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赵衡被百鬼所噬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如今的谢九已经十八岁了,她坐在楼顶上,微风吹拂起了她的发丝,露出一张白皙精致的面容来,谢九看着下方的青石砖砌成的街道一时间出了神儿。
记得当时鬼怪被邪神所操控对她完全不理会,她穿过拥挤的鬼怪群后,总算看到了最中间的赵衡。
哪怕是赵衡浑身的血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具黑色的骨架,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赵衡。
本应该立即死去的赵衡,却仿佛拥有着无穷无尽的力量一边,死死掐着智冶澄的脖子,像是要将这世间最大的罪恶所除去。
附在智冶澄身上的邪神当然不会甘心自己就这样死掉,他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将自己连同所有的鬼怪全都给带去了另一个空间,其中当然也包括压在他身上的赵衡。
最后,徒留下了一脸茫然的谢九。
谢九长出一口气,擦了擦脸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来。
先生一定会没事的,是吧?
“谢九!”
下方传来了安诺的呼唤声。
谢九从先前的那种状态中清醒过来,她立即展开笑颜看向站在青石砖地面上的安诺,“安诺姐姐,什么事儿?”
安诺抱着胳膊,板着脸说道:“当然是吃饭呀,这都中午了,你还吃不吃饭了?”
“好的,安诺姐姐我知道了。”谢九冲安诺甜甜一笑。,
这下,安诺总算是熄了火,掉头又回到屋里去了。
谢九深呼吸了一口气,总算是平复下了心中的波动,她看先身后那颗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小的大白菜。
“走吧,大头。”
“咕咕!”
大头鬼一蹦一跳地跟在了谢九身后。
谢九没有选择开门通过楼梯回到屋内,而是直接朝下方跳去,在身体坠落到二楼时,一把抓住了窗台,纤瘦的身体在半空中荡阿荡的,明明在做这么危险的一件事,谢九脸上却毫无波动,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
终于,谢九找到了一个最合适的时机选择了松手,安然无恙地落到了地面上。
大头鬼就没谢九这么胆子大了,他一蹦一跳地从楼梯上下来,爬了三层楼梯它累得气喘吁吁的。
“大头,你的胆子要是有你头那么大就好了。”
“咕!”
大头鬼不满地鼓了鼓腮帮子,似乎是在说我这是谨小慎微,哪像你总想去做危险的事情!
谢九虽然吐槽得毫不留情,但动作却极具温情地将大头鬼提溜到了自己的肩膀上,就这样带着大头鬼进入了安诺家中。
在赵衡离开后,谢九毕竟年纪还是太安诺也提议过让谢九搬过去和她们一起住,但是谢九没有答应,仍是固执地待在和赵衡共同的家中不肯离开。
“安诺姐,中午吃啥啊?”吴浩宇坐在桌前托着腮帮子说道,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上午去种地好累,我的肚子好饿”
听见这话,吴浩宇对面的叶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好意思说?特么的我把种子中地里了,正等着你浇水呢,特么的你倒好,在地头睡着了?”
“你别管,那我也种地了呢!”
“吴浩宇你怎么这么大人了还没皮没脸的!”
两人吵吵着吵吵着就要动手。
“啪!”
拿着筷子的弓晓晴正巧路过,一手一只筷子,狠狠敲在了两人头上,“闭嘴!吵吵死了!还让不让人安安静静地吃饭了!”
吴浩宇和叶志摸着自己的脑袋,不敢再吭声了。
后桌的汤文峰推了推眼镜,吴浩宇和叶志身上的数字一齐映入他的眼帘。
“叶志的体力值已经耗尽了,但是吴浩宇你的体力值还剩下一半多,从这一点看来你说谎了,下午跟我一起操练去吧,放心我肯定给你制定一套最适合你的训练方式。”
一听这话,吴浩宇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一脸绝望的神情,“不是吧”
至于黑田优美子和田甜?她们二人正在厨房安静地收拾着卫生。
十年过去了,大家还是和以前一样,时间仿佛在他们身上停留住了。
归根结底原因是每个恶鬼街的住户在进入恶鬼街后,他们的身体将会一直处在人生最巅峰的状态,不会有老化的问题存在,甚至还有可能越活越年轻呢。
谢九当时进入恶鬼街的时候才八岁,八岁都没发育呢,算什么定型?自然是会慢慢长大的了。
同样年纪比较小的田甜和弓晓晴也略微长大了一点儿,虽然样貌没怎么变化,但身高已经拔高了不少,最惊人的还要数弓晓晴的身高,已经到达了骇人听闻的一米八!
总之,只有一米七六的叶志在面对弓晓晴时简直是抬不起头来。
虽然距离赵衡离开已经过去了十年,但在这十年里,他们并没有再选什么队长,每个人都抱着赵衡还会回来的期望。
谢九没有说出当时她看到的画面。
虽然只剩下一副骨架的赵衡怎么看都不像是还活着的样子,但谢九还是打从心底不相信她的先生就这样死掉了的事情。
赵衡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死掉呢?
“谢九?”安诺的声音唤醒了沉思中的谢九,“想什么呢,吃饭了!”
“哦哦,谢谢安诺姐姐。”
谢九接过了安诺手中的面条,看着碗中的青菜,她又想起了赵衡让她不要挑食的事情,不由得弯了弯唇角。
“怎么,又想你家先生了?”
谢九没说话,只是脸颊红了红。
安诺揶揄了谢九一句后,看向窗外,也有些失神,“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让我们等了他整整十年!等他回来,我非要胖揍他一顿不成!”
与此同时,恶鬼街街口的结界突然打开了。
一道身影在阳光的映射下,影子被拉得长长的。
他就这样不紧不慢地朝恶鬼街走来。
等离得近了后,才会看清楚这是一个二十五六岁,脸色有些苍白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破旧的夹克衫,一股阴森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侧,他就像是从坟墓里爬出来一样。
他站在了街口外,仰头看着上方的木匾,喃喃念道:“恶、鬼、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