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会议室。
秦岚,雌踞榜首,小眼方睁,满脸肃杀。
“说说看吧。究竟是谁?把那个叫刘永亮的家伙,招进公司的?咹。”
大发淫威。阴恻恻的站起来,口吐白沫,太太口服液,乱飞。
“公司早就三令五申,要杜绝裙带关系,严禁亲连亲,表连表,迅速占领子公司。是谁?咹,做的决定。有种的,站出来!”
一开始,大家都低着头,想从笔记本上看出一朵鲜花来。
说到这,有人受不了了!
“按正常流程,招个普通工人,他怎么就没种了?太侮辱人了啊!士可杀,不可辱!
秦经理,人是我招的,要杀要剐,冲我来!别拐弯抹角,指桑骂槐的。有意思吗?”
工程部经理,呼伦贝尔大草原来的汉子,关孟飞,霍的站起了起来,气呼呼的吼。
“好,很好!终于有人肯站出来了。算条汉子。不过,幕后黑手,还没显露哦!”
秦岚,皮笑肉不笑的。
那天,我才知道,原来,美女也可以这么阴险,龌龊!
所以,小时候,电影里才有那么多的美女蛇,一查,还都是特务。
“秦岚,咱明人不说暗话!刘永亮,是我同意招的。与他们都无关!
再说了,人小伙子不错,高中生,勤快!能吃苦,肯钻研,上上下下,谁不说他好?”
吴总,脸红红的,站起。
“呵呵,有意思了!你吴总糊涂了吗?我刚才和你谈的,你都忘了吗?
你站出来,算怎么回事?要公然搅和吗?咹。”
秦岚,不客气的,收回了虚伪的假笑。
“算了,请你们都坐下吧!吴总,还有关经理,谢谢你们了!是我连累你们了。对不起!”
说完,站起来的我,对着他俩,深深的鞠了一躬。
“是我,是我,就是我。幕后黑手!”
“呵呵,太好了!刘大军,作为一个财务经理,你的手也伸得太长了吧?”
她马着脸,面部扭曲。
“是我推荐的我的侄儿。可是,他的条件是符合招聘标准的!而且,他还是对越自卫反击战的烈士的儿子。”
我冷冷的说。
“烈士怎么了?国家有抚恤政策。难道,我们一个民营企业,要变成民政局吗?管的过来吗?”
这个婆娘,刻毒的话,让人心寒!
“行了,人是我推荐的,是我逼他们接收的,你想怎么办吧?”
我已经有些厌烦了。
“哼!你还有理了吗?我查过了,刘永亮的工资,每月3500元,比学徒工高了20%!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吗?各位。”
她继续穷追猛打。
“我来说!小伙子的工资是我调整的。”
吴总气愤愤的说。
“刚开始,是2800元,后来,他自学了电脑检测,而且,最近这半个月来,技术越发熟练,为公司完成了好几台汽车的检测和维修,所以,经过他师傅提议、关经理审核,我批的,难道,我这个班子一把手,连调整一个工人的工资的权力都没有了吗?
还有,刘经理为了避嫌,从来没帮侄儿说过哪怕一句话!在座的,都可以作证!”
“是的呀!”花经理,静怡,也笑着说。
“我们都能证明。”
行政部经理和工程部经理也举着手说。
“呵呵!合起伙来忽悠我,是吧?难道刘大军,他不会暗示你们啊?别想蒙我!我不是三岁小孩!”
她面目有些狰狞了。
“行了,行了!你说吧,要怎么处理?”
我抬手制止了,大家的热心和激愤。
“很简单!立即辞退刘永亮,同时,刘大军,你这个始作俑者,要写出深刻的检讨!在财务经理联席会上,认罪。”
女人得意的笑。
哎,这个公司,所谓的裙带关系还少吗?总部都有夫妻办公室了,更别说什么表哥表弟了。
干嘛要拿哥们开刀啊?
“行,都依你!但不是认罪!”
我倔强而冷淡的说。
“呵呵,你胆子不小啊!敢公然顶撞上司!咹,信不信,老娘我,今天就让你下课?”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算了,大家都冷静一下吧。秦岚,这我可要批评你了,你跟谁充老娘啊?”
看着我咬牙、握拳的,吴总赶快打圆场。
“哼!”
人还不乐意就坡下驴呢。
想想,忍了。
下午,刘永亮来结工资。
“小亮哦,你有什么打算?”
我有点内疚。
“大伯,没事的,只要我肯吃苦,相信东海饿不死我的!”
小家伙很有骨气。
“哎,只是可惜了,你学到的本领了!”
我探口气。
“大伯,我听师傅说,技术是相通的,以后肯定用得上的!”
侄儿,很有信心的说。
“那也好,你先回我家待着,我再想想办法。”
我走过去,把钥匙给了他,又亲切的摸了摸他的头。
下班前,一大参人,涌到我的办公室,有经理,也有销售员,更多的还是,工人兄弟们。
谢绝了大家要到总部申诉的好意
我淡淡的说。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晚上,刘永亮的师傅和一个班的工友,凑钱给他饯行,还叫上了我。
关经理听说了,坚决要参加。还说由他买单。
最后的结果是:在三湘四水湘菜馆,满满的坐了三桌。
各部门经理和主管都来了。
清清老婆和儿子也应邀出席。
席间,吴总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高度肯定了刘永亮同志的能力和贡献!希望他再接再厉,在新的工作岗位上,再创辉煌!
喝酒时,玉静香,有点落寞的过来,敬我和清清老婆。清清老婆呢,也很警惕的看着她。还好,儿子亲热的招呼玉姐姐,让她恢复了常态,和清清老婆俩人,笑颜如花的喝了酒。
然后,换了座位,轻轻热热的聊起了美白诀窍。
有时候,我挺佩服清清老婆,这种春雨润物细无声的本事,总是能轻易而巧妙的化敌为友。
那晚,只有两个人大醉。
侄儿刘永亮,还有一个,是小玉。
花经理送她回去的。
临走,还回头看了我一眼。
唉!好男人,下手,要快点哦!
后来才知道,这是一首歌的歌词。
晚上回到家,先把侄儿安置好,然后,和清清老婆商量,再给他介绍个工作。
“军军哦,你笨笨了。叫战总工给他安排到施工队里,不就行了吗?”
她用兰花指,轻轻点了我的额头一下。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说完,我机械手伸出,在她波音757上,维修起来。
哈哈哈!既然你先动手动脚,咱哥们可不能吃亏了。
“流氓,嗯,小心点,儿子看见了。”
清清老婆,一边娇嗔,一边满脸红霞的,闭上了眼睛,还把飞机往前开了开,很享受的配合维修和检查。
过了会,她也悄悄的行动了。
玉手熟练的拉下我的裤子拉链,叫你顽皮。
眼睛大大的,警觉的盯着客厅方向。
清清老婆脸色绯红......
“对了,我爸妈明天回纽约。我已经请假了。”
她很不自然的说,还有点羞涩,不敢看我。
“哈哈哈,明天,我开车送。”
我轻轻抚摸秀发。
“嗯。”
她躺在我的腿上,温柔的说。
第二天早上,淡淡的薄雾,能见度还行。9点钟,我们已经在高架上了。
来到我玩漂移的路口,突然想起了10天前,清清老婆开车,我们送小舅子的场景。
“啊?姐夫,my god!你太帅了!”
听清清老婆说,我为了拦截他姐,危险而漂亮的漂移,在车流的夹缝中,精准通过的光辉传奇。小舅子一脸夸张的崇拜。
“嘿嘿!这没什么。不过以后,还是不能玩了。危险哩。”
我谦虚的说。
“噢,god!还是先别忙着收山,在你教会我之前,ok?我亲爱的,姐夫!”
海上英雄dylan,中文名字张毅然,大笑着请求。
“可以吗?贵人。”
我侧着头,问。
“那,好吧。”
清清老婆抿着嘴,有点不乐意。
“不过,要在宽阔的路面哦,嗯,还不能有车。”
还补了一句。
“Ok!,什么一言,八马难追!”
小舅子往前伸手,和我击掌为誓。
“小弟啊,你这次回去,拿到毕业证后,有什么打算?”
清清老婆,关心的问道。
“噢!先去实习,IBM公司,然后再说喽。”
小舅子一脸憧憬。
“你不去老爸公司吗?”
姐姐很诧异。
“不去,不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小舅子摇着脑袋。
“你啊!老爸没帮手,多累哦!”
清清老婆叹息一声。
“哎,姐夫,什么时候有空,来纽约玩,我带你参观自由女神。嗯,你儿子也来。对了,他应该叫我什么呀?”
小舅子,发出邀请。
“好啊!一定来,小睿,该叫你大舅吧?”
我也很开心,小舅子没有心机,和他聊天很轻松。
“噢!不好。我还不老,现在先叫小舅舅,等我老了再叫大舅,可以吗?”
小舅子还很有主见。
“of course!”
我试着说句洋文。
“哈哈哈,发音标准,腔调太老。”
小舅子大笑着。
“嘿嘿!有人说,我的英语像伦敦郊区的农夫,是吗?”
我决定幽它一默。
“哎,嗯,不像,因为你就是!”
小舅子哈哈一乐。
“到时候,你和我姐姐还有小睿一起来,我去机场接你们!ok?”
进安检前。小舅子海上英雄dylan,张毅然,鼻子酸酸的,耸耸肩,背上橙色登山包,挤出了笑容。
“好的!一定!”
我和清清老婆,也有点难过。
不知道的是,这竟然是,小舅子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时间永远定格在,我们三人浦东机场候机楼门前的合影!
他的笑容,是那么的阳光和单纯,邻家大男孩,对未来有无限的憧憬;依偎在姐姐旁边的他,对亲情是那么的依恋!
到了浦东机场,林阿姨拉着我的手,眼含泪花,
“谢谢你了,乖女婿!都两次救了我们家姗姗了。”
我连说,“应该的。别客气。“
“姗,你过来。“
林阿姨,把清清老婆的小手,放到我的大手上,
“姗就交给你了。多爱惜她吧。姗姗,你也要心疼自己的男人。“
“妈妈,我会想你呵爸爸的!”
母女俩,抱头痛哭。
“行了,行了!走吧。大军啊,包容点我女儿。男人嘛!要撑起一片天,对吗?”
张叔,也有些哽咽。
过了会,广播里,催促安检了。
“啊,国庆节,你们来纽约旅行结婚吧!带上我的外孙。”
张叔爽朗的说。
“大军呀,可不可以叫我们一声,爸,妈?”
林阿姨期待的说。
“啊?好的呀,爸爸,妈妈,一路平安!”
清清老婆,用手掐了我一下,才如梦方醒。
“哎!哎!乖儿子!”
岳父岳母开怀大笑。
飞机冲上了云霄,也带走了我和清清老婆,淡淡的惆怅和思念。
几天后,永亮到万民房产公司,蓝色经典的工地,正式成为一名建筑工人。
因为想让儿子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所以,我给清清老婆说,不能告诉他,我们已经买了三套房子了。就说只有一套,房子贷款,要30年才能还清。
但是,有一个周末,清清老婆,还是带着我们,回了水岸时光,儿子开心和兴奋,看着53寸的大彩电,又和姐姐在上面打游戏,姐弟俩无比开心。
我呢,围着围裙,在准备大餐。
虽然她能做一些简单的菜肴了,但是,人来多了,还是应付不过来。
哥们光荣上岗@
过了会,爷爷奶奶,也被小舅公,送过来了。还有几个小朋友。
房间里,欢声笑语,人气爆棚。
爷爷成了孩子王,小睿他们都听他的。
周末的两天,虽然有点累,但是心里是开心的!
三个星期后,我开着车,和清清老婆、儿子,一起去看望永亮。
工地临时工棚。
石棉瓦和彩钢,搭建成简易房子。
走进工棚,一间20平米的房子,横七竖八的住着5、6个人,臭袜子和汗脚的味道,令人难受。
房间里,还搭着铁丝,晾晒着衣服和裤子。
我们穿过那衣裤的帐篷,才在最里面的地板上,见到了永亮。
几天不见,他变瘦了,肩膀上也有了一些勒痕。
“大伯,婶婶,小睿,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把东西,吃的,穿的,用的,放在他地上的床铺上,他惊喜的问。
“哈哈,早就该来看看你了。”
我微笑着说。
“呀,这么艰苦,亮亮啊,你能适应吗?”
清清老婆,心疼,眼里有了点泪花。
“嗯,谢谢婶婶,没问题!在老家,割稻子比这还苦呢。”
永亮微微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哦,有什么困难吗?”
我关切地说。
“困难倒是没有,不过,现在我已经学会泥瓦工的技术了,我想学开塔吊,大伯,你能帮我说说吗?”
侄儿一脸殷切。
“哈哈哈,我试试。”
我打通了姓李的包工头的电话,说明了意思。
“好的,好的,没问题,下午,就安排人教他!总监啊,你电话一声就可以了,哪敢劳烦您亲自跑一趟啊?”
中午,包工头叫上挂靠的建筑公司老总、工程师、技术员,非要请我们吃饭。
盛情难却,加上侄儿在别人锅里舀饭吃,我也就以权谋私了一回。
永亮很懂事。
几个三下的吃完了饭,打个招呼,就去新的岗位报道去了。
喝了点酒,我又亲切的说了几句话,鼓励他们在确保质量前提下,加快进度,但是,可别出安全事故哦!
清清老婆悄悄说,“军军,你一本正经起来,还是有当官的潜力哦!”
离开饭馆,几个人陪着我们往停车场走。
“老爸,姐姐。快看啊!亮哥在那,妈呀!好高啊”。
儿子抬头向上,看见了几十米高的塔吊上,永亮和师傅,正操作着,从地上往楼顶运送预制板。
之所以能区分,是因为永亮穿上了清清老婆带来的,橙红色的背心,像火炬,光芒照亮了蓝色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