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吴班头他们就要被打死了。”
“务工兄,这,这,如何是好?”
“什么!大胆,贤弟勿慌,嗝儿快给本官调兵来,嗝儿本官今天要亲自封了这布店。”
“是。”
红花布店门前此时一片静悄悄,只有几丝呜呜的风声,徐清夹着尾巴一声不敢吭的回了对门,围观群众也没有走,静静的站在两旁,都想看看此事到底如何结局。
“这年轻东家怕也是有根底之人啊。”有人低声跟身旁同伴说道。
“怕是如此,不然如何敢与官府作对。”
杨天和气的站在门口,团团抱拳跟周围的众人打着招呼:“各位,你们评评理,商业竞争,各凭本事挣钱,输了别埋怨,可有些不要脸的人家,仗着跟官府有关系,仗势欺人,这,这将来怕是永远没有咱们这些商人的出头之路啊。”
“……”
众人虽然嘴上没说什么可脸上神色却有同感,凭本事挣钱,任谁都不会说什么,可这世道,官商勾结,自家只敢做些小本生意,再大点,怕是就要被那些有背景的官商给夺了家业去了。
“在下是红花商会的东家杨天,有心想在府城做出一番局面出来,诸位有想一起发财的,可看下我红花商会的章程,李全,给诸位分发一下。”
“是,老爷。”
一本本小册子发到每人手中,上书红花商会加盟需知。
“唔,新鲜哎,简单易懂,条理分明,这红花商会有点意思。”
“呵呵,别那么早下结论,先等这年轻人抗过眼前这一关再说吧。”
“也是。”
众人浏览册子的当口,咵啦咵啦,一众穿着破烂的官兵稀稀拉拉提着刀枪长矛眼看就要冲上来了。
呼啦众人赶紧退后几丈,省的遭了池鱼之灾。
当前三人,喝的满脸通红的兖州知府秦进穿着便服,身旁是同样喝了不少的徐本堂,再边上是兖州府城守备廖得公,一四十许的粗壮汉子,乍看穿着一身锁子甲,好像挺威武,细看,大腹便便的大肚子凸出来,莫名的有些喜感。
杨天眯眼看着这些人,二百来穿着破破烂烂的官兵,手上刀枪长矛锈迹斑斑。
“呵呵,一群土鸡瓦狗。”
“老爷,要不要让亲卫们都出来?”
“不用,李全,让一排出来。”
“是。”
“呔,你就是那敢抗命不尊嗝儿那东家?”秦进晃晃悠悠指着杨天说道。
“你又是谁?”杨天淡淡反问。
“嗝儿本官是兖州府知府,好你个嗝儿刁民,竟敢殴打官差,抗命朝廷,嗝儿反了天了,简直罪大恶极,本官限你立即封店,另交上罚银十十十万两,否则,下大狱,大刑伺伺候”
“呵呵,你是谁啊?”杨天还是淡淡反问。
“本官兖州府知府,嗝儿不对,”秦进回过味来,刚才不已经报出自家身份了吗,“好你个刁民,竟敢戏弄本官,廖大人,给给我拿下!”
“是,大人。”堂堂一府守备,大好男儿,却如奴颜卑膝之奴仆,对秦进讨好到如此程度,杨天看廖得公那卑微的表情,只觉一阵恶心。
“给我上。”廖得公抽出腰刀,挥了挥手。
“虎”二百多官兵似模似样的大喝一声,举起手中各式长短兵器,乱糟糟的就要上前。
“刁民,看见了吧?怕了吧?嗝儿现在认错还不晚。”秦进跟旁边的徐本堂一脸得意,却没看见对面这年轻人一点也不在意的看着他们。
“你是何人?”这年轻人又淡淡的问道。
“……还等什么,给老子打,不,杀!死人算我的。”秦进被酒精烧的脑子彻底秀逗了,要放平时,他早就察觉出这年轻人应该不简单了,这回却什么也不想了,对方屡次戏弄他堂堂知府,该杀!
“好唻,”廖得公狞笑一声:“就等大人这句话,小的们,给我上。”
“虎”
二百多官兵举起手中刀枪就要上前。
“坏了,这年轻人要完了,胆子太大了。”远处围观人群有人不忍看,侧过头去。
杨天朗声道:“大家都看见了,这不知来历的一伙匪类就要强打我红花布店,被逼无奈,我们只好反击,请大家做个见证。”
“连环弩预备,射击!”
“咦,匪类?”有侧过头的众人被这句话勾起了好奇心,转回来。“哇”
只看见,嗖嗖嗖!一波弩箭眨眼间狠狠的扎在这些官兵的身上。
“啊啊啊”
“啊”秦进跟徐本堂两人被重点照顾,身上起码中了十几枝弩箭,当场气绝身亡。
“嘚嘚你,你杀了知府大大大人”廖得公惊得呆若木鸡,看着已成了筛子的两人,而他身边那些官兵倒下二三十人后,轰然四散奔逃。
“鼠辈,休得胡言乱语,”杨天义正言辞的道着:“我等良民只是被逼无奈,反击自保尔等图财害命的匪类,何来知府大人一说?”
“你,你完了,你完了!小子,这可是兖州府知府秦进秦大人,你,你竟敢杀官,好个反贼,你等着,本官这就调兵拿你。”廖得公见势倒快,边说边麻利儿的往后跑。
“鼠辈,来多少,杀多少,哼,我还要到知府衙门击鼓鸣冤,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假冒官府,袭击良民百姓,此人可恨之极,该杀!”
“……”围观众人呆滞的看着杨天在那义愤填膺的道着,还知府衙门,这位小哥啊,你把知府都杀了,还怎么去击鼓?不对,有人反应过来,这事情怎么从头到尾透着一股诡异。
“这小哥不是真傻,就是真有人在后面。”
“嗯,仁兄,英雄所见略同。”
“老,老爷!”徐清跌跌撞撞跑过去,看着已经显然断了气的徐本堂,真真是如丧考妣,这是怎么了?不应该是正义的一方,不,不应该是跟知府大人勾结的我们徐家赢么,咋说没,他就没了呢。
“好啊,松江布店竟与此匪类勾结,我,我,我”杨天大怒,指着徐清,众人就看见他嘴皮子都气得哆嗦了。
“难道这年轻人真不知对方是知府大人?”刚刚下了结论的众人又糊涂了。
徐清仇视着杨天:“小子,你等死吧,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知府大人,嘿嘿,你死定了。”
“一派胡言,咱家亲眼所见,一群匪类竟敢冒充官府,光天化日之下,袭击良民百姓,这兖州府城何时如此不安生了,就为这,咱家也得禀报王爷,参秦知府一个渎职之罪。”
“文公公,本官也是证人。”
两道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有几人突然扯下外罩着的衣袍,露出里面的官服来,有那见多识广的,惊呼:“鲁王府的首领太监文公公,长史鲁大人。”
“刚刚咱家看的清清楚楚,这位小哥,”文斌指着杨天,一脸正气的续道:“温文有礼,一直在询问对方何许人也,可对方却胡言乱语,竟说是秦知府,可笑,这个时辰,秦知府还在府衙里办着公事,何来一穿着民间百姓衣服,冒充知府大人的匪类,还有这松江布店,大家可都看见了,这人亲口承认其中一匪首是他家老爷,来呀,把松江布店上下人等给咱家抓起来,等一会到府衙,找知府大人审此要案。”
“老弟,看见了没?”有人自觉看明白了,“鲁王府出手了。”
“哦,仁兄说的极是。”
鲁常也是上前一步,义愤填膺道着:“文公公说得好,本官虽是王府属官,并无管辖府城治安之权,但是既然碰到了,还是要管一管的,走,公公,你我二人这就去府衙找知府大人为这位小哥申冤。”
“在下,在下,真是多谢,咳”杨天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貌似感动的哽咽了。
“文公公,你认不出秦大人了吗?这死的就是秦大人啊。”徐清愣愣的说着,此时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整个人,晕
“大胆,还在污蔑秦大人”文斌边说边不顾脏污的上前掰开那具尸体。
“咦,好像真是秦大人?可,可大人不是这时候应该在府衙处理公事?唔,好大的酒气,哦,咱家明白了,必是这徐本堂趁着秦大人醉酒,撺掇大人做此污蔑良民之举,哎,秦大人呐,想不到你一世英名毁在徐本堂身上啊,小哥莫怕,此人确是知府大人,不过咱家跟鲁大人亲眼所见,秦大人当时已经醉醺醺不知,何处惹尘埃”文斌还起手拿了个腔调,看着此时貌似面色煞白的杨天,
“莫怕,这事情真相已经很清楚了,秦知府不知自爱,醉酒后糊涂,被那徐本堂利用,攻打良民住所,此事在场众人人人得见,来呀,让诸位证人签字画押,身份籍贯都问明白了,到时好传唤到案。”
“是。”
话落,一群年轻人好似准备好一样,拿出已经写好的状纸,印泥,笔墨都已备好,虎视眈眈看着围观众人。
“高,高啊。”有人摇摇头,上前留下身份证明,签字画押,有人想溜,却发现巷口早已经被一群年轻人围得水泄不通。
“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