
“请问有人吗?我们是——”贺珍话还没有说完,里面就丢出了一只破旧的布鞋,带着很多黄泥巴,正好砸在她脑门上。贺珍生气的摸摸自己被砸到的额头,小鱼儿凑上去看,没有受伤,轻轻的帮她揉了揉,用手势制止着贺珍的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