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参见石公公,许大人。”
“嗳,杨兄弟见外了不是,再这样,哥哥可要走了啊。”
“那,石大哥许大哥,请。”
“这才对嘛,兄弟,万岁爷下旨,彻查兖州府田亩一事,魏公公临走前交待哥哥我,一定要多听听兄弟你的意见,对了,兄弟你那养身拳,万岁爷学了后精神头见长,魏公公跟哥哥我都受了不少夸奖啊,就是兄弟你事先言明不提自个,不然,万岁爷一定有恩赏下来。”
“呵呵,只要魏公公跟哥哥得好,就等于兄弟我得好,哥哥见外了不是。”
“哈哈,兄弟说的极是,咱们自家人,兄弟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起身去兖州府?”
“明日就可启程,不过,那闻香教还没打完,兄弟想,要不咱也去看看,凑个热闹,两位哥哥意下如何?”
“唔,行,那什么徐鸿儒不解决,这地也没法安心查,就去邹县看看。”
九月九日,杨天石元雅许显纯一行人共两百多骑,加上五十辆四马大车从杨堡出发,对了,还有一条黑狗,石元雅坐在一辆车厢里铺着厚厚毛毯的马车上,一路平稳,感觉不到颠簸感,“杨兄弟真是有心了。”
队伍第二天到了青州府城,醉仙居内,万祥当场拜了石元雅为义父,其实这两人就差个七八岁而已。
“万祥,好好在这听杨公子的话,你那侄子来年就是总旗,三年后,咱家保你个少监的前程。”
“请义父放心,儿子一定好好听杨公子的话。”
石元雅拿腔拿调敲打一番,万祥自是知道该如何做。
十一日,队伍从府城出发,目标邹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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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十万两就这么没了!”
“是啊,老爷,那些闻香教神兵太强了,”李茂他们没了马匹代步,经了五天,这才回到胶州,“老爷,不是小的们怕死不敢打,实在是差距太大了啊。”
李本在正堂里来回走动着,心里那个肉疼啊,十万两啊!就这么没了。
方国华坐在一边若有所思:“闻香教神兵,李茂,你看清他们长什么样了没有?”
“回二老爷的话,那些人都蒙着面,小的们看不着啊。”
“兄长,那些人怕不是什么闻香教,”方国华分析着:“闻香教已经扯旗造反,何至于蒙面,而且他们主力被困在邹县,就是有漏网之鱼,也不会这么巧出现在青州府临朐县境内,还偏偏一下就看中李茂他们。”
李本回过味来:“你是说,那些人都是那杨天的人假扮的?”
方国华点点头:“除了他还有谁,兄长,我看咱们就低头吧。”
李本胖脸上青红不定,啪!“哼,我李家三代巡检,活的潇洒自在,老子才不去那狗屁二郎神那里讨生活,杨天小儿,切莫得意,就让你看看我李家的能耐。”
“哎……”方国华无奈的摇摇头,李家在逄猛镇做了三代土皇帝,受不了头上有人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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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县县城,周长将近两千五百米,城墙高有一丈五尺五寸将近五米,厚有一丈六尺,包砖,四角建有角楼,可驻兵藏兵。
县城西南北三面方向,旌旗招展,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军营矗立,一直延伸到不远处的白马河。
叮叮当当!
高空俯瞰,县城东门瞻岳门外一支三千人的军队肃立在东门不远处,而其他地方,西门襟济门南门崇教门北门近鲁门这三段城门城墙人头攒动,都有扛着云梯的明军在攻打,而城头上众多面目狰狞的闻香教徒在那奋力的推开云梯,往城下扔大石头,扔沸油,扔石灰,或者与杀上城头的明军对战。
“杀……”
三段城墙下,约有万人在那攻城,到处可见明军右手持单刀,沿着云梯爬上墙头,红着眼睛挥刀砍向城头上头扎红巾,手里持刀持矛的闻香教徒。
噗呲噗呲!
双方的士兵身上,大都无甲,只是在身上多垫上几层单衣或者破棉衣,根本挡不住戳在身上的利刃,很快,依仗守城的优势,局部人数多的闻香教徒慢慢的把登上城头的明军给打下去了,战况看似激烈,可要是近前细看,双方阵中根本没有什么配合,也谈不上什么技击,只是凭着各自的一股血勇之气在战斗。
“……鸣金收兵。”
山东总兵官杨肈基下了军令,转身回到军帐,身边其他人也跟着主帅回到军帐落座。
“呜……”
号角声响起,本就呈现颓势的明军还算有序的退了回来。
“哈哈哈哈哈……”城头那边响起一阵阵疯狂的大笑声。
杨天看了看城头,也是跟着进了军帐,坐在石元雅身旁,军帐里坐着几拨,正北位帅位是杨肈基,一个四十出头的总兵官,额头略窄,宽下巴,身着一身大红袍服。
除了两边坐着的将领,杨肈基右手位坐着山东巡抚赵彦,一清瘦小老头,一脸精明相,左手位坐着山东监军徐大友,团领红袍在身,中年年纪,面白无须貌相斯文,此时正一脸不自在的坐在那里,实在是身边可坐着位明朝内廷真正的大太监,司礼监随堂太监石元雅,而且对方此来虽没说具体为何而来,却明言是奉旨办差,如何不让他如坐针毡,就是杨肈基跟赵彦也是一屁股不自在。
就是因为昨天石元雅等人的到来,杨肈基赵彦徐大友三人才商量今日一定要好好打上一场,给钦差看看,军中精锐尽遣,打了这么一场,要照平时,也就雷声大雨点小,只要围着就行,按照计划,他们可是要等着对方粮食吃尽,到时一鼓作气拿下邹县。
一方面,是这些人确实打不下这小小的邹县县城,号称十万大军,可大多都是些穿着破衣烂裤的兵丁,脸有菜色,一看就吃不饱,二呢,这三位可着劲在那联手发财,闻香教叛乱,军饷虽没多少,但是军粮源源不绝啊,就在漕运边上,想有多少就有多少粮草,转手一倒卖,平白发财,美哉。
“咳,反贼气焰嚣张,势头正猛,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本官认为何不稍待几日,磨磨对方的性子,再做计较,赵大人,徐监军,二位意下如何?”
“总兵大人此言有理,老成持重之言,本官认为,可。”赵彦手抚颌下美须,在那摇头晃脑,表示赞同杨肈基的意见。
“公公,您看?”
徐大友侧头小声问石元雅,石元雅侧头低声询问下杨天。
“哥哥,咱们只是来看看的,随他们。”
“徐监军,你们说了算,咱家只是来看看。”
徐大友眼睛微眯,刚才这情况他可看到了,看来这年轻人不简单,有闲得多了解了解。
“咱家也没意见。”得了石元雅的答复,徐大友也是表示赞同,发财还没发够,当然要再继续围着了,只要别让那徐鸿儒跑了就行。
此后三天,风平浪静,徐大友与石元雅杨天等人攀谈,了解了这杨天是什么背景,当即热络很多。
“兄弟,这三十万担粮食,一担五钱银子,如何?不行就再低低。”
“徐大哥客气了,也不是大哥一家买卖,就照着这价就行,十五万两银子两月内运到济南府城,到时还请大哥查收。”
“嗳,见外了不是,到时兄弟送去就成,以后咱哥俩可要多亲近才是。”
“一定,一定。”
这两日,杨天跟徐大友已经热络的称兄道弟,徐大友听说杨天开了个商会,试探的问了问要不要粮食,低价发卖,可杨天没想到这价也太便宜了,一担才五钱银子,现在山咚时价已经涨到一担一两四钱了,不过这些粮食是充作军饷军粮,可算是无本买卖。
这些官员太监,在这发财上,确实有一套,就是这发财的路子走的邪乎。
“徐大哥,兄弟还要麻烦你派人先把粮食运到滕县放着。”
“好说,好说。”徐大友拍着胸脯,指指周边这些官兵,大气的一挥手:“免费的苦力,明天就给兄弟搬过去。”
“呵呵,那就多谢徐大哥了。”
杨天有点受不了对方这种理所当然的无耻嘴脸,托辞告辞。
“传我命令,亲卫营二三四连即日启程,到滕县待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