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儿子说他刚起床,才想起来,今天姐姐要走了,赶紧禀报。
这1周来,张姗几乎天天过来,给他买好吃的,还有玩具,又陪他打游戏,姐弟两,还为为什么没过关,争得面红耳赤,然后气呼呼的,谁也不理谁!
可是只要有一个人,又打上魂斗罗了,另外一个人准是烟消云散,站在旁边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又吼又跳,呐喊助威。
和好如初。
那几天,哥们才真正感受到,这才是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啊!
当然了。哥们肯定福利大大的。
因为张姗要去美国了,每天都像是最后一天,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累,连续作战的优良作风,和我的小清清,抵死缠绵!
奇怪的是,第二天还精力充沛,年轻气盛啊!
想到还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再相逢了,心里一面淡淡的惆怅,一面争分夺秒,吃饱喝足。
“啊,姐姐说没说几点的航班呢?”
完犊子了,你个瘪犊子玩意!
心里骂自己。
“好像是11点多,”儿子想了一会。
本来几天前就说好了,今天早上,我和儿子开车送她去浦东国际机场的,可是,酒多了,忘得一穷二白。
打她电话,手机关机了。清清啊,你要急死我吗?我在屋里画着一个一个圆。
冲吧!看了看表,9点37分了,如果不塞车,40、50分钟应该够了。可以赶在清清进安检前,见上一面。
“儿子,快,你,5分钟后,到小区门口等我,我开车接你。送你姐姐。”
我一边吩咐,一边叫手下去值班室取公司备用车钥匙。
然后,冲到吴总办公室,告诉他我十万火急。回来再解释。
去吧,吴总挥挥手。
10分钟后,我和儿子开着桑塔纳,风驰电掣的向浦东机场驶去。
桑塔纳最高时速120迈,有儿子在,我不敢像以前那样抵满,但也在100-110迈之间。
风景和建筑从车窗外飞速掠过,却没有心情看,我踩,我踩,我踩踩踩。
清清老婆,千万要等我一下下哦。
心里默念。
还好,一切顺利。上高架前,虽然差点被一辆“本本族”给撞了,但哥们及时左转,有惊无险的避过。
快到江东机场了,前面突然出了状况,一个路口的红绿灯罢工了。
两个交警在路中间分别指挥南北和东西向的车辆。旁边还停了一辆闪着红灯的警车。
我们到的时候,正好赶上东西方向上的车辆在通行。
我心急如焚,立即见缝插针,左冲右闪的硬挤到车队的最前面,才急刹住了车。
等了5分钟,眼看东西方向的车要过完了。又出状况了。
一辆集装箱大卡抛锚了,卡在东西方向右行车道上,10几米长的车,正好挡在南北向经过时,车道的正中间。
东西向左边车道还在缓慢通行车辆。
又是一个5分钟过去了。看了表,目测了大卡后侧和公路路基的距离,桑塔纳应该能通过。
儿子,坐好了。
我的车突然启动。
交警发现了情况,打着手势。想阻止我。
冲到前面交叉路口时,我在行驶到正横向通过的那辆凯美瑞前面,眼看就要亲密接触时,猛踩刹车后向左疾打方向,一个漂亮的漂移,堪堪从他右后方驶过,在那一刻,我甚至看到了驾驶员一张煞白的绝望的脸。
接着,我立即大力向右猛转方向盘(桑塔纳的方向盘死沉死沉的),在东西向紧跟的第二辆车的时间的空隙中冲过。
在交警的惊叫中,桑塔纳从大卡左后侧,精准通过,车的右倒车镜,竟然把一颗大树垂下的树枝挂断。
一路猛踩油门,赶到停车场,走出车位。
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我的面前。
站住,接受检查!
两个交警从车里冲下来。
儿子,你在后面慢慢走,我们在机场门口汇合。
说完,我拔腿就跑。
开玩笑,不跑来得及吗?时间已经指向10点50了。安检的最后截止时间是11点。
我拿出了400米跑的省青运会前三名成绩,把追我的警察甩了很远。
我一边跑,一边大叫“张姗,张姗,等等我啊!”,一边前后左右360度全景快速扫描。
惊讶的人群,有的给我让路,有的被我灵巧闪过,
10点56分,我气喘嘘嘘的到了安检门口。
这一航班的安检已经接近尾声了,只有2个男性乘客的背影。
“张姗,清清,你怎么不等等我啊?”
我无力的蹲了下来,喘着粗气,心里难受极了。眼睛也有点模糊。
好像最珍贵的,已经被她带走;又好像意识的道子,从心里跳出来,慢慢升腾到空中。
“你跑啊,我看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一个交警追上了我,黑着脸,大声指责。
“警察同志,我真的有急事,对不起。现在,我跟你们走,接受处理。”
我用手快速揩了一下脸,无比沮丧的说。
“早干嘛去了,我们拦你都拦不住,还玩漂移,好玩吗?咹。”
“不好玩。一点也不好玩。”人没见着,我虽然难过,但是也有一种释然。
当你某个事情失败了,还是老老实实承认,并接受教训吧。
交警夹着我,一左一右的走出了机场大门。
门外,冬风呼啸,刮得人眼睛难受。跑热了,乍一出来,连打两个喷嚏。
“谁啊?念叨我。”
我自言自语。
“你小子,不错啊,这会儿还有心情玩幽默?”
一个40多岁的中年警察笑着说。
我没说话。
“老爸,你快看啊。在这里!”
赫然是儿子,脸冻得通红,脖子上,有一条淡蓝色围巾,他小手交替的挥舞着。在他旁边,就是我朝思暮想的清清。
我的女朋友,我的亲爱的,我的老婆。
围巾给了儿子,这会儿,她白脖有点上缩,但是,她就那么高傲的伫立在,冷冷的风中。
她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我欠她一个解释。可是,她这会,应该已经是登机了啊?
我挣脱了警察,大步向她跑去。
“小子,站住,又想跑啊?”警察的声音在后面跟着。
不管了,还是家事重要!家国天下嘛。
我冲到她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用脸磨蹭她的脸。
儿子早就背过身去了。
“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突然觉得失而复得,鼻子一酸,眼泪,下来了。
“你还来找我干嘛啊?你”她余怒未消,但也泪眼婆娑。“你不是有小玉了吗?”
“清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和她真的没什么。只是昨晚,昨晚,我喝醉了,她住的离我们近,送我回来。真的。”
我急急的说。又替她用手檫拭了一下脸。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把我轻轻的推了推,头扭到一边。
“你要我发誓吗?”我一急,固执的把她的头捧着,转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还在小股小股渗着晶莹泪花的眼,我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
“不必了。真的不用发誓,发誓的真不了。”
她也愣愣的看着我,倔强的,一字一句的说。
“那你原谅我了吗?”我心里一热,傻傻的说。
“你说呢?笨笨。”她抿嘴一笑,又玉手一抬,费力的为我檫,脸。
是啊,如果不原谅,她这会儿已经在蓝天上翱翔了吧?
“都多大了,还兴哭?儿子还在呢。”
她小声呵斥。
“嗯,是哦,不像老爷们儿。”
我赶紧尴尬的找了个台阶。
“姐姐,不走了,行吗?我和爸爸都想你,我们一起过年,行吗?”
儿子走过来,一脸可怜巴巴。
“好啊,小睿,姐姐不走了,陪你。”说完,一把把永睿抱在怀里,我们三个人就这么抱成一团。
太阳,终于顽强的穿过了厚厚的云层,露出了淡淡的笑颜。这个冬天,将不再寒冷!
很久。
“感人啊!”年轻警察走过来,拍着手,“行了,我不得不打断你们一下,请男一号跟我们走一趟吧!”
“扑哧”清清忍不住一笑,还男一号,要拍电影啊?
“好的,FOLLOW U”我严肃的说。
在回家的路上,清清才告诉我,如果我没有来机场,她就换下一班航班。
但是,看到永睿的一刹那,她就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而且,刚才她已经和爸妈、弟弟在电话里解释了好一阵子。
因为,她不想我们爷俩,就这么孤孤单单的,过年。
“我还是很感动的,听说你为了抢时间,还玩那么危险的漂移。但是以后,我不许你再这样了!你不为别人想,也得为儿子想啊!他这么小,又没妈妈。要是,要是爸爸再出事,不可怜吗?“
“听到了吗?军军。“
“嗯。听到了。“
“你保证!“
“我保证。“
‘’我还是不放心,小睿,你要监督你爸,不许他冒险,好吗?“”
'遵命,姐姐。“
温馨的春节开始了。
29晚上,我们一家三口,大扫除,把陋室变得窗明几净,清清下午又买了盆花和小树,还在我的卧室贴上了剪纸和窗花,真的很像一个洞房,喜气洋洋的。
大年三十早上,我们贴上了我用毛笔字写的春联“.和和美美兴家,团团圆圆立业。”后来,姗姗和儿子一商量,改成“和和美美兴业,团团圆圆建家”横批“温馨永在”
嗯,意境要好得多了,高手在民间啊!哥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拍吧!
开玩笑,我现在是少数民族好不啦?在这个家里。
唯一让哥们自豪的是:毛笔字鸡飞羊舞(我和儿子属鸡,姗姗属羊,还有,龙啊,凤啊,咱也没见过不是?),受到了清清的口头表扬(亲嘴),还要求我抽出时间,教她和儿子学习毛笔字。
“比地摊上的对联,字写的都好!“这是清清的原话。
“那可不?爷爷从小打出来的嘛!三九四九,冻死老狗。哥们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在练毛笔字,脸红咱不怕,要命的是小手都僵硬了,那个冷啊!“
“写不好,重来!“爷爷威严的挡在门口。
一夫当关,万妇莫开!
婆婆和老妈只有在外面,偷偷的抹泪。
大年30晚上,我小小的露了一手。
黄焖羊腿,辣子绿鸟鸡,清蒸基围虾,红烧黄牛肉,宣威火腿炖蛋,还有油剪排骨,蒜苗炒腊肉,腊香肠炒荷兰豆,熘肝尖,爆炒大闸蟹,水煮牛肉,呛油麦菜,凉拌地三鲜,炖了腊猪蹄和白果,油炸腊排骨,对了,还特意为俩娘母做了个拔丝苹果。
得了,时间过去10多年了,可把哥们回忆死了。
相声演员的基本功《报菜名》,人家那个溜哦!可咱不会啊,说自己是曲艺团主办会计,那不过是自嘲,自嘲哈。
连杨妍都不信,唉,怎么突然想到她了?
掌嘴!你可别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劝君珍惜眼前人,莫待人去空忏悔啊!
对您的父母要珍惜,对您的爱人要珍惜,推而广之,凡是有恩于您的亲人、朋友,都要这样!
人生苦短,但正是他们,在您某个阶段,或是您的一生中,陪伴您,帮助您,支持您,而且,这种付出永远是无条件的,默默的…….
呀呀呸,乌鸦嘴,大过年的,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快往地上吐两口,听到了吗?
老妈如果知道我的心思,她一定会这么说的!
“军军哎,你弄这么多的菜干嘛啊?”清清感动的说,“咱仨人也吃不了啊!”
“哥哥我不过了!”我哈哈一笑,“今年是咱们三人第一次团聚,一定要隆重!奶奶个熊!我们爷俩,终于,有个家了。”
我有些哽咽。
“老爸,”儿子小脸一低,泪水哗哗的流出,“大过年的,你干嘛,干嘛逗人哭啊?”
清清走过去,把儿子搂在怀里,轻轻抚慰着。
“军军,你看你,都怨你,好好的,说这些干嘛?过年哭,不吉利!小睿乖,咱不哭了,啊?等会儿,姐姐帮你报仇,罚你爸洗碗,好吗?”
“儿子,老爷们,不准哭了,听见没有?”
我的感触还是没有儿子的深,很快恢复了常态。
“55555,姐姐,你不要离开我们,好吗?”
儿子声音哭得更大了。还肩膀一耸一耸的。
“好好,姐姐都答应你,一直陪我们家小睿。”清清也感动了,还对我得意的一笑。
“可是,你也不许再哭了,好吗?”说完,她很自然的捧起儿子的脸,用小嘴轻轻的为儿子拭去眼睛周围的泪水。还更轻的,一下一下,拍打儿子剧烈起伏的后背。
感人哪!
这不是亲妈胜过亲妈啊!
我悄悄的转过身,看着《一江春水向东流》的水墨画,若有所思。
过了许久,儿子才一抽一嗒的止住了哭泣。又懂事的为清清拂拭她脸上的泪痕。
“好了,好了,都怨我,现在,我们马上要举行一项重大的祭奠仪式了!”
我赶紧走过去,拍了拍儿子的肩,又摸了摸清清的秀发,宣布。
饭桌旁边的小茶几上,我们已经摆好了今晚所有的美味佳肴(每样都选了一点,分别放在每一个小碗里,按照规矩,要过了正月初一才能动,而且只有直系亲属才能吃),还有家里各种水果(每样三个),以及三杯倒好的白酒和三瓶未开封的剑南春。
按照父母大年三十的习惯,我也把早就准备好的香烛、草纸和大面额的冥币(买的时候,清清还特意多拿了点零纸钱,说怕老祖宗平时花着不方便。)一一放在茶几上。
上面写上了我爷爷婆婆、张姗外公外婆的名字(一般写名字,都只到爷爷这一辈,再往上,记不住名字就不写了),又题写“敬请老大人安享,不够请托梦”,最后落款是“您的孙子(外孙婿)刘大军,孙媳妇(外孙女)张姗敬奉”。
在张姗的坚持下,我又在给两方长辈的草纸上,都添加了“重孙(重外孙)刘永睿”
然后,我点着香烛后,三个人跪在沙发垫上(清清说天冷,特意拿来的),由我当司仪。
“爷爷(重爷爷)婆婆(重婆婆)、外公(重外公)外婆(重外婆)”我念一句,儿子和她姐姐跟一句。
“由此上溯到老刘家、老张家的各位列祖、列宗在上”
这后面的话,就由我一个人说了。
“感谢您们为我们这个家族的操劳和巨大的贡献!现在,我们已经开枝散叶了,请您们在天国安好吧!不再辛苦和劳累,自有晚辈孝敬,您们就坐享清福吧!千万再不要不舍得吃,不舍得穿,钱不够了,请捎个梦来,晚辈一定马上双手奉上!”
“今天是2003年羊年的大年三十,明年是2004年猴年,晚辈再行孝敬。恳请列祖列宗保佑!”
然后,我们三个人一起说,“保佑晚辈身体健康,事业、学业有成,万事如意!谢谢列祖列宗!”
“三扣首!”我庄重的说,同时,自己也磕头了。
“一叩首,感谢列祖列宗,繁衍子孙!”
我们都虔诚的磕了头。
“二叩首,感谢列祖列宗,传授文化”
“三叩首,感谢列祖列宗,保佑万代”
仪式结束了,我们正式入席,开始享用我精心准备的年夜饭。
“真好吃,哎哟”因为吃了一筷子水煮牛肉,又麻又辣的,清清伸出红红的小舌头,哈嗤哈嗤的喘气,又用玉手在嘴边煽动着。
“姐姐,给你餐巾纸。”儿子眼尖,跑到客厅,拿来了清风纸巾盒,还顺手抽了两张。
“还是小睿好,心疼姐姐。”她用餐巾纸,很优雅的檫了一下樱唇后,又看了我一眼。
“嘿嘿”哥们考虑到张姗是东海人,已经特意安排了几道菜不放辣椒,有几道菜少放辣椒,还有的菜,不放胡椒。可这水煮牛肉,是川菜的经典,不多放辣椒和花椒,那算什么呀?
民族的才是世界的!
就像我在普度区上班的隔壁,本来有一家正宗川菜馆,名字也挺好听的,叫沃野千里。可是,老板为了迎合东海人,把该加辣椒的菜,只加一点点;要放花椒的菜呢,干脆不放。还在里面标新立异的加了糖(东海人不吃辣,喜糖)。
几个月后,关门大吉。
原因是,东海人觉得不是正宗吴菜,原来常来的四川人又觉得川菜不地道。
但我还是很歉然的一笑。
“没事,没事,我也该学着吃,”清清善解人意的说,“不然,以后,我可要饿肚子了。”
“不会的,姐姐!”儿子站起来,很认真的说,“我会把所有的零
食给你选的。”
“哈哈哈”我突然有点可乐,这小子,小什么精哪,这就拍上了。
前几天,张姗问他,在学校里有女朋友了吗?
他小脑袋帅气的一甩,我才不找呢。
我逗他,说为什么,是不是你太丑了,找不到?
他却指着张姗说,没有一个,有我姐姐漂亮!哼,还给我小纸条,都被我撕了。
把我和清清逗得乐不可支。
“笑什么啊?笑。”清清不乐意了,“小睿就是比你对我好!”
“啊,鹅错了,不该笑的。”赶紧举白旗吧。谁不知道你们娘儿俩,现在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小睿,你说,罚你爸爸什么好?”得,还不依不饶了。
“算了。”儿子哀怜的看了我一眼。哎呀,上阵父子兵,这小子,还是有良心滴!
“也别重罚了,明天早上,老爸和我跑步,他多跑1000米吧。”
几乎每天早上,我都和儿子早起,跑完1000米后,就教他武术。
重色轻友,什么儿子啊!我眼睛一瞪,想训斥他几句。
“哎,你干嘛瞪儿子?”老母鸡来了,眼睛本来就大,这会儿更大了,但不像铜铃哦。
有时候,我挺爱看她瞪眼的,在那里面,我读不出河东的狮子,只能看到草原的梅花鹿。
“啊!怕了。我不瞪了,不瞪了,还不行吗?”我得配合着害怕,你想啊,如果你不害怕,她会不会加大瞪眼力度,长此以往,瞳孔不能回缩,梅花鹿可能就真的变成狮子了,是吧?
“哼!就听小睿的,明早多跑500米。”
“遵命。老婆大人。”
千万不要和女人讲什么公理。领导指示,执行就是了。再说了,不是还少了500米吗?
清清还是心疼咱滴的。
我不会是隔壁那个自我安慰的阿Q吧。
“其实,军军啊,你做的菜真的很好吃,我看啊,你都可以开馆了。我开始有点崇拜,啊,不,是欣赏了。”
我们家清清厉害啊!轻轻的打一小拳,再给我一颗大白兔。
“嘿嘿,马马虎虎,你没吃出来吧?里面有两种菜系哦。我和老同学,扬子江,啊,改天带你认识一下,互相切磋,他做的滇菜也好吃呢。”
我赶快谦虚。
“川菜和滇菜,有什么区别吗?你教教我嘛,我怎么就吃不出来哩?”
您看看,我家清清好吧!就算她不是很感兴趣,但是,只要我讲的,她都会接几句,还偶尔当个好奇猫,让我豪情万丈,以为自己真的是全天下最能干的男人!
“哦,简单的说就是,川菜是麻辣。滇菜是鲜辣。具体说,川菜是麻辣辛香,一菜一格,百菜百味。重用“三椒”(辣椒、花椒、胡椒)和鲜姜。而滇菜呢,以烹制山珍、水鲜见长。其口味特点是偏酸辣微麻”
“可是,湖南人也能吃辣的哦。毛爷爷还说,不吃辣椒不革命的。湘菜我也吃过,很酸辣的呀。为什么你说滇菜是鲜辣,不也是酸辣吗?”
清清入迷了,但还是偏着脑袋,提出了疑问。
“很高兴对方一辨提出了自己的观点。清清同学,你有自己的主见,这很好。现在,老师就来回答你方辩友的立足点,滇菜和湘菜都是酸辣,为什么我要区分?
因为滇菜真正的特点是:鲜嫩、清香回甜,酸辣适中,“适中”,侬晓得伐?(我很得意的说了句东海话,跟清清学的,意思是你明白吗?)所以我总结为鲜辣。
关于这一点,云南人扬子江还特意给我说,做滇菜一定要保持鲜嫩。
而湘菜最大的特色是“和而不同”,湘菜既有别于东边的甜,南方的鲜淡,又有别于西边的麻,北方的咸鲜,而是“和而不同”,讲究“热得烫,辣得足,香味特,五味和”,其口味偏重酸辣。
唉,哥们当老师,一定不会误人子弟!
“我明白了。怪不得别人说:云南人不怕辣,四川人辣不怕,湖南人怕不辣,不过,呵呵,你的东海话可不怎么样,好比是外国人说中文,腔像调不像”
她轻轻的娇笑着。
“但是,能把字说全,已经很了不起了。军军,你还是很有语言天赋的!”
清清啊,不带这样玩的,好吗?你简直就是个调皮的导演,让本文的男一号,先还是沮丧和自卑,紧接着马上要转成欣喜若狂,目空一切!这演技不好的,可真的难以瞬间变脸啊!反正,我暂时还,不行。啊,男人不能说不行,那就说不擅长吧。
“嘿嘿,谢谢夸奖。不过说到湖南人吃辣,我可算领教了。”
我简单的叙述了,我一个湖南大学同学,和我拼酒,结果,因为下酒菜就是一把干辣椒,我这个一斤半的愣是没喝过他一个八两的。
“呵呵呵,你俩半斤八两啊?你也有喝酒吃瘪的时候哦。我看那次,爸妈请客,你不是很能喝吗?少说也有1斤多吧?”
清清嫣然一笑。喝了点剑南春,陪我喝的,脸如桃花。
“嘿嘿,酒鬼遇到酒仙了,人家有绝招呗。”
我自嘲的说。
我们一家三口,吃完丰盛的年夜饭,酒足饭饱后,给双方老人拜年。
清清很懂事,在电话里应我妈妈的要求,羞红而娇媚的叫了声“妈,您好”。把我爹妈乐的合不拢嘴,说过段时间要来东海,亲自给姗姗送上我婆婆给我妈的传家宝——很值钱的一个深绿色祖母绿翡翠吊坠。
前妻和我结婚时,因为在给公公婆婆奉茶的仪式中,很不情愿跪着。老妈很大度,也是怕场面僵持,外人笑话,就让她站着敬茶。但最后,只给了她一个也是绿色的手镯,本来,这是掌门儿媳才会有的传家宝,吊坠和玉镯是配套的一对。
后来,前妻不知怎么知道了,就几次三番的找老妈要。老妈只说找不着了。这也是前妻数落我的一条重要原因,说我在老刘家没地位,她也不承认自己是第三代掌门人媳妇。
唉!过门三年了,也没听见她叫个妈啊。老妈说起来就耿耿于怀,老泪纵横!
现在呢,还没过门,就有人叫妈了,老太太怎能不喜出望外,热泪盈眶啊!
老爸抢过电话,翻来覆去的说,咱老刘家的最懂得知恩图报!人一个黄花大闺女,不嫌弃你个二锅头,还能对小睿好,你小子,祖上一定坟头葬得高(废话嘛。咱家祖坟本来也是最高。)。末了,再一次严肃的强调,我要胆敢欺负姗姗,他们最好的儿媳妇,就要取消我老刘家第三代掌门人的资格。
还要派二叔和小舅来东海,清理门户。
把我老婆,亲爱的清清,感动的涕泪恣意,就差隔空跪拜,公公和婆婆了。
至于美国那边,有姗姗美言,张叔和林姨在电话里,把我一顿猛夸,哥们都误以为自己已经是普度区十大杰出青年了!
我那还未曾谋面的小舅子Dylan(海上英雄),在电话里,直接叫我 brother-in-law姐夫了,喜得我想手舞足蹈,咱老百姓,今呀,今儿个真高兴。
得道者多助!
小舅子有点像第一个承认我身份的老婆的家人。
11点多。
对了,今晚的垃圾,一定要在零点钟声敲响前倒掉哦,谁去啊,你们爷儿俩?
清清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煮饺子,一边对着客厅里看电视的我和儿子说。
“为什么啊?明天再倒,不行吗?”儿子正在看小品,笑的哈哈的。
“军军,你告诉他吧,我忙哩。哎,饺子要糊了”
张姗在厨房手忙脚乱的,也真难为她了。蜜罐里长大的,从小有老爸老妈和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罩着,又是老爸老妈这一辈唯一的女孩,早就被宠上天了,什么时候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啊?
以致于3月的某一天,我们一家三口去桃明岛踏青,张姗双手张开,向上举着,很快乐的大叫,“啊,好多的韭菜啊!
漫山遍野的。
韭花金黄,绿波浪,诗情画意今何在?农夫春耕忙!“
小妮还此时此景,我不由得想吟诗一首。
还别说,挺有文艺女青年的范儿。(后来,我一字未改的狂草一幅,装裱后,一直挂在我新房的卧室里,现在都有点,泛黄了。)
“爸,可那,那不是麦浪吗?“儿子小声对走在后面的我说。
“嗯,你是对的。但听姐姐的,必须的!“
我不想破坏这和谐的气氛。
悄悄的警告。
“哦,你姐姐说,她外婆说了,大年初一不能倒垃圾,要舍财的!”
也许这,就是文化传承吧?
我妈也这么说过。
“那好吧,我去吧。”儿子依依不舍的边瞅电视,边端着垃圾,下搂去了。
大年三十晚上12点,零点的钟声刚刚敲过。我们已经站在小区靠小河的空地里,由我放起了爆竹。清清胆小,她捂着耳朵,和儿子大声的叫着,打闹着,欢笑着。
最后,发射的是烟花。当它们升上夜空时,绚丽无匹!在一波接一波的明亮而璀璨的五彩缤纷里,我们三个人都很开心。
我骄傲的抬着头,清清歪着脑袋靠着我的肩,儿子依偎在姐姐胸前,向上仰望,憧憬着更加幸福的明天!
我写本文,是回忆消逝在东海的我的青春,我的生存,但更主要的是,想以此怀念我的爱情和远去的最亲爱的姑娘!
可是,在起点文学网,我听不到读者的评论,听不到编辑的鼓励,哪怕您没事的时候,批评我一下,也好啊!
我也才有勇气继续写下去!
难道,大家都喜欢看那些,逻辑不通,总说自己多么多么艰难,完全是靠自己白手起家(老爹都是葛朗台,老妈偷偷给了微不足道的100000000元创业资金),最终功成名就(勇赚10000.0000元,0都一样多哦!成本?嗯,发财人不靠边边角角,算什么成本?不会超过90000000元的!)的各种各样的“二代”的奋斗史吗?
真的是喜欢那些动辄拥有名车,游艇,飞机,下一步要发展到火箭和宇宙飞船的星球大咖了吗?
真的是喜欢那些迪拜的七星级酒店床太硬,鹅要躺在上面艰苦奋斗的帅哥美女吗?
真的是喜欢那些从来不上班,也没见他学习(别看文凭,某人说,看疗效呗),却总能在一次次的谈判中,傲娇的说出一大堆没有营养、漏洞百出的话,就能舌战群儒,笑傲群熊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无话可说。
可是,编剧小哥,您不觉得,这是大型仙侠玄幻穿越神剧吗?
因为,我们还在上坡,我们还在复兴,我们还在奋斗,这就是伟大的现实!
所以,我努力的想根据自己的经历,写出真实的生活,普通人真实的生活!
不管怎么说,还是非常感谢已经看过我书的144位读者!谢谢您们能耐心的,听完我和清清的故事。
反正纪念我最珍贵的姑娘,张姗,清清,我的未婚妻,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我还要继续写下去吗?
在写作的过程中,清清就在我的脑海里,可能刚刚通过道子的量子纠缠,她从遥远的地方瞬间回到了我正伏案疾书的房间。
她就冰清玉洁的站在我书房的门口!
她是那么的我见犹怜,那么的柔情似水。
她心疼的说,“军军,谢谢你了,把我们的故事写出来。可是,你要保重身体哦,我想你,想你幸福!也在另一个地方祈祷,祈祷你开心长寿!不想写,就不写了吧。反正我已经接收到你,你的文字,你的心。
小睿还好吗?
他应该也有了,有了自己的家了吧?
真想你们啊……..“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眼睛,也许,我会坚持,把清清的故事写完;也许,我不再写了,因为,一想起她,我的写作,都是泪湿纸背,心疼的难以承受!
也许,等过一段时间,心情平复了,再写!
唉。。。。。。。
空喊。
2018年9月2日,深夜。
…….写到这里,我看不清电脑了。本来说好了,结婚后,第一个春节,我要带清清回家祭祖,让她看看我经常提到的高高的老鹰岭。可是,现在,13年整了,我的胡子都有点白了,我都没有办法兑现自己的诺言了。清清啊,你还好吗?你会怨恨我没能带你回复兴镇吗?
2018年9月4日,全发了。
曲艺团主办会计,下台鞠躬!
谢谢读者!谢谢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