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尼罗河的水位渐渐落定,丈量土地以及划分田地的事情也被正式提上了日程,曼菲士面对着杜羽的那两个数学班的学生,并没有让他们回归到农耕任务中去,而是把他们召集起来,让他们给自己做起了临时书记官。
“相比起让这些学了大量数学知识的人下地干活,我这里倒有很多书面工作还缺乏人手,所以,既然你给他们放了一个短时间的假期,那么我自然也就要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把他们全部都召集过来了。”
原本正在和杜羽说着她的学生,却在这个时候迎来了下属的禀报,曼菲士接过面前这个被呈递上来的卷轴,很快就在展开来看过上面的内容之后,陷入了沉思。
“我还真是没想到,那个亚尔康王子还怪有本事的,我当初可真是小瞧他了。”
没有刻意卖关子,而是直接把卷轴递给了杜羽,曼菲士就这么清清楚楚地意识到,并不仅仅只是有那个帮助爱西丝女王叛逃了的未知国家,现如今,原本还算友好的亚述王国,也可以算得上是他们埃及的敌对国了。
“怎么了?”一看曼菲士的脸色就知道,卷轴上面的消息必然非同小可,杜羽却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自己看到的消息居然会是亚尔康王子发动政变并最终取得了成功。
“当初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弟,并且还被我们给捉拿归案,亚尔康王子在被安沙布王子的那一派官员带领着返回亚述的时候,可是已经完完全全处于被动状态了呢!结果现在可倒好,事情才过去多长时间啊,当初还是个阶下囚的亚尔康王子,现如今已经摇身一变,成为了亚述国王了!”
在返回自己的国家之后发起了政变,早就觊觎着王位的亚尔康,很明显事前就已经有所准备。干脆利落地杀掉了自己的父亲,以及自己仅剩下的最后一个兄弟,亚尔康就这么用血染宫廷的手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坐上了王座。
“政变不过才刚刚结束,亚述王国现如今还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且首都内部依旧有些动荡,只不过,亚尔康既然能够在明显身处劣势的情况下力挽狂澜扭转局面,那么我相信,他要坐稳自己的王位,绝对不会耽搁多长时间。”
“是啊!”对杜羽的说法表示非常赞同,曼菲士正是因为亚尔康的绝地反击,因此才会在一瞬间对亚述王国心生警惕。
“当初他伙同我的姐姐,想要把杀害王子的罪名栽赃嫁祸给你,但是最后他的阴谋诡计却被我们拆穿,随后还被我们强行扭送回自己的国家,想来,亚尔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的。”
“毕竟,在他当初杀害了他父亲最为喜爱的儿子的情况下,沦为阶下囚被押送回自己的国家的亚尔康,在我们看来已经只有死路一条了。所以,既然当初是我们毫不犹豫地把他交出去的,那么我想他就绝对不可能会是那种心胸开阔不计较这件事情的人。”
“并不仅仅只是安沙布王子被杀的那件事,在我姐姐已经不知道叛逃去往了哪个国家的情况下,亚尔康还很有可能,会在暗地里和那个接纳了我姐姐的国家达成联手,再一次建立起合作关系。而这样一来,我们所要面对的敌国,也就不再是当初的某一个国家了。”
在爱西丝当初已经被作为一个犯人软禁起来的情况下,不知名的那个合作者愿意花那么大的一番力气帮助她从皇宫中逃出去,要说他这么做不是为了能够对抗埃及而仅仅只是为了爱西丝本人,那么这是无论谁也不可能相信的说辞。
一个原本就不怀好意,所以带走了爱西丝的王国,以及一个因为全新的领导者上台而和埃及结下了梁子的王国,这样的两个王国在爱西丝和亚尔康原本就已经合作过一次的情况下,确实是有那个可能结成战略同盟的。
于是乎这样一来,研制热武器这件事情,就显得更加迫在眉睫了。
“其实亚尔康王弄这么一出对我们来说也不是完全没好处,毕竟,假如亚尔康的父亲没有被他给杀死,那么亚述国王面对着当初帮助他找出了杀人事件的真凶的埃及,自然是不会选择和我们翻脸的。”
“而现在,亚尔康作为亚述国王,已经在他还是一个王子的时候就和我们翻脸了,所以,假如能够弄清楚接下来究竟有哪个国家秘密联络了亚尔康,并且想要在暗地里和他悄悄展开合作,那么这个国家就很有可能会和爱西丝有点什么关系也说不定。”
相比起目标不确定的慢慢寻找,盯着一个既定的目标守株待兔很明显要容易得多。因此,假如爱西丝投靠的那个国家真的和亚述结成了战略同盟,那么曼菲士想要找出爱西丝现如今究竟身在何方,就确实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目送因为亚述王国发生的nn更迭,因此需要就此事和自己的大臣们召开会议的曼菲士转身离去,杜羽却在下一秒迎来了被乌纳斯带到自己面前来的路卡。
“见过杜羽小姐。”今天之所以会出现在杜羽的住所,就是为了向她汇报有关于那个尚且还处于襁褓中的神之侍者的相关情况,路卡很明显已经按着那些当初投掷石块的暴徒的脑袋,让他们乖乖参加了建筑工地上的无偿劳动。
听着路卡做出的简短汇报,并就此在心中为那件事情彻底画下了句点,杜羽却并没有迎来路卡的就此告退,反而看到了他脸上满满的欲言又止。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你知道了什么事情所以想要来给我提个醒吧?既然你是出于一片好意,那么就用不着有所顾虑,该说什么说什么就好。”
“是。”原本还担心以自己和杜羽的交情,自己前来说这番话会不会显得有些唐突与莽撞,路卡却还是出于对杜羽的安危的担心,而直接提起了卡布达大神官的事情。
“您当初准确预测了日食的发生,并且还拟定了有效的措施,预防了整个埃及因为日食的事情而出现人员伤亡以及财产损失,面对着这样的状况,卡布达大神官当时就已经很不高兴了。”
“只不过,相比起当初法老陛下和您共处一室,并最终平平安安地度过了日食的这件事情,卡布达大神官现如今更加在意的,反而是神之侍者以及那些不过才刚刚接受了您所给予的驱邪赐福的孩子们。”
根本就不是神职人员,却宣称自己可以拔除孩子们身上带有的不不祥和灾祸,杜羽的这番举动,直接抢走了神职人员的饭碗是明摆着的。
而在杜羽如此光明正大地“收买人心”的同时,她还不忘记弄出了神之侍者这么一个噱头,如此一来,卡布达大神官自然就更加不高兴了。
“我们这些正规的神官和祭司才是神的侍者,一个不过才刚刚出生不久的小毛孩儿,以及一个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挖出来的孤儿,这么两个不伦不类的东西现如今也成为了神之侍者,且听上去能够和我们平起平坐,这根本就是在把我们神官以及祭司的脸面往地上踩嘛!”
卡布达大神官所持有的态度,并未出乎杜羽意料,而面对着路卡针对此事加以的提醒,杜羽也微笑着向他表示了感谢。
“谢谢你能够特意告知我卡布达大神官对我所抱有的敌意,有了你的这番提醒,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也会注意他,并尽可能地防着他成为第二个像爱西丝那样对我心怀杀意的埃及人。”
在路卡离去之后转身收拾起了行囊,杜羽接下来的这样一趟短期外出,就是为了调配出黑,并且以黑为基础制造出热武器的。
明矾净水、甘蔗制糖、杀灭白蚁、医治蛇毒,杜羽在刚刚来到埃及的时候所做的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向外界进行保密的必要。将霍乱以及牛痘接种的医疗相关知识在全埃及进行了推广,杜羽迄今为止尽在埃及做的唯一一件需要加以保密的事情,就是炼铁。
“我当初制造铁质武器的那一整套生产工艺,全部都被国立冶金工坊进行了技术保密。并且,就算是炼铁以及锻钢的技术被其他国家盗取了去,这种东西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改变这个时代。”
“但是,拥有非常巨大的杀伤力的热武器却和冷兵器是截然不同的,所以,有关于黑已经热武器的事情,必须得在埃及得到最高级别的保密才行。”
正是因为非常清楚能够给这个时代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才没有在底比斯贸然展开化学实验,杜羽想要当真制造出热武器,必须得暂时离开底比斯,专门建立一个研究基地才行。
“哪怕不去考虑保密性的问题,研制这种武器的时候,其所具有的危险性也是必须得考虑到的。当初在国立冶金工坊的地盘上炼铁锻钢,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黑的调配以及实爆,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在人群密集的底比斯区域内展开的。”
在当初提出自己必须得离开首都一段时间,到外面去完成整个研制过程的时候,杜羽还在曼菲士的脸上,看到了一些不满与委屈。
“横亘在我们俩之间的阻碍好不容易才消失了,你却又要在忽然间抛下我到其他地方去,杜羽啊杜羽,见不到你我可是要不开心的啊!”
非常清楚曼菲士绝对不是一个分不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的昏君,杜羽知道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回答,不过是不想在他们刚刚才建立起情侣关系的此时此刻,就和她分开罢了。
体会得到对方对自己的依依不舍,并且很清楚曼菲士现在就是在对她趁机撒娇,杜羽就这么直接了当地为他的嘴角送上一吻,并笑嘻嘻地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好不容易才和你走到一起,我当然也不想和你分开啊!但是,我既然顶着神的女儿的名号,自然就拥有自己必须履行的责任。所以,无论是为了保护你还是为了保护埃及,我都只能够暂且按捺住对你的相思,离开底比斯。”
“我当然明白你的立场,但是我就是舍不得和你分开啊!”抬起手来将杜羽揽在怀中,曼菲士就这么一边用自己的下巴轻轻摩挲着杜羽的头顶,一边长叹了一口气。
“有的时候,我还真希望你并没有顶着神的女儿的名号,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埃及平民,这样一来,身上用不着肩负着这些担子的你,就可以长久地陪伴在我身边了。”
“是啊,你说的对,只不过,那个能够时时刻刻陪伴在你身边并且做到随叫随到的人,却不可能拥有你所喜欢的样子不是吗?总之,放心好了,曼菲士,我一定会以尽可能最短的时间完成整个研制过程,随后带着成品回来见你的,所以,乖乖地留在这里等我好吗?”
“好。”在两个人分手告别的第二天早上,迎来了杜羽的就此离去,曼菲士在继续处理政务的同时,也不忘记紧抓热武器的保密工作。
于是乎,在杜羽离开首都几天后,底比斯内部就这么出现了这样的议论声。
“杜羽小姐所开设的那两个数学班最近停课了,这件事情你们知道吗?”
“知道啊,当然知道,怎么不知道,不就是因为尼罗河水位下降,播种的时节又到了,所以杜羽小姐才会在考虑到农忙问题后,暂时宣布停课吗?”
“这确实是一层原因,但是据说还有更进一步的原因,那就是杜羽小姐她去研制超级厉害的武器去啦!还记得当初爱西丝女王刚刚叛逃的时候,法老陛下下发全国的那份布告吗?”
“布告上面可是清清楚楚地说了,咱们埃及完全不惧怕任何躲藏在暗处的敌人,只因为杜羽小姐接下来会研制出一种超级厉害的武器,来保护我们埃及的。所以啊,杜羽小姐现在就是为了这件事才离开底比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