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马车里,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瞎子陈临死之前那悲壮的样子。
我拉开了马车窗帘儿,心事重重的看向外面的街道。
瞎子陈拼了性命,为了给白双瑜拿树晶,可现在树精只剩下一小块儿,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她,而且我们又不认识白双瑜,怎么找这个人?
难不成直接进到王家村,和当地的村民说找一个姓白的?这还不得被人打死?
一路上,我思来想去,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只能是坐在马车里面不停的唉声叹气。
小结巴看我满面愁容,突然一笑。
“我我说,老板,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在阴山里面差点吹灯拔蜡的时候,也也没见您这么惆怅啊,怎么这要去见一个女人,就把您吓成这样?”
小结巴说到这儿,向我的方向凑了凑,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难难道老板您还是个小处男?不会是没见过女人吧?”
我按住他的脑袋,把他推到一边。
“你倒是很有精力啊,累成这个样子,还有力气耍嘴皮子,哎,对了,你说大壮他娘吃了那块树晶会不会有效果啊?我怎么总觉得心里没底。”
“放放心吧老板,瞎子陈都说了,树晶可是能解百毒的,听他的意思,白白双瑜的病可比大壮他老娘重多了,更重的都能治得好,何况是区区一个神仙果的副作用?”
我点了点头,感觉小结巴说的有道理。
“你想没想好,一会儿怎么去找白双瑜?难不成,真的是去王家村里面直接找姓白的人?这可是犯忌讳的,一个弄不好,不仅人找不到,可能还会害了她。”
小结巴很诧异的看了看我。
“老老板,难道说这么长时间,您在那唉声叹气,活像一个没人要的妓女一样,就就是在考虑这件事情?”
我用手指头挖了一下耳朵,实在是不喜欢听小结巴这些形容词。
“不然呢,你以为我在想什么?谁像你脑子那么龌龊。”
小结巴翻了个白眼儿,靠在马车里,一脸的大失所望。
“我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个也值得您愁这么长时间?”
“说的倒是轻巧,那你说说有什么办法能找到她?”
小结巴翘起二郎腿,把一只胳膊搭在马车的车窗上,脸朝着外面,悠哉悠哉的道。
“这这个太简单了,瞎子陈和白双瑜本就不是九华城的人,既然是外地来的,那那我们到王家村里打听的时候,就说我们是瞎子陈他们的朋友,王家村的人自然会带我们去见白双瑜。”
我瞪着两只眼睛看着小结巴,心里面暗暗埋怨自己。
我靠,竟然这么简单,如此浅显的处世方式,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我自嘲着笑了笑,突然对小结巴道。
“这个白双瑜,按辈分来说,貌似还是你的师姑姑,怎么样?晚辈,有没有想好,如何参拜前辈啊?而且这位可不一般,听瞎子陈的意思,还和你师傅有过一腿。”
小结巴突然仰起了脖子,把胸脯挺得像气球一样。
“我我师父乃是人中俊杰,号称人中吕布,马中赤兔,爱爱慕他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谁知道这个白双瑜要排到什么位置,见了面以后,我我就直接告诉她,我师傅已经娶妻生子了,而且过得非常幸福,他已经忘了你是谁了,以以后不要再痴痴的想念。”
说到最后,我和小结巴一起笑了起来。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我撩开帘子看了看外面,果然是一个村的入口。
这种同一个姓氏的大村,很有讲究,一般来说想要进村拜访,必须是步行以示尊重。
马车照旧是停在村子外面,等着我们出来,我和小结巴并排向里面走去。
才走了没几步,小结巴突然就皱起了眉头。
“老老板,您有没有觉得,这这个村子有些不对劲?”
我听完一愣,下意识的停住脚步,四处的看了看。
小结巴不说,我还没察觉到有什么问题,他现在提起来,我倒真的感觉,这个村子好像少了点什么。
到底是少了什么呢?
小结巴见我皱眉苦思,便提醒道。
“老老板,我们之前去九华村的时候,您还记不记得是怎么进的村?”
我想都没想的道。
“还能怎么进村?那时候瞎子陈正好遇到了在村口玩耍的小豆子,他套出来小豆子的家庭底细,然后就摸到家里了。”
小结巴点了点头。
“一一点儿都不错,您还没看出来哪里有问题吗?”
“我确实觉得,这里看着有点别扭,但是哪里有问题,我还真没发现。”
小结巴指了指前面的村路。
“老老板,问您个问题,村子是用来干什么的?”
我看了他一眼,这个问题问的实在是,没头没尾。
“还能干什么?住人的呗!”
我刚说到这里,突然的感觉后脖子一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对呀,村子是用来住人的,我就说怎么一直感觉少点儿什么呢,原来少的是人!
王家村,这三个字是不能随便取的,自古就有规定,如果村子以姓氏开头,那就必须要满足几个硬性条件,比如人口,比如财富,比如土地,只有满足要求的才可以这么叫。
不管满足哪一条,有一项是必备的,那就是王家村里的人一定很多,要比寻常的村子多出不少。
但是我们一路从村口走进来,并没有见到任何一个人,也别说是人,就连猫猫狗狗的也没见到一只。
我狐疑的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可是正当中午,那可是出来晒太阳的好时候,怎么村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如果换做是别的村子,至少也有几个老大爷坐在村头聊天打牌吧。
难道王家村,有这种特殊的习俗,白天所有人都不出门的吗?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揪子上,脚步也谨慎了起来。
小结巴倒是没有拿出匕首,但是左手的手掌心却是向后翻转的,我虽然看不见他手里有什么,但是猜也能猜到,一定是握着暗器。
我们两个大男人在宽阔的村路上走着,周边连点声音都没有,实在是有些怪异。
转过弯儿,下面就是王家村的房屋了。
走上台阶,我抬起头来刚一看,顿时,就吓得我魂不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