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左渊自昨晚败退之后,便径直回到了卫府附近的那处院落。当他回来之时,黑煞见他一副非常虚弱的模样,便问他发生了何事。
于是,左渊便将柳府之中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与黑煞听。听完之后,黑煞不禁沉下了脸色,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
关于这秘药的事情,黑煞也是知道的。他们在原来的药效基础上,加入了霍铭诚的血,可以说是效果增强了好几倍。
不过由于霍铭诚血液中蕴含的力量太过刚猛,一般人都会出现排斥的现象。之前他们就拿手下人试用过,一开始效果特别显著,那名手下的实力瞬间得到了提升。
可是就在他们以为试验成功之际,岂料这名手下当众暴走,最后因克制不住那股强大的力量,爆体而亡。
当时此药还是由徐治负责炼制,出现这种情况,魑影殿一众以为是徐治暗中做的手脚,便要将徐治就地处决。后来左渊一等从顾承影那里得知,万府千金万渁乐的血可以抑制住那股刚猛力量。
之后,左渊便暗中派人取了一点万渁乐的血液,然后制成了这全新的秘药血金丸。
虽然反噬的副作用被抑制住,但是却没想到,这药效仅仅只能维持一个时辰。而且在药效彻底消散之后,服用之人便会变得虚弱,仿佛本身的力量也被血金丸的药效吞噬了一般。
柳府之时,左渊一副信誓旦旦的姿态,神情无比嘚瑟,完全不将霍铭诚一等放在眼里。可是还没等他尽情施展一番,就已经成了泄气的皮囊。
说到底,左渊还是太过高看秘药的作用,这才被霍铭诚一等拖延至秘药失效的时刻。这失了先机,卸了气势,想要制服霍铭诚他们,也就没了办法。
当下,左渊独坐于屋子里,正自运功调息。从昨晚回来开始至现在,已是有八个时辰之久,他的元力还没有恢复过来。
黑煞对此,亦是颇感惊讶,暗道这血金丸的后遗症竟是如此强烈!还好自己没有去试,不然折损了自己的实力不说,还要浪费这么多时间恢复,若是有人钻此空档,那可就完了。
眼下,他们根据此前徐治的方法制作出了几颗血金丸,就凭它这严重的后遗症,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轻易服用。
制药术的强大,当真是超乎了他们的想象。尽管徐治展示给他们的只是一些皮毛,可是其中的厉害之处已经让他们见识到了。
上头有交代,此番他们的任务不仅要夺得制药术,还要获取万府千金万渁乐的血液。现在,这月阴之体的血液已是得到,就差那制药术。
本来这制药术也是手到擒来,可恶的是,半途杀出个顾承影,将徐子瑾救走。而且制药术也被他们抢回,现如今已是不知去向。
此外,雷映彩的事情,也够让他们操心的。她身上的仓决星力一天不受魑影殿掌控,便有一天会对魑影殿产生威胁。
那股力量在雷映彩的体内渐渐壮大,若是再放任下去,想要掌控,只怕是难上加难。
根据蚩垣护法所说,他在雷映彩的体内种下了噬心蛊虫,让他们无需担心。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噬心蛊虫已是被顾承影给弄出来了。
若是黑煞他们知道这件事,估计当下会气得吐血吧!
再是半个时辰过去,终于是见左渊从房内出来。但见他那精神萎靡之样,黑煞不禁好奇。
“怎的你仍旧如此萎靡模样?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恢复过来?”黑煞问道。
“按理说,即使这血金丸的效果消散,会让人陷入短暂的虚弱状态,可是也不应该如我这般。”左渊低沉着嗓音,疑惑道。
“莫非是你的体质与那药效有排斥作用?”黑煞猜测道。
“不可能,若是如此,岂会容我坚持到药效结束?”左渊断定不是这种原因。
当下,左渊细想了一番,从与霍铭诚一等战斗的全过程,他都没有漏掉半分。可是,怎么想也想不透。
直到最后,霍铭诚突然面露钻心般痛苦模样,而那之后,左渊便感觉药效中的那股力量似有冲击他的经脉的感觉。
由于当时左渊只顾逃离,并没有对此异样太过在意。自身力量遭受侵蚀的感觉,也是在他回来之后才发现的。
想到此处,左渊不禁皱了皱眉,嘀咕道:“难道那股力量能感觉到原主人的异常,然后反噬宿主?”
若真是如此,霍铭诚体内的那股神秘力量还真是颠覆了他的想象。那个家族的后裔,果然不简单。
“柳府的刺杀行动失败,明宇馆那边的事情也没有完成,眼下,想要对付这两家,怕是有些棘手了。”黑煞沉声说着,起身便要往另一间屋子行去。
说到黑煞前往的那间屋子,并没有什么特别,只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书房。自从他们居于这座院落,还从没去过书房,难不成黑煞还有雅兴读读书籍?
“你去书房作甚?”左渊疑惑道。
“眼下,光靠我们两个估计是制服不了这两家了,所以我得喊人来帮忙。”黑煞淡然道。
闻言,左渊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刚到嗓子眼,便又给它咽了下去。当下神情颇感无奈的望着黑煞,缓缓道:“也罢!我们还是以最擅长的方式行动吧!看来这单独行动,真的不太适合我们。”
于此时间,明宇馆唐府前院,已是站满了人。单从人数上看,较之前明显的多了起来。各支队领头者皆按照唐馆主的吩咐,已是将散落在禹城一带各处的明宇馆弟兄召集了起来。
幸好唐府的院落还算宽敞,否则都要容不下这几百号人了。
此刻,明宇馆馆主唐石明站于走廊台阶之上,背手而立,但见他那一张宽阔的脸颊不怒自威,颇具威严。
唐筠站于他一旁,手持一把灰白折扇,于身前轻摇。话说,唐筠是一介武夫,却整天学着那些公子哥一般,一天到晚将折扇拿捏在手,穿的更是一身儒雅。
难不成他这是在故作斯文?
事实上,这也是一种掩饰,通过此等假象让对方看不出他的真实实力。亦如那柳翎一般,风度翩翩、儒雅高贵是众所周知,但他那一身强劲武力,却没多少人知道。
就算是经常打诨的那几位公子哥,亦或是天香阁的诸位佳人,也只是知道柳翎会耍一些拳脚功夫罢了。
“昨晚,羽令堂一群人擅自闯入我明宇馆,企图剿灭我们。”
当下,唐石明的嗓门甚是雄辉洪亮,一言一行颇具气势,只听他高声说道:“他羽令堂这般欺负到我们头上来,简直就是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就在唐石明此话音一落,位于最前排的几个领队中,最中间的一个高声附和。
“只要馆主发话,我等一众弟兄即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没错,馆主,咱们早就看羽令堂不顺眼了,正好趁此机会,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左侧另一领队说道。
此话一出,其身后一众弟兄纷纷高声附和:“对,给羽令堂来个迎头痛击,让他们知道咱明宇馆是不好惹的!”
“好!你们能有此心,本馆主甚感欣慰。”
唐石明说着,话音一顿,神情变得极为严肃,沉声道:“眼下我召集你们来此,正是为了向羽令堂宣战,他们既然敢蔑视我明宇馆威严,我们也不能让他们好过,同时也正好从他们手上抢回本该属于我们的地盘!”
“馆主威武!馆主威武!”明宇馆一众弟兄举手高呼。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今晚便开始行动!”
一顿安排之后,众明宇馆弟兄这才散去。不过他们可没有放松警惕,只见他们一个个都在磨刀擦枪,将一等装备全都改良加固,以备今晚之战。
而这个时候,羽令堂大堂之中,气氛亦是格外凝重。
只见一群人半跪于堂中,他们双手抱拳高举头顶,战战兢兢,神色不无慌张。他们前端台阶两侧,分别站着三名黑衣人,挺直着腰背,双手背在身后,神情颇为淡漠严肃。
这几个黑衣人中,此前出现于居然客栈的傅安便位于左侧三人中间。观其他人,皆是一副神情傲慢的姿态,昂起的鼻头就快要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堂中这些人可不是向他们屈膝,而是中间屏风后的羽令堂主。透过半透明的屏风,可见那位神秘的堂主穿了一身着地长袍,侧躺于足以供人睡觉的绒毛座椅之上,而一旁两名长相极为靓丽的侍女正在为他扇着风。
“哼哼!明宇馆想对我羽令堂发起进攻?”神秘的堂主哼声一笑,阴柔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屑。
“回禀堂主,那明宇馆突然召集各地手下,想必就是为了进攻咱羽令堂。”堂下一人说道。
“哼!若不是你们此前失手,还用得着给他进攻我们的机会?”堂主轻哼一声,幽幽说道。
“堂主,说起此事,属下有一事禀明。”位于右侧居中的一名黑衣人拱手说道。
“何事?”
“王宏、刘安一等人之所以失手,全因傅安手下的石安背叛了我羽令堂,将行事计划告知了明宇馆一众,这才导致此次剿灭行动失败。”
位于左侧中间的傅安一听,顿时皱眉,沉声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石安是你手下的人,他背叛羽令堂,难道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右侧中间那人继续说道。
“石安背叛羽令堂,我自然会亲自处置他,用不着你来提醒。”傅安语气不冷不热道。
“不过有一点我就好奇了,石安在你手下干了那么长时间,怎么就一点都没发现他的意图呢?所以说你是对自己的手下一点都不上心,这就是监管不严。”右侧中间那人不依不饶,看着情况,他是铁了心要找傅安的茬了。
“你若是承认你监管不严,那么你就没资格做堂主身边的精锐守卫,亦或是说”右侧中间那人说着,话音一顿,只见他双眼微眯,满脸阴笑的望着傅安,接着道,“你,也有一颗想要背叛羽令堂的心?”
“王蹇,你休得胡说!我傅安一心为羽令堂办事,何曾有过背叛之心?”傅安眉头紧蹙,怒气冲冲的朝右侧中间那人吼道。
“哼!你若没有背叛之心,为何在听到石安叛变之时,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为何过了这么久了,都不见你亲自去清理那个叛变之人?”王蹇冷声道。
“你”
正当傅安想要进行一番说辞之时,却听堂主打断了这二人的争执。此刻,通过半透明的屏风,可见他的面容稍显怒色。
“好了,你二人莫要再争,王蹇你的意思本堂主知晓了,傅安,石安叛变一事,确实是你的失职,所以,你务必给我亲自处理掉他,不然本堂主便拿你是问!”
闻言,傅安顿时点头应允一声。而王蹇见了,却是皱了一下眉头,刚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被堂主止住。
“眼下本堂主不希望看到自己人争个不死不休,现在你们都要给我一致对外。”堂主缓缓道。
“既然明宇馆敢来,那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好好招待他们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