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向周围看了看,准备凑近水务逸耳朵,水务逸用手一挥,“就这样说,没事。”
“我听说张老海今晚回来。”声音放得极低。
水务逸立刻警觉,“消息准确?”
“嗯嗯”对方鸡捉米似的。
“这老小子,我守了他好几回了”一种胜利在望的神情流露在水务逸的脸上,他放低音量,“你先回去,不要说话,我过哈就来。”
送走老闩,水务逸进贺珍办公室,“你今晚能不能派几个人给我?”
“有线索?”
“嗯!”
“这家里只有你、我、老吴三个”贺珍为难的说,“要不喊村里支书找几个?”
“行!”
“这张老海也跑了两三个月了,消息准确不?”贺珍不放心。
“不管真假都去试试,咱们所就这最后一个任务了。”水务逸说。
两个人又商量一下具体的细节。
乡村冬天的夜里万籁俱寂,老百姓怕烤火费柴,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天一黑就摸到床上去。一行人悄悄的行走在村里,停在一栋房子的墙根下,引得灵敏的狗吠,不过太冷了,狗象征性的叫几次就停止。
“回来没?”一个黑影迅速靠近墙根,墙根下的人问道。
“还没有,我一直盯着。”跑过来的黑影回答完又摸回去。
“都这个点了,不会不来吧。”其中一个黑影低声说。
“再等等吧”领头的说。
大家都背靠着墙根,挤在一起,轻轻的剁脚,用力的搓手取暖……“这鬼天气!”不知道谁在黑暗中诅咒着。
时间被人为的拉长,每一分钟都变得无比漫长,熬着每一个被拉长的每一分钟都需要坚强的意志。
跑开的黑影又快速跑过来,急切的说,“来了,来了!我看见他进屋。”
墙根下的人立刻兴奋起来,“再等等才进去。”
跟着领头的悄悄的靠近一栋旧式瓦房,靠近门细细的听,里面还有动静,又等了一会儿,三个窗户,每个窗户外面守一个人,其余的都集中在门前,随时准备破门而入。估计时间差不多了,领头的抬手一挥,几个壮汉同时用力朝门撞去——可怜的小木门,那里经得住这么撞,两下子就被撞开。
门突然被撞开,五六把电筒直射床上:一个男人吓得光着身子从床上迅速滑入床底下,滑走的瞬间把被子带到地上,男人趴过的地方露出白生生的女人的胴体,在电筒的照射下,女人吓傻了,眼睛发直,脸上微红,一动不动的仰面躺着,双腿还保持着原有的姿势。这边拿电筒的也傻了,几个没结过婚的愣头青不知道该收还是该照,眼睛却抑制不住朝床上看去……就这么僵持了十几秒,水务逸快速上前一步,提起地上的被子盖着女人的身上,女人反应过来,用被子捂住头,“呜呜呜呜”的哭起来。
女人的哭声,惊醒了在场的人,不知道谁把灯打开,屋子被照亮。“把张老海拉出来!”村支书命令着。几个村里的愣头青动手,一个又一个往床底动手,被床底下的又踢又抓,经过几个回合,男人被从床底拉出来。大冷的天,光着身子在水泥地上呆了一会儿,再加上惊吓,男人战栗着。
“快穿上衣服!”村支书命令,“你今晚只能到计生站睡瞌睡。”
张老海骂骂咧咧的,其他人退到门外,被子里面的人也趁机起来把衣服穿好。
“走——”几个人强架着张老海走,女人不干,跳起来拦着,嘴里乌拉乌拉哭诉,“求求你们了,放了老海吧!他动了大手术,我们这家人吃什么呀?”
几个人扒开女人的手,“动大手术不影响做活路(干活)”把她拦在屋里。村里两个人很快拿出工具,“噔噔”几下子就把门重新钉好。
“不要着急,明天早上就能回家来。”水务逸对着打开门缝的女人交代。
一行人骂骂咧咧,吵吵闹闹的把张老海送到计生站。
转回村口。
“行了,都回去睡觉吧,今晚也辛苦啦!”水务逸跟村支书握手,“谢谢大家伙。”
“不要客气,有这样的福利挺好!”有人从后面调笑着。
“今晚这事儿到这里就差不多了,以后还要见面!”水务逸说。
“这个水同志恐怕堵不住。哈哈!”
回到自己屋里,水务逸感觉很兴奋,拿出信纸继续写信,“要不要把今天的工作汇报一下?”他疑惑着,“还是汇报吧!”只见纸上出现一行,“今晚完成今年最后一个计划生育名额,我很高兴。”下面再也写不下去了,磨磨唧唧半天扣不出一个字……回头看,已经有一页半,再写上两句话就可以寄走。“我很想念你,今天听你的声音,我很担心你。”
“这会不会太肉麻啦?划了重新写也不好,算了算了,肉麻就肉麻吧。”封好信封,他感觉又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兴奋得躺着床上傻笑。
“同志们,我们这个周末去做小市民吧?”办公室的一个年轻姑娘李艳扯着嗓子问。
“还是你们小姑娘去吧,我们这些老妖婆就在家里照顾老公和孩子。”何老师笑着说。
“去那里?”陈秀艳问。
“曲靖!曲靖最近。购物吃东西。”提议的李艳扭着她的水蛇腰在那里嘚瑟。
“我不去!”秦青忧伤的挤出几个没有音的字,依靠空气的流动,还是被左梅听见。
“不行!”左梅挥动双手,“人本来就少,你再不去,没意思。”
“我都不能讲话。”秦青委屈着。
“你当哑巴跟着我们就行,不要你讲话。”李艳粗暴的打断她,“不去,断绝关系!都说定了,今天在场的,除了成家了妇女和男人,必须全部去。”
“赞同!”左梅说。“星期六一早去,星期天回来。”
贺珍看见水务逸进办公室来,转了又转,看见贺珍在打电话又转了一圈,贺珍收线问,“想打电话?”
“不打”眼睛却盯着电话看,然后似乎很潇洒的走了。
“我看你怎么忍得住。”贺珍看着他那憨厚的样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