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所准备好的这一整套说辞,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把它们说给你的父亲听呢?”
“事实上,我的这一整套说辞,现如今定然已经以书面的方式,被人呈递上去,放在了我父王的书桌上。”
在杜羽今天问起这件事情来之前,就已经把自己精心准备好的书信投递了出去,伊兹密可不打算为了劝说自己的父亲放弃发动战争,而把杜羽一个人留在海滨小镇上,只自行返回首都哈图沙。
“身为未来埃及王后的你,虽然并不是在赫梯的出兵帮助下,才从米诺斯王国逃出来的,但是,毕竟你主动选择了北上的这条道路,并且在那个暴风雨天里和我们碰巧相遇了。”
“帮助你向埃及传递了书信,并且从爱琴海上将你平平安安地带回了赫梯,我们作为切实为你提供了帮助的友人,自然能够顺理成章地得到知恩图报的你所给予的回馈。”
“虽然我们现如今所给予的帮助仅仅只是一些不起眼的小恩小惠,但是,在埃及已经决定放弃接下来的战争的此时此刻,这样的小恩小惠却是我们所能够进行的最大投资了。”
“只要能够在接下来平安地护送你返回埃及,就一定可以让我们所给予的这些投资得到回报,我的父亲面对着这些既得利益,自然不会愚蠢到非要去发动那场劳命伤财,并且有可能最终什么都得不到的战争。”
“不错,说得好!”对伊兹密没有愚蠢到在这封信件中谈及自己的私人感情,表示非常的满意,杜羽随即道:“假如说你所提出的这些理由,依然不能够完全说服你的父亲的话,那么,火山爆发以及海啸来袭的事情,你也完全可以选择斟酌着告诉他一些。”
“想当初在对外界宣告接下来很快就会发生日食的时候,我就直接说过了,自己之所以会知道马上就要发生日食,以及知道到底怎么做才是正确应对日食的方法,完全就是因为我从神明那里得到了启示的关系。”
“现在,火山爆发以及海啸来袭,同样可以被我对外宣称是我从神明那里得到的启示。所以,假如我明确给出的、如何应对这场灾难的正确方法,就包括坚决不允许埃及以及赫梯在这个时候对米诺斯王国发动战争的话,那么,你的父亲在曾经亲眼见识过日食之后,应该最终就会放弃这样一场战争吧!”
“这么说真的可以吗,你不是说过你不知道圣托里尼岛上的火山究竟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吗?”
“是啊,这一点我确实不知道。”面对着伊兹密饱含担忧的反问,杜羽表示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
“能够得到神明给予的启示,这可是神明降下的非同一般的祝福以及恩惠。所以,哪怕我自己本人身为智慧之神的孩子,我也不可能会在被托特神偏爱的情况下,把神明降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所有恩惠以及祝福全部都据为己有。”
“所以,既然托特神给予我的祝福和恩赐并不是无穷无尽的,我这一次得到的有关于神明的启示,显得有些模糊,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上次虽然能够准确预测日食发生的时间,但是这一次却没有办法做到如此准确,我要是说这是因为托特神把恩惠和祝福给予了其他人,所以我才没有办法清清楚楚地看到神的启示,又有什么人敢站出来反驳我呢?”
“毕竟,在前一段时间里发生的多国战争中,因为我所制造的新武器,埃及的将士们基本没有出现什么大的伤亡,就在面对多个国家的敌人的时候,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所以,我要是说智慧之神就是把一部分的恩惠以及赐福放在了这场战争中,又有谁当真敢站出来质疑我吗?”
不得不承认在现如今这个神明信仰普及而又鼎盛的时代,自己打着神明的旗号办事,确实能够得到不小的便利以及好处,杜羽自然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更加不可能说出自己事实上是一个无神论者的真相了。
“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告诉默克多有关于神之侍者以及白化病的真相,这个问题我可必须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
非常清楚只要日后自己给默克多讲解有关于天文以及自然地理方面的知识,就肯定会颠覆他现如今所拥有的那一整套对神明的认知,杜羽表示,怎么才能够让这个孩子在三观坍塌随后又进行重建的时候保持住本心,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只不过当然,这件事情得等到她顺利返回埃及之后再说,因此杜羽现阶段最应该关心的,还是她和路卡一起回家的事情。
“虽然,把你准备好的这一整套说辞全部都写在信里,之后再让老鹰把这样的书信送回哈图沙也确实是一种办法,但是,劝说你的父亲放弃对米诺斯王国发动战争这件事情,却并不是一件普普通通的小事。所以,会不会你亲自跑一趟首都,随后当面对你父亲说说自己的理由,要比较好一些?”
认为重要的事情进行当面谈判要远好于用书信进行交流,杜羽却很快就在发表了这样一番意见之后,迎来了伊兹密王子的否定。
“虽然从礼仪这个角度来说,这么重大的一件事情,确实由我本人亲自到我父王面前去进行阐述要更好一些。但是假如当面阐述理由注定了我必须在这个时候选择把你留在这里儿,而仅仅只是自己返回首都的话,那么,这种做法就绝对是一种不可能被采用的愚蠢行径。”
杜羽作为一个在埃及近海地区被米诺斯王国bn的人,在现如今好不容易才逃离了米诺斯王国的情况下,她最为迫切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立刻返回埃及,前去寻找她的爱人。
因此,哪怕伊兹密王子在带着她和路卡踏上安纳托利亚高原之后,因为想要一尽地主之宜而选择邀请她前往赫梯的首都哈图沙做客,杜羽也只可能会在觉得伊兹密一点都不知情识趣的同时,直接断然拒绝他的邀请。
既然杜羽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跟随伊兹密一起去往哈图沙,那么,伊兹密选择在这个时候把她给单独抛下,只自己带着护卫们前往首都,可就真的是太过愚蠢了。
“虽然我不愿意把事情发展往坏的那个方面去想,但是,假如说在我离开这里返回首都之后,你在去往埃及的路途中遇到了什么意外,这可怎么办呢?”
杜羽是以无病无灾,没有任何伤痛的方式来到赫梯的,而在接下来护送她返回埃及的路途中,赫梯士兵却并没有尽好保护她的责任,致使她一个不小心在回程的过程中受伤或者说是直接死亡。
于是乎这样一来,身为杜羽的保护者,但是却最终还是让她在自己的国土上出了问题,赫梯王国当然就必须得对杜羽遭遇的意外负起责任了。
“假如说事情真的发展到那个地步,那么不要说我们进行的前期投资全部都打了水漂,在我们很有可能根本就得不到任何答谢的情况下,我们更加有可能会和埃及直接反目成仇。”
“所以,既然我对父王的劝说能够放在信件中加以完成,我现如今想让自己的国家获得最大的利益,当然就应该带人护卫在你身旁,保证你在接下来的旅途中,绝对不会遭遇任何危险了。”
不论是出于自己的私人感情,还是出于对国家的利益进行考虑,伊兹密都肯定会一直陪伴在杜羽身旁,直到她顺利回到曼菲士身边为止。因此,既然拥有了这样一个理由,伊兹密不折返回去对自己的父王进行当面劝说,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你真的有那个信心在自己最终确定了防灾减灾的实施方案之后,居住在下埃及沿海地区的子民,一定会配合你和曼菲士所下达的命令,应对未知的灾难吗?毕竟,就算现如今爱西丝以及卡布达大神官都不在了,我也始终不认为,埃及内部就是完完全全的上下一体,没有任何想要反对你或者说是反对曼菲士的势力了。”
并不是依靠自己的情报络查探到了什么切实可信的消息,伊兹密现如今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不过是他基于自己王储的身份,以及多年来与自己弟弟进行的政治斗争,所最终得出的结论罢了。
“你所说的这种情况我当然也有所考虑。所以,在我自己本人本来就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的情况下,到时候假如真的有那个必要,我当然会和曼菲舍一起下令,把该杀的人给毫不犹豫地直接斩杀了。”
早就已经在现代社会充分体会过什么叫做舆论的力量,杜羽面对着那些想要借机煽动人民,颠覆埃及现如今的统治,或者是直接干扰沿海地区的人民进行避难的人,绝对不可能会手下留情。
“假如到时候有人询问我,米诺斯王国明明就和埃及没有任何关系,智慧之神所降下的启示,却为什么偏偏不涉及埃及本土,而非要涉及米诺斯王国,我当然会回答他们,谁说未来的这场灾难和埃及毫无关系了?火山灰以及海啸,不是同样都会波及到埃及本土吗?”
“至于假如有人问我,为什么日食的发生能够进行准确预测,而火山爆发以及海啸来袭却不可以,我当然也可以回答他们说,正是由于我当时被强行带上了圣托里尼岛,所以,托特神才会在不知道我究竟会被迫在那个岛上停留多久的情况下,未雨绸缪地给予我一些警示。”
“至于为什么警示的内容会模糊不清,那当然是因为,米诺斯王国与埃及所信仰的神明不一样,因此,托特神才没有办法在米诺斯王国受到当地神明庇护的情况下,太过直接地去插手干涉别的神明管辖内的事情。”
面对着伊兹密王子的善意提醒,做出了这样的回答,杜羽事实上并不知道,埃及内部现如今还真的有一股反动势力正在蠢蠢欲动。而这股反动势力的诞生以及他们所展开的悄悄行动,还当真和卡布达大神官走向灭亡的事情有那么一点点关系。
在长途旅行的准备还没有完成的时候,一直都和路卡一起居住在米达文公主暂居的行宫里,杜羽就这么在旅行正式开始,并且挥别米达文公主的时候,迎来了队伍当中的一个,她完全没想到的新成员姬鲁克。
“不是,姬鲁克你不是赫梯的女祭司吗?那么,你放下自己的神职工作不管,而要求和我们一起展开接下来的旅行,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妥当啊?”
面对杜羽发出的质疑微微一笑,姬鲁克事实上早就已经为自己准备好了应答的说辞:“米达文公主那天向您介绍我,并且说我拥有治疗晕船的能力的时候,我不是就已经说了吗,想让杜羽小姐您永远地摆脱晕船这个毛病,我需要花费一段时间,好好地和赫梯的神明进行沟通。”
“现在,我与神明展开的沟通还没有完成,您就要直接踏上返回埃及的旅途了,这可怎么行呢?我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资格挽留您,让您继续留在赫梯,但是,在这段路途当中追随着您,并且想方设法地让您在回到埃及之前彻底摆脱晕船带给您的困扰,这一点,我却还是能够做到的。”
“所以,因为拥有了米达文公主的允许以及力荐,我才会成为了这支队伍当中的一员,还请杜羽小姐您看在这完全就是米达文公主的一番心意的份上,允许我在这趟旅途中追随于您左右,可以吗?”
“只要你别给我添麻烦,那么我也不是非要把你给赶走不可。”虽然并不喜欢和神职人员打交道,但是却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随随便便撕破基本社交所应该维持的脸面,杜羽就这么在感觉无奈而又无语的情况下,允许了姬鲁克的追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