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管家的一句话,让贾富贵眼前一亮。
“对了对了,老庞不说我还忘了,确实有一样东西,不属于我们家。”
贾富贵一招手,下人拿过来一个白色的布包。
我把布包小心翼翼的打开,里面竟然是半本残破的书卷。
看纸张的颜色,这已经是很多年前的物件了。
布包一打开,我就扇了扇鼻子,我终于知道,刚进房间的时候,闻到的那股臭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了,竟然是这本书的味道。
小结巴干呕了两声:“我我说,贾老板,你们有钱人的生活我真是看看不懂,用书当厕纸,这这种感觉好吗?是不是擦完了,书书里边的东西就记住了?”
贾富贵尴尬的一笑:“小爷,这个东西确实不是我们家的,那天晚上救下我儿的时候,这本书就在八仙桌上放着。”
“也就是说,小宝在把自己吊上房梁之前,正在看这本书?”
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本书能有多大力量?刚要伸手去拿,贾富贵却一把拦住了我。
“杨老板且慢,这本书不能直接用手碰!”
我一惊,皱着眉头把手缩了回来。
“为什么?难道这本书还会咬人?
庞管家走了过来,把袖子往上一撸。
“如果你不想这样,那就尽管去碰吧。”
我一看他的手掌,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庞管家的五个手指头是黑色的,在手掌正中心的位置,凹陷下去一个大窟窿。
窟窿呈螺旋形状,伤口由外向里越来越乍一看,就像是被钻头硬生生的在手上钻了个洞。
而且在这个大窟窿的周围,还有很多小窟窿,密密麻麻,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蜂窝。
这种满是孔洞的蜂窝结构伤口,看得我头皮发麻,这一瞬间,我竟然联想到,在神仙洞看到的那些腐朽的人骨。
骨头断裂的地方,全都是这种坑坑洼洼的小孔,看得我忍不住搓了搓后脖子,把鸡皮疙瘩压下去。
“我我靠,这是什么情况?蜜蜂在你手上筑筑巢了?”
小结巴低头看了看,虽然嘴上很是轻佻,但是他的眉头却紧紧的皱了起来。
庞管家看我和小结巴一脸的紧张,不屑的一笑:“不劳二位挂怀,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
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伤口,我和小结巴对视了一眼,小结巴也摇了摇头。
“庞管家那天碰过这本书,之后没几天,手就这样了”
贾富贵有些歉然的道。
“除了庞管家之外,就没有别人再碰过这本书了吗?”
“有的!”
贾老板似乎早就准备好了回答。
“我儿小宝和我都碰过,但是只有管家受伤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小结巴隔着白布,翻了翻这本书。
这本书的缝线钉口十分规整细腻,应该是一个女人自己做的。
小结巴凑到我的身边,低声道:“老老板,您说,女孩子会不会也看看那种书啊?”
“应该不会吧?女孩子一般都”
我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小结巴脸上闪过一丝狡黠,忽然感觉自己脸上一红。
“咳咳,那种书是什么书啊?我怎么听不懂,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抢过白布包,仔细的看了看书里面的内容,这本书腐蚀的很厉害,好像还被雨水浇过,里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一片,根本看不清楚这本书是讲什么的。
小结巴想了想,对着贾富贵招了招手,两个人走到了一边没人的角落。
我看着好奇刚想跟过去,只见,小结巴很是隐晦的抖了抖食指,示意我不要跟过去。
两个人很快又走了回来。
小结巴嘱咐了贾富贵几句,说我们晚上再过来看,说完,拉着我转身就向外走。
“你小子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
来到贾府的客房,我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结巴那副嘻嘻哈哈的嘴脸在进到房间的一瞬间荡然无存,现在的他,脸上一片凝重。
看到他这个表情,我的脸色就是一苦。
这么长时间,我都习惯了,只要他露出认真的样子,那说明眼下的问题一定非常棘手。
果不其然
“老老板,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孩应该是被被攀了阴頭!”
我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招了一个女鬼。”
我有些奇怪,小结巴至于弄得如此郑重其事么,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啊!
攀阴頭,是南方的叫法,也叫摘红花、落凤頭
在北方,民间大多称之为:撞阴亲、走拐运等等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些阴间不要阳间不收的孤魂野鬼感觉寂寞了,想找个伴儿,谈谈鬼生,谈谈理想。
这个,和娶鬼妻很像,但是又有本质的区别。
娶鬼妻。
新郎还在人间,对他的生命并不构成威胁,只不过在阳间给阴间的妻子留个化名而已,属于有名无实。
而攀阴頭却是反过来,妖魔邪祟,看上了阳间的小伙,要把他带到下面去一起生活,这种对阳间的人是有生命威胁的。
活人被攀阴頭,阳气大损,轻则昏昏沉沉,疯疯癫癫重则一命呜呼,就真的下去做新郎了。
这种撞邪其实很常见,算不上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
而且破除的方法也非常简单,只要是烧些纸钱、纸人,给那位阴頭主,再办一个道场,一切就自然了结了。
小结巴看出我的心思,摇了摇头。
“这这个情况不一样,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这本书,应该是那个女鬼当年的陪葬品,把把阴物直接带到家里,这这可是大忌!”
我听了小结巴的分析,不由得心里一凉。
不错,将阴物带回家中不是不可以,但是要经过一些仪式,趋避一下阴煞鬼气。
江湖中有这么一类人,专门喜欢把一些死者的殉葬品挖出来戴在身上,奇怪的是,他们非但没有血光之灾,反而是子孙昌盛,事业宏达。
不过,这可是有个大前提的,那就是,这些阴物一定是之前经过处理的,绝对不是刚挖出来就往身上戴的。
我抱着一丝侥幸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本书一定是陪葬的,也兴许是山里边儿的垃圾呢”
小结巴突然阴森森的一笑,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我:“老老板,您没闻到,那那本书上有一股死人的味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