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过来了?给,喝点水吧!”因为同样身为女性,所以被自己的主子安排过来照顾杜羽,米拉早就已经根据事先给杜羽喂下去的药物的分量,而估算过杜羽大概会在现如今的这个时候苏醒过来。
并不打算对她作出任何解释,而仅仅只是在杜羽坐起身来之后递给了她一个水囊,米拉很明显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对杜羽感到抱歉。
“你根本就不是埃及人,对吧?还有,你们这是想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由于自己全身上下,除了脖颈后面有些疼痛以外,其他地方均没有任何不适,因此,杜羽知道,米拉他们绝对不是爱西丝派来的。
并不仅仅只是依据自己现如今还好好地活着,所以做出了这样的判断,杜羽更可以从身边这一车队的人携带的物品看出,他们这是做好了长途跋涉的准备,打算横跨沙漠。
“爱西丝绝对不可能放任自己的情敌活着,并且让其四肢健全地拥有那个重新回到底比斯的能力,所以,你和你的同伙们,你们和爱西丝女王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有你那个所谓的父亲,你们应该都是被别个国家派遣到埃及来的奸细,至于现如今,你们之所以会尽可能把我完好无损地带走,也是由于你们想要让我为你们的国家效力的缘故,对吗?”
虽然接过了米拉递给她的水囊,但是却并没有直接拔开塞子仰头痛饮,杜羽只是非常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自己现如今的情况,从而让自己安下心来。
“你和你那个所谓的父亲,已经在埃及潜伏了很多年,对吧?而你之所以会去报考我所开设的那个数学班,想来也并不是因为你真的对数学知识感兴趣,而是因为你要借助这样的方式与我打交道,从而在和我混熟之后,让我对你放下戒心对吗?”
“对。”眼看杜羽在苏醒过来之后并没有无谓地大喊大叫,也没有非常鲁莽地尝试着挣扎着逃跑,米拉当然愿意心平气和地和她说上几句话。
“我和我那个所谓的父亲之所以会潜伏在埃及,本来仅仅只是为了收集情报。但是,由于我们的王子殿下知道了你的存在,并且认定你的智慧对我们的国家有很大的帮助,所以,我们才会接到命令,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你从底比斯平安无事地拐带出来。”
“并不仅仅只是我和我所谓的父亲,其他和我们一样潜伏在底比斯的奸细,也同样接到了王子下达的同一个命令。为了能够借助开班授课的这个机会接近你,我们所有接到命令的人,全部都去参加了考试。”
“通过考试、进入班级、和你混熟,然后找个机会除掉一直守候在你身边的乌纳斯以及其他那些卫兵,这样一来,我们自然就可以把根本就没有自保能力的你从底比斯带走了。”
非常清楚自己现如今所说的这些东西,就算自己不说,杜羽也完全可以自行推断出来,米拉在回答她所提出的问题的同时,也在同样注意着不让自己泄露额外的重要情报。
“除掉乌纳斯?我原本以为你们绝对不会对他们动手的,怎么,难道你们真的在离开之前对乌纳斯他们下杀手了?”
由于在几个小时之前洗澡的时候,完全没有听到浴室外面有出现什么不一般的响动,因此,杜羽相信,院子里绝对没有发生过任何打斗。
至于,她在被人打昏的时候,乌纳斯他们为什么没有站出来保护她,这一点杜羽相信,肯定是因为米拉他们想了什么办法,让乌纳斯等人失去了行动能力,陷入了昏睡状态。
“既然你们的根本目的是要把我带回你们的国家,让我为你们效力,那么,为了能够尽快逃出底比斯,你们就不可能会多此一举地对乌纳斯他们下手。哪怕只是为了不弄出血腥味,所以选择给他们下毒,下毒的过程也同样是要耗费时间的。”
“因此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愿意特意在他们这些在你们看来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身上浪费时间才对。所以,乌纳斯他们现如今究竟怎么样?你们该不会真的在离开之前动手杀了他们吧?”
几个小时之前还在那个小小院落里的时候,米拉就在刚刚被打晕的杜羽倒向地面的时候,一边伸出手去将她揽住,一边搜了她的身。拿走了她随身携带的石灰粉,并且保证了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作为武器的工具,米拉就这么早早地将杜羽的威胁值下压到了最低。
“你现在可是手无寸铁,而且还将被我们这样一群陌生人带往一个陌生的地方,怎么你不为自己担心,反而更加关心乌纳斯他们呢?”
“你这不是废话吗?!既然你们想要利用我,那么在你们得逞之前,我的性命就是绝对有保障的。但是乌纳斯不一样,他和他的下属们对你们来说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用处的,所以,相比起我自身的安危,我第一时间当然会更加担心他和他的下属们啊!”
假如不是因为王子殿下忽然间给他们下达了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命令,那么自己将很有可能会用一辈子的时间留在埃及,米拉从来就不知道,身份高贵的上位者,居然也会关心那些无论是地位还是身份都赶不上他的下位者。
面对着发自真心地关心着乌纳斯他们的安危的杜羽,当年被迫背井离乡来到埃及,现如今又不得不因为王子殿下的一个命令,而彻底放弃自己在埃及展开了许多年的间谍生活的米拉,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乌纳斯他们会坚决表示,只要自己是为了保护杜羽而献出生命的,那么,无论让他们死几次,他们都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
“你放心吧,杜羽,乌纳斯还有他的所有下属们都没事,他们不过是像你一样昏睡了过去,并且会在给我们留出了充足的逃跑时间之后,自动苏醒过来。至于,埃及法老会不会因为他们把你给弄丢了,而愤怒到对他们降下处罚,进而砍下他们的脑袋,这就不是我所能够决定的事情了。”
“我刚才还在想,当你从昏睡中苏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正和一群陌生人置身在茫茫沙漠中,你会出现什么样的反应?究竟是惊慌失措还是惶恐不安,可是不论我怎么想也不会想到,你居然会坐在这个地方,泰然自若地和对方聊天。”
这样一个醇厚的嗓音,忽然之间插入到了杜羽与米拉展开的谈话间。而伴随着这说话声的出现,一个年约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也迈步来到了杜羽的面前。
“你是赫梯王子?”
仅仅只需要看一下这个人身上带有的那种上位者的气质,以及其他人在面对他的时候所采取的态度,杜羽就可以非常轻松地推断出,自己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就是这整支队伍当中身份最高的人。
于是,只需要联想到米拉刚才说,她是因为接到了王子的命令,所以才想尽办法把她从底比斯给带走的,杜羽就知道,这个年轻男子肯定就是米拉口中所说的王子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赫梯王子?”
杜羽能够一眼看出他就是王子,这一点,伊兹密王子完全不感到惊讶。但是,杜羽究竟是怎么推断出他是来自于赫梯的王子的,这一点伊兹密却并不知道。
“我曾经非常有幸地在底比斯见过你的妹妹米达文。通过那一次我们俩就数学问题展开的讨论,我印象深刻地记住了她的长相。而你,虽然从整体相貌上来看,你们兄妹俩并不是很像,但是假如仅仅只看眉毛和眼睛,那么我相信很多人都会发现,你们俩实在是长得太像了。”
“更何况,根据我事先对米拉还有她那个所谓的父亲进行的调查,我得知他们俩已经在底比斯生活了很多年时间了。所以,只需要按照他们来到埃及的时间进行倒推,那么我自然可以知晓,在多年前的那个时候,会那么大手笔地派了许多奸细,让其潜伏在埃及境内的国家,只可能会是赫梯。”
“诸如巴比伦和亚述,这些国家在米坦尼附近的平原地带,并不存在和埃及因为领土问题而发生的争端。所以,只需要看一看和埃及有利益冲突的国家中,哪个国家拥有那么大的能力,派遣许多奸细在埃及长时间地潜伏下来,并且这些奸细还一直在有效地向自己的国家传递消息,我就知道,这样的敌对势力非赫梯莫属了。”
“原来如此。”说话间来到杜羽身旁落座,伊兹密就这么用眼神示意了米拉,让她到篝火那边去看看,自己的下属们是不是已经把他们今天晚上的晚餐给准备好了。
“是,王子殿下。”非常恭敬地对着伊兹密行了礼,站起身来的米拉就这么把谈话的位置,让给了伊兹密。
因为已经把自己想弄清楚的问题全部都弄清楚了,因此没有主动同伊兹密王子搭话,杜羽只是终于拔出了自己手中握着的那个水囊的塞子,随后仰起头来大口痛饮了一番。
“这水你喝得这么爽快,难道你就不害怕我让米拉在这个水囊里面下了什么东西吗?”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微笑,面对着即使已经深陷敌营,但是却依旧淡然处之的杜羽,伊兹密只感觉她对他而言是那么的有趣。
“你们根本没必要这么做。”痛饮一番之后,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重新塞上塞子的杜羽,对于自己从对方那里得到的吃的和喝的,完全不感到丝毫担心。
“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么我们现在肯定位于靠近红海的、埃及东部的沙漠地带。在这样一片茫茫沙漠中,就算我能够依靠天上的星辰判断方向,我也根本就没有那个逃跑的能力。”
“我没有骆驼,也没有马匹,并且在没有代步工具的同时,连食物和饮水也同样没有。所以,就算我能够从你的队伍当中逃出去,我也根本就不可能越过这片沙漠。”
“再说了,你的队伍里有那么多携带武器的青壮年,而我不过仅仅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所以,你认为我在什么工具都没有的情况下,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够打败你们这些人,随后顺利地逃出生天?”
“这可说不定哦。毕竟,你拥有一颗比我妹妹米达文还要更加聪慧的头脑,在智慧面前,所有东西都可以变废为宝,被你拿来加以使用。所以,哪怕现如今的你什么都没有,说不定你也可以从周边环境中就地取材,制造出工具,或者直接想出脱身的方法,不是吗?”
“你可真是太高看我了,我可没有那样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由于自己现如今确实缺乏逃生手段,所以没办法,只能够与对方虚以委蛇,杜羽一时半会儿还当真是想不出主意来,让自己摆脱面前的困境。
“你真是和我所想象的很不一样。”原本还想过杜羽会不会在得知自己被bn之后,做出诸如哭闹、叫骂、挣扎或者嘶吼之类的行为,伊兹密却完全没想到,她居然能够如此心平气和地与身为敌人的自己聊天。
“难道说,你对自己被bn的这件事情,就那么的无动于衷,完全不在乎吗?”
“不,我认为目前的处境对我而言特别糟糕,糟糕到了极点。但是,就算我对使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将我强行带出底比斯的你们心生怨恨,这也并不能够让事实情况发生任何改变,不是吗?在没有办法采取有效行动的情况下,我除了被迫接受以外,也做不出其他更多的反应了。”
“是吗,既然你那么的识时务,那么不如你更加识时务一些,等到和我回国之后,彻底忘掉埃及,为我们国家效力如何?”
“不了,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