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想要置我于死地的爱西丝不同,米诺斯王国使用矿石把我引诱到海面上,并在这之后一手弄出了翻船事故,为的并不是夺走我的性命,让我就此死在这里。”
“在米洛斯的少年君王病入膏肓的此时此刻,只会把我当做救命稻草带回克里特岛,米诺斯王国一定不会让我在这个地方就此淹死的。”
正是因为想明白了这一点,所以才没有因为自己掉落入水的情况而感到恐慌与紧张,杜羽一门心思都在想:“我自己本人完全不会游泳,而敌人又成功驯化了这么多的海豚,所以看来,现如今的情况对我来说当真是大大的不利呀!”
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是包括路卡在内的清一色男性护卫,杜羽在当初登上这艘货船的时候就知道,船上原本所拥有的埃及人,也全部都是需要参与到接下来的矿石搬运与检验中的埃及男子。
整艘货船上面,除了杜羽以外其他全部都是男人,这样的一个条件有效保证了在货船倾覆之后,阿德拉斯能够很方便地指挥海豚军队帮助他寻找出落水人员当中的唯一一个女性。
货船的倾覆,造成了其他依旧还稳稳地停泊在海面上的船只,同样拥有入水人员。只不过与那些因为船翻了所以才被动掉落入海的人不同,从其他船只上面落海的那些埃及人,很明显是因为想要以尽可能最快的速度跳下来救人,所以才完全不需要任何一个上级下达命令,就直接遵循本能反应跳下了水的。
在接到命令对货船发起撞击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在水下搜索女性的准备,海豚军队早就已经根据它们即将发起撞击的角度,预测出了船上人员在落水的时候,究竟会掉落在哪个区域里。
不过才刚刚完成撞击,就立刻把预计区域给团团包围了起来,海豚军队就这么用这种方法,非常有效地保证了从其他货船上跳下来救人的埃及人,不会混入到这个区域当中,以至于给它们接下来即将展开的搜索工作增添麻烦。
不过才刚刚在路卡的帮助下浮出水面喘了一口气,就立刻被寻找她的海豚给包围了,杜羽面对着这样一个严密的包围圈,既不认为不会游泳的自己能够就此逃出去,与此同时也不认为路卡能够带着她从这里逃出去。
因为在落水的时候,不小心呛入了一口又苦又咸的海水,所以在好不容易可以进行呼吸之后只能够剧烈地咳嗽,杜羽甚至于根本还没能够发出任何一声呼救声,就听到环绕着她的海豚发出了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虽然并没有办法理解海豚的叫声,但是却也可以猜出,这些围绕着自己的海豚,绝对是在呼唤它们的人类同伴,杜羽尚且还没能够见到一直位于水中的阿德拉斯,就感觉到自己的衣物被海豚给扯住了。
在当初下达命令的时候,就告知过自己的海豚伙伴们接下来究竟应该如何行事,阿德拉斯知道,一旦自己的海豚伙伴找到杜羽,它们就肯定会一边发出声音呼唤自己,一边带着杜羽离开这片海域,前去追赶已经先他们一步出发的尤塔斯将军。
因为接到了命令说只需要带走杜羽一个人,且其他人一个都不需要,因此把始终保护着杜羽的路卡视作了障碍物,海豚军队可一点也不希望带着他这个累赘上路。
海豚军队既然拥有能够在一瞬之间,就让一艘满载货物的货船就此倾覆的能力,那么,它们想要在掀翻了杜羽所在的船只之后进一步掀翻曼菲士所搭乘的那条船,自然也是没有什么难度的。
只不过,无论是米诺斯的王太后,还是直接率领海豚军队的阿德拉斯,他们都完全不认为,这样的做法拥有什么价值。
“出现在海面上的杜羽,她需要负责的事项,是对矿石进行验收。而曼菲士作为埃及法老,他但凡出现在海面上,只可能会肩负着统领全局的责任。所以,仅仅只需要从这一点上来看,他们俩就绝对不可能会位于同一艘船上。”
“在杜羽所在的那艘船被掀翻之后,周围其他船只上的船员,肯定会有不少人基于第一反应从船上跳下来入海救人。而为了防止这些人当真把杜羽救上船,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在海面上找到杜羽,并且紧接着把她给带走。”
“一旦察觉到海豚军队之所以会发起攻击的根本目的,事实上是要把杜羽给带走,埃及剩下的那些船舶,就肯定会拼命发起追击,想要拦截下尤塔斯将军所率领的舰队。”
“毕竟,如果整支舰队都被抓住了,那么,在那么多的船和那么多的战士都被扣押的情况下,完全不考虑这些人的死活只强行把杜羽从埃及带来克里特岛,是根本一点也不现实的。”
“为了防止尤塔斯将军所率领的舰队被埃及追兵追上,我们确实可以选择把埃及的其他船只也同样给掀翻。只不过,让整支海豚军队一直在原地耽搁太久终归是不明智的,所以,到时候具体应该怎么做,还是交由你来自行判断好了。”
在当初还身处于克里特岛上的时候,从王太后的口中听到了这样一段话,阿德拉斯当然也有着自己的想法。
“想要防止埃及的船队在后方向我们发起追击,最为简单的方法莫过于直接掀翻曼菲士所搭乘的那只船。毕竟,法老都在忽然之间落水了,其他的船舶又怎么可能会不因为这样的突发事态而陷入到惊慌失措的状态中呢?”
“如果可行的话,最好是连带着杜羽,顺道把身为法老的曼菲士也给一同抓住。毕竟,假如埃及法老同样落在了我们手中,那么,想要用他的性命来牵制埃及,这可就轻松容易得多了。只不过,事情肯定不会这么顺利就是了。”
与身为全船唯一的一位女性的杜羽不同,曼菲士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因此,就算他同样因为船舶的倾覆而掉到了海里,阿德拉斯以及他的海豚军队想要在众多的男性埃及人当中将曼菲士给找出来,也是非常不容易的。
“假如说真的能够抓到曼菲士的话,那么不仅仅只是海面上的这些船会阵脚大乱,失去了统治者的埃及,就算接下来不陷入内乱状态中,也肯定不敢轻举妄动,随随便便对克里特岛出军。只不过很可惜,这种对我方极端有利的状态只能够想想罢了。”
“所以,与其去遥想,埃及会因为失去了法老而陷入到王权争夺的内乱中去,我还不如赶快带着杜羽返回克里特岛,随后用她的性命来牵制曼菲士以及整个埃及。”
因为早就已经拟定好了今天的行动方略,所以才会在当初出海的时候选用了能够划桨的船只,尤塔斯将军这边不过才刚刚把船上的各种物资送到埃及的船上,从埃及这边返回自己的母国的战俘,就自动自发地步入了甲板下方的船舱。
在船舱内部有规律地排排坐,并且把事先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船桨,从船侧的开口中伸了出去,这些精通在水上作战的战士们,就这么一边划桨,一边借助着吹拂在船帆上的风力的帮助,以非常快的速度,迅速远离了埃及的海岸线。
打从一开始所使用的船只,就不是那种甲板上面可以借助风力,而甲板下方可以借助人力的船舶,曼菲士必须得承认,在他们的船本来就比不过对方的船的情况下,鉴于现如今所有的船上都装满了货物,因此他们根本就不可能追得上对方。
就算能够毫不怜惜地把所有的货物都扔下海,船上的船员也依旧显得不够充足,曼菲士直到此时此刻才终于明白,米诺斯之所以把双方交易的地点设置在这里,为的就是能够在自己转身逃跑的时候,完全不会受到设置在海岸线上的投石机发起的攻击。
现如今,海岸上的投石机根本就无法发挥作用,而原本位于海面上的这些船只,也根本就追不上对方。这样一来,杜羽被海豚军队给带走,很明显已经成为了不可扭转的既定事实。
在被海豚一口咬住衣服的时候,就立刻意识到,这些没有手的家伙,想要使用这样的方式,把原本相互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给分开,杜羽是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撒手,让同样被海豚咬住了衣服的路卡,被强行拖拽走的。
既然肩负着保护好杜羽的责任,自然就不可能在这样的危机关头随便放手,路卡就这么在被好几只海豚咬住衣物并且向后拖拽的时候,伸出手来牢牢环住了杜羽的腰。
“啧,怎么这里还有个碍事的?”因为听到了海豚伙伴们向自己发出的呼唤声,所以立刻游动到了杜羽身旁,面对着始终不愿意撒手的路卡,阿德拉斯并没有选择使用暴力手段将两个人强行分开,反而做出了连同路卡一起带走的决定。
“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在这个地方瞎耽误工夫,所以,既然他们两个人暂时分不开,那就姑且把两个人一起带走好了。”
很快就用肢体语言向海豚伙伴传达了这样的意思,阿德拉斯就这么在找到目标之后,迅速给海豚军队下命令,要求它们立刻撤出这片海域,前去追赶已经驶远了的尤塔斯将军等人。
“不许走!”海面上,某艘非常靠近杜羽原本所搭乘的货船的船只,船上的负责人在刚刚杜羽掉落入海的时候,就非常记挂她的安危,很担心他所爱戴的神的女儿在掉落入海之后遭遇什么危险。
因为自己本人不会游泳,所以没有选择跳海救人,这个负责人就这么站在船头,并且第一个看见了已经被阿德拉斯控制住的杜羽和路卡。
内心十分迫切,情绪焦急地想要把海豚军队给拦截下来,负责人却毕竟没有三头六臂,因此不能够在一瞬间就让笨拙的大船按照他的意愿行动自如。
于是,虽然想要进行拦截追击,但是却同样被想要前去追赶自己的友军的海豚军队给直接掀翻了货船,这名负责人就只能够这么非常无奈地,同样掉落进了大海。
“虽然我完全不认为你们的船能够追上我米诺斯的船,但是,假如你们非要尝试一番的话,那么我也不介意。只不过,在你们不自量力的时候可要考虑清楚了,一旦你们前来进行追击,有可能会遭遇些什么样的后果。”
伸出手来环抱着自己的海豚伙伴,随后被这只被他搂住的海豚携带着以极快的速度在海面上前进,阿德拉斯就这么回过头来,明目张胆地朝屹立在船头的曼菲士一边招手一边大声呼喊。
“埃及法老哟,假如你不害怕自己的船队全军覆没的话,那么你尽管下令让他们进行追击。而在完全不需要害怕投石机的攻击的情况下,我米诺斯的海豚军队,也定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掀翻你们所有的船只。”
“当然,假如这样依旧不能够阻拦你进行追击的脚步,那么,杜羽的性命你总归是在乎的吧!你可千万不要误以为既然我们需要她给我们的国王看病,那么我们就绝对不会对她不利,你要知道,与其任由她被你们抢回去,进而导致我们一无所获,我们还不如选择直接杀掉她,以此保证自己不会白白地受制于人。”
不过仅仅只用了三两句话的功夫,就非常精准地戳中了曼菲士的痛处,阿德拉斯相信,既然他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曼菲士就肯定不会选择贸然行动。
因为知道埃及士兵记挂着杜羽的安危,所以完全用不着担心,他们会冒着射杀杜羽的风险向着他射箭,阿德拉斯就这么在最后招了招手并且挑衅一笑后,带着位于他身边的杜羽以及路卡,快速向着西北方向的海面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