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春日,桃花正值盛发,和记茶馆门前那株灵桃树开的甚是娇艳,满树的粉嫩,和煦的春风轻漾,把桃花香也送进了敞开的茶楼里,香甜而温软,着实另人陶醉。
此时茶馆来来往往喝茶聊天的修士也有那么几组,中间桌上那组,正聊的兴致高昂。
“听说了吗?”
“开阳那边的世俗界正直动乱,各帝王气数将尽,诸侯割据,龙脉损了,阴阳两界鬼门大开,如今是各地妖物作祟,鬼物横行。那各朝皇帝无法,只能向修仙界这边求救了!”
“此话当真?鬼物乱世这便有些稀奇了。”
“这是本次山门大开,各宗招收新弟子的执事修士带回的消息,还能有假!”
“估计过不了几日,各大势力就会分派人手到世俗界那边去。”
……
风逐尘此时正坐在这茶馆内的窗边位置,轻轻的抿着一杯热茶,他已在这茶楼坐了大半天,那小二已把茶水换了几次。他此时隐了本相,化为一个普通男子的模样,旨在在这茶馆多听些消息。
他修行一千多年,从未出过冰山,本以为化形后便可四处游赏这修仙界的各处风光,谁想渡劫之时却被人类暗算,又废了体内筋脉。
如今被那个女子治好了体内筋脉俱碎之伤,他终于可以再次修行,用了五年的时间稳固了修为,掌握了元婴期的法术神通,他便踏出了冰山。他想找到那个女子,也去看看这修仙界。
他虽未出过冰山,但见许多修士进冰山内猎杀妖兽和冰魅,是以知道这修仙界是分了门派的。他来的路上遇着了一队筑基修士,便打劫了那几人的储物袋;又用瞳术查看了其中一人的记忆,方知了修仙界的一些信息。
他照着那些道袍和宗门比对,方知原来那女子是千山宗的,而千山宗正是离北溟冰山最近的宗门了,他便用了几天来到了千山宗的坊市明阳城。
他此时正沉思着该如何找到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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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乾峰
任雨飞最近没下山做任务,正在自个洞府专注的研究在古域从遂延道人那里传承过来的连基阵法。这种连基阵法确实比单设阵法复杂的多,同用阵基或阵眼,多次刻录阵纹,还要保持灵力线的承受能力,神识的高强度清醒,需得一再重复的试验,才能摸着些门道。好在这样叠阵也具多重阵法的叠加效果,稳固且多用途。她摸索了很多天才觉有了些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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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逐尘最终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在屠涂山附近设法截了一个千山宗的弟子,那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外门弟子,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威压直接碾压过去,那小弟子就乖乖的把宗门玉牌给了他!
鉴于这炼气弟子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他只要了身份玉牌,储物袋什么的都留给了那小少年。
他进了千山宗之后,便一路寻去,因着是隐蔽行动,也不敢升空窥视或者放开神识什么的,怕是千山宗的诸位元婴修士发现了他的存在。他虽是窥探了刚才那个小弟子的记忆,可那小弟子只在清心峰和静心峰待过,其他峰却是没去过的,便依旧不知任雨飞的所在。
但他也从那小弟子的记忆里推知任雨飞肯定没在这两座山峰上,因这清心峰和静心峰上都是杂役弟子和外门弟子。
他正要从两峰之间深入宗内其他峰之时,见一人从静心峰走了下来,这人正是被靖元真人贬罚至南境苦寒之地的春风真人。
春风真人此时心情苦闷,十分不快,抬头之时见一炼气修士从此经过,却是礼也不行,他因心情不佳便怒道:“站住!”
风逐尘正要向前,却见那人喊着了他。他眉尖微挑,便驻了足打量那人。
“你是可是静心峰的弟子?见了本真人为何不行礼!”他见风逐尘着了一件外门弟子道袍,便找茬道,其实那道袍只是风逐尘见了那小弟子的穿着而幻化出的。
风逐尘自然是没对人间的礼数上过心,他也不是十分懂这些,虽是从那两个修士的记忆中看过这些,但也没那个习惯。
他本不想理这春风真人,可一想自己挨着山峰苦寻那女子也不是回事儿,这金丹真人肯定对千山宗之事知无不尽了。这么一想他就把这主意打到了春风真人身上。
春风真人见这个小弟子竟然凝眉瞥着他,顿时更加恼怒,“问你话呢!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见了长辈要见礼吗!”
风逐尘没搭理他,转头一打量,此时周遭并无人来往。
春风真人见他不答自己,又转头望向周遭,已是怒不可遏,正想给他点儿教训。
他正想施法,可这时风逐尘一回头看向他,黑眸微动,已是转为赤色。那春风真人只觉身型一僵,便陷入了一片混沌和浑噩之中。
风逐尘这也算是遇对了人,这春风真人所知任雨飞的事也是挺多了。
他这一用读心术窥探春风真人的记忆,便是皱眉冷脸。在那人神魂穿梭之时,看见各种猥琐不堪的画面,并且所对是很多不同的女子;待找到他关于任雨飞的记忆,连带着这人当初对任雨飞猥琐龌龊的想法也都读了出来。
从最初任雨飞在宗门大比崭露头角;丹田被毁了被他召见;归还仙鹤;斩杀任雨蝶等等种种。
这下可把风逐尘气着了。他差一点就打算用抽魂术毁了春风真人的神魂了。可那样铁定坏了他的计划,他便紧紧握拳忍住了那份想绞杀春风真人的心思。但惩治他是不可避免的了。
风逐尘在退出他神魂之时,给他下了个魂咒,这魂咒每月便发动一次,发动时神魂绞痛,痛苦不堪,要持续一个时辰。不过此时是没什么反应的。
过了几息,待风逐尘取了有用的信息,对刚才所发生之事的记忆也给他删除了,便退出了春风真人的神魂。
他退出之后,春风真人只觉有些浑浑噩噩,摇了摇头,再看四周,已是空无一人,难道是他的错觉?不可能啊!他纳了闷儿的四周瞧望着,他怎么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