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来啦”父子三个好像打了胜仗一样兴奋,逢人就吆喝。
“妈——”娃娃大声朝家里呼喊,“妈——”
“娃儿妈,饭得没有?”男人也朝屋里喊,“快点!”
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女人,从屋里搬着方桌出来,笑盈盈的说,“得了,得了,得了……”跟水务逸打了招呼。
男人接过方桌,摆放在院子里凉快的地方,女人转身进屋,端上菜,几个来回,桌子上就摆满了:陈年的老腊肉,边缘熏得黑黑的,切面鲜红透亮,和着蒜叶子炒在一起;地里新摘的瓜豆煮了一锅;自己家鸡下的蛋,与青辣椒沫炒在一起,黄中泛绿;一碗配有西红柿的新辣椒沾水……饭盛上,酒满上。说实话,水务逸从早上到现在还水米未进,此时看到桌子上的吃食儿,早就偷偷咽了几回口水了。
“来——动筷子”男人把筷子和盛满饭的碗递给他,笑着谦虚的说,“不成样子,将就吃吧!”
水务逸知道这顿饭的分量和主人倾注其中的心意,“大哥,你们太客气啦”,端着碗,招呼两个娃娃和女主人,“来,一起吃!”
大家坐都坐定,男人端起酒碗,“来,多少喝一口!”
水务逸只得端起,倒了一些给男人,“今天骑车,还有很多事,表达哈心意就行。”
两个人端着碗碰在一起,男人说,“感谢你上次帮我们把问题处理好了,我现在想明白了,不能冲动!”
“你太客气了,大哥!”水务逸碰了碗,喝了一大口。
“来来,吃菜吃菜!”男人为水务逸夹了菜。
女娃自己站起来夹菜,够不着,水务逸帮忙,“来,乖,多吃点!”并用手摸一下女娃的后脑勺。
男人看在眼里,和自己老婆交换了一下眼神,眼里闪过一道光,又端起酒碗,“来,喝一个!”碰了酒碗,“兄弟,我这么喊,行不?”
“行!”水务逸笑道。各自喝了一口。
“哈哈,今天高兴,有个事又不好意思开口。”男人笑嘻嘻的说。
“啥事?你说话,大哥!”水务逸喝了点酒,更爽快了。
“你看我这个女娃咋样?”男人指着旁边的娃娃问。
“挺乖!”水务逸看着身边那个扎着个小辫儿,衣着干净,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说。
“哈哈,喜欢哈?”男人见水务逸点头,“那就给你了,”
“噗嗤——”水务逸刚喂在嘴里的饭喷出来,恰好那个小姑娘在夹菜,被她的后脑勺挡住了,没有直接喷到桌子上。“给我?”
“对,给你!”男人高兴的说,“给你做干姑娘。你不会嫌弃她?”
“哦!”水务逸的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他虽然在下面工作了几年,但是有些话还真没理解清楚,“大哥是说,我们俩打老庆?”
“对,就是这个意思!我们是不是高攀了?”男人高兴,女人也在旁边帮腔,赶紧对女娃说,“快,喊干爹!”
“干爹——”女娃含羞带怯童音。
“这!这!这?”水务逸已经收了不少干儿子干女儿了,这场面他永远都不好拒绝,“那里的好,只是我还没结婚呢?”
“不怕,干老庆。”男人拍着他的肩膀,“来,老庆!干!”
“干!”又碰一回,喝了一大口,碗底已经没酒了,男人又准备给他倒上,水务逸用手拦着,“你自己喝,我一哈儿还有事儿。”
“,再喝一点,就一点。”男人劝着。
“不了,我今天真有事儿!”水务逸把酒碗放在旁边,“都是老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饭吃好了,再三强调下午要上班,才放行。骑车回到单位已经十二点半了,人都下班回去。水务逸直接骑车来到贺珍家楼下,见门还开着,认定她们没休息,赶紧拿着药啊上楼来。
屋里,两个女孩正在吃饭。
“你觉得肖文杰怎么样?”秦青的声音。
“可以呀,外形在!”贺珍说,声音里含着不易察觉的喜悦。
“岂止外形在,内涵也不错呀,想当年……”
“想当年,他可是我们班最有才华的……”贺珍抢先替她说,“我说你们班有多少最有才华的男生?还中文系的呢?一高兴就乱用修饰语。或者是不是所有的男生在你眼里都是最有才华的?”
“哈哈,也不是呀,比如……”秦青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看见水务逸站在门口,赶紧闭嘴。
“比如什么”贺珍还在问。
“不如某某”秦青眼睛眨了一下,“专门针对我,我怀疑我们是不是上上辈子就是冤家。”
“这个问题,我晚上替你问问老天爷。”水务逸晓得她说自己,径直走进去。
“嚯,你还通天呢?”秦青白了他一眼。
“不通天,但是可以做梦。”水务逸拿出买来的药,递给秦青。
“咦,我也去卫生所,医生不是去吃酒了吗?”贺珍问。
“我去沙坡了!”水务逸回答道,“顺便去我蹲守的村子摸了摸情况。”
“嗯,都已经进入执行阶段了,不错不错。”贺珍高兴的说,“那个村子的几个组有点难度,你要多花心思哈。”
“吃饭没有?”秦青见他们俩个谈工作,添了一副碗筷。
“我吃了。”水务逸很高兴,斗嘴归斗嘴,她心里有情,“吃饭的时候,又收了个干姑娘。”这话连他自己都不明白是说给谁听的。
“姑娘还分干湿?”秦青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忍不住问。
“这是本地人结交的一种方式”贺珍笑着解释说,“有的人老庆可以用火车皮来拉。”
“那么夸张?”秦青惊愕,“小水,你用汽车还是火车?”
“我目前有十个。”水务逸老实的回答。
“你呢?”秦青转向贺珍,“是不是也是未婚先孩儿?”
“我没有。”贺珍笑着,一般男人要多些。
“那你的亲友团不就不给力?”秦青拍着贺珍的肩膀摇头说。
“我有你给力就行。”贺珍对着秦青抛个媚眼,“快上药吧!小水同志那么远的买记录来。”
“要不是你出面协商,我非要好好向他索赔。”秦青说。
“这么说,你放过我?”水务逸失望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