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杰西卡之间真的没有发生什么？”我的脸被最暴力的索尼娅打肿了。现在，红红的小手印子还没有从我的左脸消去。

“你问好几遍了。要是不放心，你完全可以去检查一下她有没有失身啊。”对于飞来横祸，我也只能忍下了。

不能真正动情！绝不能真正动情！否则今天就是下场！苍原雾影，你仍在策划大神的监视下，要是你真成人生赢家了，难保大神不会羡慕嫉妒恨的。

“你这家伙真的很讨厌！虽然我谈不上很喜欢杰西卡，但人家怎么说也是大师，更是女神的代言人。你不尊重人家就算了，怎么可以轻薄人家？”

丫头，你再这么啰嗦，信不信我轻薄个女神给你看看？

“话说回来，这里又是哪里？”看着天上紫色的日头，索尼娅惊奇地问道。

“怎么，你没来过这里？紫日配血月，这里就是黑暗的故乡，魔界啊！”

“这里就是父亲的故乡，魔界吗？”半魔族姑娘似乎想起了往事。

“……你应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吧？”

“……不知道。我经常在梦里梦到这个地方，没想到这就是魔界。”

我们所处的地方人烟稀少，满目疮痍，似乎经历过大战。

走进一个破败的村庄，我们找到了一些幸存的魔界村民。

“大叔，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村庄会被破坏成这样？”索尼娅上前询问一位老者。

“哦哦，两位魔使大人。”因为我和索尼娅身上都有魔界气息，所以老人并未识破我们的人族身份，“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我们的村庄被战火村毁了。”

“老人家，能详细说说情况吗？”

“大人，这里是大陆东海岸，原本是两位魔主势力的交界处。但是不久之前，一些强大的人类侵略了这里，将两位魔主打败。他们实力强大，即使占据这里也很少有其他魔主敢于挑衅。但是他们离开了，据说是回到了人界。他们将势力范围内的所有魔使、魔物和魔界民全都带走了，这里重新变成了处女地。于是很多其它地方的魔界民搬迁到了这个土地肥沃的地方，想要过几天安稳日子。但魔界的土地都是属于魔主的，没有了本地魔主的庇护，东海岸周边的各大势力便开始了对这处领地的争夺。混战是惨烈的，我们这些毫无实力的普通民众，更是如羔羊一般被随意使用或献祭。”

“你们为何不逃难呢？”

“我们能逃去哪里呢？周边的魔主已经下达了命令：东海岸的魔界民不允许离开，否则会被直接杀死。我们能够去的地方，也就是周边地域了。逃到那里，也只会被立刻杀掉。”

索尼娅陷入了沉默。

……

傍晚，我们在废墟中一处尚算完好的房间起炊。

“苍原雾影，老人说的人类强者，就是你和皇帝他们吧？”

“看来是的。”

“难道这就是魔界的现实吗？”

“……恐怕是的。”

“……”

我叹了一口气：“魔界的统治者们并不懂得珍惜人口。虽然很多人界领主也并不重视人间疾苦，但他们明白普通民众也是重要财富。遇到类似情况，他们会努力争取流民。而对魔主来讲，魔民就是家畜，就算全被杀死，再饲养就好了。这恐怕也是人魔之间最显著的区别。”

“……苍原哥，我不喜欢这样。”

“……我也不喜欢。但没有统治整个魔界的力量，便无法拯救魔界之民。”

“如果只是拯救这一个地方的，苍原哥是不是可以做到？”

“……索尼娅，你听过埃格贝尔特讲述我收服魔界民的故事吧？这里的魔界民和人界人类区别还是很大的。我最害怕的是你帮助了他们，到最后反而会被他们伤害。”

“苍原哥，我知道你一直为我着想。我也算是魔族的后裔，我明白魔族的观念和生存方式。那是错误的！我只是想纠正这些。我不想再有小孩子经历我那样的悲伤命运了。”

我将索尼娅揽在怀中，怜爱地抚摸着她的秀发：“那种痛苦，你果然无法忘记。不知道为什么，我非常不喜欢你心痛。放心吧，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会将这些魔界民救走的。所以，给我笑一个！”

野蛮丫头擦了擦眼眶中的泪水，露出了一个动人微笑：“看在你这么疼我的份上，这次占我便宜我就不打你了。”

很好！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索尼娅！

我们的温存时刻并没有持续多久。毕竟这个诸强争夺的肥沃之地，随时都会有乱兵出现。

“不好了！北方的魔物又来吃人了！快跑啊！”

不知道是谁呼喊了一声，原本陷入平静的村落废墟，顿时涌出了近百难民四处逃窜。

“嗷……嗷……”这是独属于魔物的吼叫。

“呜哇！”这声音，恐怕是婴儿的啼哭。

“住手！”索尼娅冲了出去，拦在了魔物与啼哭的婴儿之间。

一个女人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长久的恐惧甚至让她忘记了尖叫。但即使是魔界之民，这个女人也保留了最原始的母性。面对魔物狼的血盆大口，她仍将婴儿紧紧抱在怀里。

索尼娅的眼中再次涌出泪水。她的父母，就是被魔族杀死的。这种场面对她的刺激可想而知。

即使灵智低下，魔物狼仍能感受到索尼娅的强大气势。但贪婪最终战胜了理智，它与另外几只骷髅、史莱姆不顾一切地围攻半魔族姑娘。

只是少量低等级的魔物，怎么可能斗得过已经50级的索尼娅？一阵砍瓜切菜，野蛮丫头甚至都没有召唤士兵，那些攻击她的魔物已经变成了碎尸。

一只枯干的手悄悄从黑暗中抬起，象征黑暗的魔法似乎就要从那手中发出。

但那枯手的手腕，却被另一个更强壮有力的大手铁钳般地抓住了。

“谁给你的胆子敢偷袭那个女人？”

事实上这个连30级都没有的黑暗法师，根本不能对索尼娅造成有效伤害。但那并不代表我可以坐视他攻击我的姑娘！

“可恶！看来你不知道，我是北方吸血鬼帕里斯大人的魔使。识相的就赶快放了我，不要打扰帕里斯大人部下的狩猎。否则……”

“哈哈……北方那些混战蠢猪的部下吗？就那种连40级都不到的东西，也敢被你当成挡箭牌威胁我？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此时，我不再压抑自己身上的魔气。那滔天的魔主威压，让除索尼娅之外的所有魔族颤抖着跪倒在地。

“是……是你！那个颠覆了整个东部大陆，拥有超越黑暗王子威压的恐怖人类！你、你不是回人界了吗？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这里？”

“呵呵……我放心不下你们这些小东西啊！”邪肆的笑再次挂上我的脸庞。

“魔、魔主大人，饶、饶命！”

“索尼娅，这些家伙，你想怎么处理？”

片刻沉默，半魔族姑娘给了我意料之外的答案：“将他们放了吧……”

“……好！我听你的。”我松开了钳制魔使的铁手，表情依旧令人恐惧，“下次，我就未必会听取她的意见了。”

……

将那些残存的魔界民放入便携收容所后，我们走在前往战场中心的路上。

“你变了，丫头。你的思维方式越来越像个人类姑娘了。”

“我本来就有一半的人族血统，会作出那种决定并不奇怪。”

“你的慈悲，即便是残忍的魔族也能享受吗？”

“曾经的我，也很残忍。”

“……”

“错的不是他们，是这个魔界本就存在的传统。又或许，魔界本就该保持这种传统。”

“……所以我说你变了。我认识的索尼娅不会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

“这也许是受你的影响吧。苍原哥，我分不清什么才是正确的了。要不然，还是你来帮我做出选择吧。”索尼娅怔怔地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茫然。

“傻丫头！”我摸了摸她的秀发，“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放心！有我跟着，这个魔界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们走过的地方都差不多，到处都是战火洗礼的痕迹。荒野上遍布魔族的肢体残骸，侥幸躲藏起来的魔界民也近乎绝望。

每到一处，我们都要清缴那些实力低微却仍旧疯狂的魔物，失去庇护的魔界民也会被我们保护起来。

这里的惨象犹如炼狱。经过一处完全破败的村庄时，索尼娅甚至抱着婴儿的尸体哭泣了一天。

“苍原哥，这一切，难道真的无法阻止吗？”

“……即使我成为凌驾于卡奥斯和露希莉斯的神，这一切也无法阻止。索尼娅，你以为这样的惨剧人界就不会发生吗？这一切都是由欲望产生的，无论是魔族还是人族，都是如此。”

我擦了擦女孩儿再次流下的眼泪，内心的刺痛让我无法平静：“但是我向你承诺，我会尽力改变这一切！无论最后能否成功，我都会去尝试！所以，我不许你再哭了！”

“苍原哥，对不起……”被触碰了心中柔软的女孩儿扑到了我的怀里。

……

索尼娅没有再坚持自己的‘仁慈’。清理魔界大陆东海岸的进度加快了。

每到一处，我都会强势降服各势力的魔物部队，胆敢反抗的都会被我强力镇压。即便是一个实力和加艾鲁相伯仲的魔将军，也因主动进攻我而被我虐杀。

魔族的血脉压制非常恐怖。如果是在人界，这个魔将军可能还有反抗之力。但在魔界，只要我放出全部的魔主威压，他只能俯首待死。

在很的短时间内，我强势整合了魔界东海岸。势力的强盛甚至远超皇帝在时的程度。

被魔界称为‘混沌之人’的我的名号，已经震动了整个魔界。

一座新建的魔城矗立在东海岸最佳的战略位置。我从便携收容所的监狱里，放出了曾被我俘获的那个倒霉的死神领主。我解除了他的禁锢，并用经验药给他强行提升到了55级。

“不用这么看着我。这个比你当初大很多倍的势力是我建立的。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打理。至于如何统治，我要你遵守她制定的规则。”说着，我看了看身边的索尼娅，“记住！从今以后，你信奉的神除了卡奥斯，还有她和我！”

死神领主一脸懵逼。但突然之间，他似乎接到了某种指示。片刻后，这个魔主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恭敬和畏惧。

“尊敬的试练者大人，我会完全忠于您的命令！请放心把这里交给我经营！我保证，没有任何人能染指这片您的领地！”

呵呵，卡奥斯那个大恶魔，给这家伙全力配合我的指令了吧。这么看，那张恐怖的丑脸也有可爱的时候啊。

“你听命于索尼娅就好。丫头，你想如何，交代给这个家伙吧。”

在跪在殿下的那些魅魔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索尼娅把死神领主叫到一边面授机宜。

我却不想参与规则的制定。本来这次试练，我就是要让这丫头开心的。至于魔界今后会如何，关我屌事！

索尼娅满意的笑容和死神领主懵逼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但那就与我无关了。不想再听这帮魔族阿谀奉承的蠢话，我带着小黑姑娘离开了魔界。

“你怎么安排的？”好吧，我还是对索尼娅制定的规则有些好奇。

“我让他像自己原来那样统治就好了。”小黑丫头显得很愉快。

？？？（这是我的表情）

“我累了，才不想再管魔族的破事了。能救出这些没被他们祸害的小孩子，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说着，索尼娅突然窜到我的面前，细嫩有力的双臂缠绕在了我的脖子上，“和他们相比，你才是我最重要的！”

主动献出的深情热吻，象征着试练结束。当我看到面前索尼娅的那座关卡之门消失时，我的内心一紧。

但却无法挣脱仍抵在口中的小巧柔舌。

余光瞥见的莉亚娜的笑容，让我如同置身于绝对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