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祝你福寿与天齐(1 / 1)空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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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12月29日,这个时间很好记,我们路远汽车集团公司付总裁的阳历生日。

有些事情,要想记住,得用联想法,就像我们初中历史老师,他问我们谁知道马克思的出生年月日,这谁去认真记忆啊?考试也不考嘛!

1818年5月5日!翻书一查,老准了。我们都想投地了。“哈哈哈,很简单,马克思一出生,就一巴掌一巴掌把资本家打得呜呜的哭”

根据公司不成文的规定,这一天,全部15个子公司和公司总部各部门要举办运动会,包括上午的100米和400米短跑和铅球项目,以及下午的拔河比赛。晚上还有文娱汇演,包括相声、小品、独唱、歌舞和合唱等。

对于公司组织的集体活动,我从来都是很赞同的,而且总是积极参加。

这些活动,既能增强员工的团队合作意识,又能激发大家的集体荣誉感,还能丰富同事们的业余生活(训练和排练提前两个月,利用业余时间就开始了)。

很好的事!

但是,把活动和公司创始人的生日联系在一起,而且从排练的节目看,怎么都有歌功颂德的味道,我就觉得变了味道。

诚然,老板在企业发展中的作用不可替代,我们也常听一些没品位的企业家站在救世主的高度,大言不惭的说:是我啊!也只有我,给了你们工作和生活!

所以,我们这些员工就应该感恩戴德?

非也!

公司只是给了员工一个平台,说谋生也好,说展现能力也罢,仅此而已。

选择是双向的!我们领到的每一分薪酬,那都是我们靠自己的能力和努力付出后应得的,是更广大农民工俗称的“血汗钱”。在完全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下,老板选择我们,我们也同样可以选择公司。不存在谁离不开谁,更不会是某些老板自以为是的施舍的问题。

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的需求理论认为,人的需求分成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尊重需求和自我实现需求五类,依次由较低层次到较高层次。

10年后的用工荒,深刻地证明了这种需求理论的正确!当你增加工资(不可能无限增加)后,也招不到工人或人才时,老板们,请反思自己的作为和修养,请反思您的所谓企业文化(对大多数公司而言,这种文化基本上是挂在墙上镜框的口号里)。

比如以人为本,有多少企业家真正发自内心的“知行合一”?言语中的救世主,行动中的轻视人,公司一遇到困难,首先想到的是:裁员、降薪、画饼充饥和拖欠工资!

所以,我们真正的百年老店不多,很多公司都只能“各领风骚三五年”。

因此,我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了。架不住吴总的恳求,我选择了400米和拔河,但对于他提议的班子成员三个人的颂歌式的诗朗诵(本来哥们在大学文艺汇演中说过相声并获奖的,但一想到是为某个人祝寿,我灰常自卑的说,俺文艺方面就是个白痴,好羡慕你们这些文艺青年啊!),则以普通话不好为由坚决拒绝了(后来,他让销售部花经理补上了)。

我只参加了子公司21人的大合唱(1人领唱,咱普陀公司厂花,玉静香这个小美女当仁不让),而且,很认真的把自己扮演的南郭先生的角色,贯彻到那一首合唱结束。

那天上午,阳光明媚,虽然冬天的海风依然刺骨,但在普陀区212中(哥们生日是2月12日,这几年有个越野车也很有名,北京吉普212,波是,不是像鹅老板那样强求读者记住哥的生日,因为哥,就是个传说!)的田径赛道上,可是热气腾腾。

做热身活动的运动达人,早就脱去厚厚的羽绒服,穿上了短裤背心,一圈一圈的慢跑着;各公司漂亮的销售美女们在男人们四周莺莺燕燕,嘘寒问暖,不时提供着各种运动饮料;各子公司负责人和临时请来的教练在针对不同的选手,开展预赛前的战术安排。

主席台上,高高地坐着我们的总裁和总公司的领导班子成员8人(血战到底麻将标准的两桌)。他们偶尔会小声议论一下,更多的时候,还是机敏的侧视着正中间的付总裁,路远集团的创始人!

担心漏掉了他老人家的最新讲话。

高处不胜寒!

400米预赛前10分钟,我穿着橙黄色的天哥羽绒服(家乡的品牌),叼着烟,悠闲自在的走到比赛场地。

“刘经理”销售部花静怡穿着粉红色的羽绒服,一脸埋怨,“你怎么才来啊?”

“是啊,刘哥”玉静香穿着紫罗兰色的呢子短大衣,笑吟吟的说,“你是不是胸有成竹啊?”

接过她递来的王老吉饮料(这是一家有良心的民族企业,几年后的汶川大地震捐现金达亿元),我淡淡一笑,“成竹倒是没有,酱油还是有一点的!”

“啊?”两个美女都一时反应不过来。一个眼神迷茫,一个灵性闪动。

“我的意思是:我就是来打酱油的!”

我一本正经的说。

“呵呵呵,”美女们被逗乐了。笑容真的很好看,像冬天里盛开的梅花。

“是的呀,我说不来,吴总他老人家非要叫我来。”我半真半假的抱怨,还非要我带个头,说,全公司班子成员没有一个人参加田径比赛。

“哈哈哈,刘哥真逗。”花美女很认真的说,“吴总好像比你还小几岁吧,你怎么叫他老人家呢?”

“男人都喜欢装成熟嘛!”我也开心的说,“就像你们美女特想别人夸你们永远18岁啊,最神奇的是:还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追问,真的吗?真的吗?”

“呵呵呵”

话不投机,女人要么你说一句呛你一句,要么就用“嗯,哦,啊,呀”的感叹词忽悠你。但是,一旦说到心坎了,她们就只有呵呵了。

“好了,哥们要做热身运动了”我脱掉羽绒服,交到玉静香手上,露出蓝色的背心,又吩咐她俩背过身,脱掉长裤(穿着大短裤),交给花静怡,然后开始了慢跑。

“娘希匹,真冷啊”打了个寒噤后,我渐渐适应了气温的变化,就像被逐渐加热而迷惑的温水里的青蛙。

跑了一圈后,我回到了起点。

远远的看到两个美女抱着我的衣服,冻得有些红红的脸蛋,心里一热。冲她们一笑,我假装生气的说,“把衣服放到地上吧,看把你们的手冻得,没事,我的衣服不值钱。”

“好的呀,”等她们把衣服放到跑道边的凳子上后,花静怡递来饮料,玉静香还想帮我捶腿。

“拉倒吧,小玉同志”我一本正经的说,“我可不是地主老财,再说了,我的工资还没你高,咱可请不起这么漂亮的丫鬟。”

“刘哥,你真幽默”小姑娘脸色更红了。

“没事了,你们去看看我们普陀的其他选手吧?为厂争光,可都指着他们了,老夫仅仅是聊发少年狂。不然,我会亚历山大的很!”我套上了羽绒服说。

“哈哈哈,太逗了,哥啊”两个美女一边笑着,一边走到第一组比赛的普度健儿身边,花枝招展去了。

400米预赛,16支队伍,每队4个人,分8组,名次从高到低,前8名参加预赛结束后半小时举行的决赛。

非常不幸,哥们抽签抽到最后一组,按照55秒的平均速度和每组之间的间隔,差不多要15、6分钟以后比赛。

看到其他的参赛选手肌肉发达,大腿粗壮,吴总有些担心我的比赛成绩,因为哥们虽然身材匀称、矫健,但毕竟不算发达国家啊!

“哈哈哈,别担心,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我笑着安慰他。

“也是,反正你就是做个姿态而已,毕竟这么多年,各级班子成员还没有人参加过呢。”吴总为我开脱。

“那你还赶鸭子上架?”我装着不满。

“你不是新人嘛!再说了,我也是想让你在总公司领导面前露个脸,加深加深印象啊。”

吴总诚恳的说。

“好了,I服了u”我只好装着感谢和心领神会的样子。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总公司的解说员上岗了,“男子400米预赛就要开始了,希望各公司健儿们赛出风格,赛出水平。加油!”

运动员进行曲的播放中,发令员的枪响了。

我无意描述更多的场面了,简单说一下我上场前的形势吧:我们普陀公司的3名选手,在前七轮比赛中都被out了,最好的一位,成绩目前排在第17名。

躲开了公司的人,男人和女人。我在一个角落里压了压腿,双手向上举了举。

比赛前,我可不想对他们说,我叫不紧张。

发令枪响了,因为是预赛,我并不想一次耗费光自己的体力。第一个百米,我的位置大约是小组的4、5名,当我跑过第二个百米时,我看见吴总摇了摇头。

在第三个百米快完了的时候,看见运动场内侧,玉静香拼命的挥手,我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放慢了一下脚步,到了跟前,才听到她喊:快跑啊,刘哥。

多年以后,在我脑海里依然清晰的浮现出,冬日阳光下,紫色女孩焦急的目光、清澈的眼神,以及红彤彤的脸蛋,和她嘴里呼出的热气。

好勒!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在一起比赛,我也不清楚其他人的成绩,只好按照自己的估计抢时间了。

现在,又到了我小时候经常落荒而逃的时候了。

大脑发出的指令,迅速传达到四肢,中等幅度的跨步,和有节奏的摆手,提了一口真气后,犹如骏马奔腾,或像吉普越野,我很快超过了那些前300米加速猛跑,现在已经苟延残喘的哥们。

冲线的一刹那,我的胸脯高高挺起,标准而规范。

最终的结果是可以预测的,我以第7名的身份进入了决赛。

不去理会吴总和别的公司斗嘴,我悠闲的抽着烟,然后,看了看预赛成绩,又拉了拉腿,还行。

“刘哥,你真行。”

花静怡一脸崇拜。

“男人嘛,不能说不行!”某些人表面上谦虚着,内心里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对了,小玉啊,”我对紫衣女孩说,“刚才,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还挥手。”心里想,你要有事情,哥们退出比赛,也得先----

‘呵呵呵。”

“这个,这个,小鬼啊”我捏腔拿调的说,“以后,不许干扰首长跑步了嘛!”

“哈哈哈”

有人说,美女不能笑的太多,容易长皱纹,可我就是喜欢看见那鲜花盛开、阳光明媚的笑容!

决赛开始了。

这次哥们评估了体力后,一开始就一飞冲天,接着是一夫当关,再然后是一意孤行,最后是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49秒85!

比第二名快了4秒多。

美女(崇拜),鲜花,掌声,金钱(奖励),荣誉(和至高无上的总裁合影)都有了。哎呀我去,倍儿爽。不能再描述了。

黑马,太黑了,哎,哥们心不黑哦!

下午的拔河比赛,普陀区得了第五名,晚上的文艺汇演我也不想描述了,只有一点记忆犹新,在浦东子公司的班子合唱时,那个长相敦厚的40多岁老总,居然把付总裁比作再生亲爹!

我震撼了!就算后来被取缔的传销,也没要求你认贼作父吧?更何况,您的爹和您相比也太年轻了吧?这算不算全世界最小的父子年龄差,吉尼斯的评委啊,您在东海吗?

还有个搞销售的长得像水浒里鼓上蚤时迁的矮瘦黝黑的销售部小伙子,深情并茂的演唱了“祝你福寿与天齐”。

滑稽的长相,跑调(小玉说他就没有调)的唱腔,比晚会的相声和小品加起来赢得的掌声和欢笑声都多,把整个晚会推向了高潮!

文艺汇演在10点钟结束,吴总心血来潮,非要拉着几个中层去吃宵夜。

给儿子打完电话后,我突然有些了然无趣,为公司有这样恬不知耻的人而羞愤,真想对他说,那个谁,以后在外面可别说认识我啊!哥们丢不起这个脸,道教的创始人还要在东海混哪!

因为心情有些压抑,我就不描述小吃摊的美食了,甚至连几个美女(吴总叫了几个销售部的美女,基本上一个小头目配一个美女,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喝酒快醉!),我也没有兴趣了。

相比于其他几位爷们的热情奔放,以及酒后显露的英雄本“色”,我显得郁郁寡欢,这也激起了玉静香的关心和花静怡的担心。来者不拒的喝了不少酒,看了看表(老爷子10年前建设35kv电力线路,县里奖给他的上海牌手表,还挺准时),11点50分。

我谢绝了吴总安排的专车,又婉拒了玉静香的飘逸电动车相送,害怕酒后乱性,摇摇晃晃的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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