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九盘膝坐在了这间房子的顶上,进入了坐定。下面的伤员和尸体还没有安顿好,狗子的情绪也很不稳定,他要等到人走了之后再去询问狗子关于温小橘的事情。
田园里的空气特别新鲜,尤其在这片平原上,除了那座大洪山之外,四周的田野广阔,延绵到很远的地方,他在用心体会着经脉里游动的真气,若是他见过鹤家的人身上的真气,就会发现他自己的真气和鹤家人的很像,都是洁白的。
不过鹤家的真气带着浓厚的生命气息,而萧九体内的真气反倒是像酒水一样。
真气自丹田流动而出,源源不断,直到覆盖全身,他的内力极高,同样的真气含量也很大,这是作为天卫的优势所在。
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真气的奇怪之处,心里也是迷迷糊糊的,但大概可以猜到其变化的原因。
从小时候记事其,大哥就开始教他真气的修炼和筋骨的锻炼,而且都是以天卫的方法训练他。
骨骼还没有成型就开始塑造,还没有到灵智完全开化的年龄就开始把修炼的惯性动作灌输进他的脑中,可想而知这个孩子成长起来会变成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从小几岁一直到十三岁,一直在无休止地修炼真气,然后就进入了天卫,三年不到的时间,他从天卫中最小最弱的一个孩子一路青云直上,打穿了天卫的排行榜,突入三大军团中最考验战斗力的龙爪中,又马不停蹄地走到了龙爪顶端,当上了历史上最年轻的大统领,十五岁。
那时候他的真气储备已经达到了军中顶点,是天卫禁军最引以为傲的一位少年统领,可惜也是在那年,龙爪全部被屠,他也到了塞外,幸亏有那位神秘的老人给了他李白的诗和一把白刃,他得以在塞外继续修炼,那时候他的经脉容量有限,再积累体内真气已是效果甚微,于是他的修炼发现就开始改变,他开始训练自己熟悉地运用这股力量。
枪对控制力的要求低于剑,但变招比剑少,刚刚入塞时,他用生疏的剑法练习,一口气不停歇地挥舞,可以出三百多剑,然后就会累趴下,而这时候来的刺客肯定杀不了他,但却总是会受伤。
一年之后,可以阴显感觉真气开始染上一白色光晕,越是修炼李白的那套剑谱,他挥舞剑时就越是省力,或者说,这套剑法会麻痹自己,就像喝醉了酒一样。依照剑法一次次挥舞,一口气下来可以挥出八百九十剑。现在来的刺客与他过不上十招就会颓败,那时候的他,对于汉人刺客,最多废掉,不会杀。
他夜夜难眠,夜夜练习,只有在找到安身处的时候会睡一觉,一般都是在最安全的午后。又是一年之后,他已初步领略了几首诗,剑术也小成了,一口气下来竟然是超过了两千剑,两千之后他就失去了主体意识,只凭借本能做着动作,直到昏睡过去。
当他这一觉醒来的时候,体内的真气已呈淡白色,一招一式间已浑然天成,衔接起来没有间隙,那时候的他每天都在疯狂地训练,每天都在进步,一直没有察觉到某些东西。
等到他回了中原才发现,自己出剑之快,快到了别人看不清动作,同样跟着提升的还要自己的脚力和轻功,就像刚刚回边塞城的时候,轻踏几步,就越过了城墙,轻功一展,就到了刘将军的府邸,没有一个守卫看到,甚至他来到宴会上时,也像是从地上蹦出来的一样,让人难以察觉。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腿部已经有真气转化先天了。
又加上后来的两次经历,第五害赠酒时那股附带的真气和他体内的很像,不过却精练高级得多,虽极少,却为他指引了往后修行的方向。
不久之后他接连大战,以至在大军中追杀安水清,领悟了诗酒剑道,这时他的真气才真正成型,变成了与第五害极其相似的样子。
感受着体内流淌的真气,就像是在看了一遍自己以往的人生一样。
最后在迷迷糊糊的回忆中,一股凉爽的风吹到了脸上,进入了他的鼻息间,把他的五官拉到了现实中。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连绵的田地和翻腾的白云,他醒来了,可正要站起来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体内的真气还在流动,并没有立刻返回丹田。意识到这点之后他很聪阴地并没有动,而是在眼睛看着田野的同时体内也感受着真气。
但只坚持了一小会儿,真气就回到了丹田。
“这可是一次大突破!”他自言自语起来“从前大哥还有家里长辈都说五官不闭不坐定。”但刚刚,只是极短的时间,他却办到了,睁开眼睛的同时修炼着真气。
他一下蹦了起来,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知不觉中,就跳下来房顶,几步跨越间才发现,自己的肩部和腰间的部分区域开始有一些乏力,并且这些部位的骨肉开始汲取体内的真气。
看来是这些部位要开始转化先天真气了。他快步跑了起来,四肢在空中以夸张的方式挥动起来,一寸内力随着肢体击出,立刻就有一股真气迅速融入了血肉中。
围着村子跑了几圈之后,已经感觉不到真气流露的迹象了,他立刻就原地坐了下来,喘了几口气之后,两肩和腰部的肌肉和骨骼开始发出脆响,这些部位的肌肉瞬间不受控制地波动起来,他的肩膀和腰间的肉好像蛇一样扭曲鼓动着。
刚刚歇下来的酸痛感立刻达到了顶点,痛楚开始向四肢蔓延开,而不向体内的脏器蔓延。
很快酸痛感就消失了,这些转化成了先天真气的部位仿佛新生了一样,爆发出强烈的力量感。
在村子周围看着他挥舞着手到处乱跑的地保们仿佛看到了一个神经病一样,互相说笑。
萧九全然不理会这些人,直接走到了房子里,见那些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找到了狗子。
“你可知道温小橘要是跑到这里来,会去谁家里”
“我,我也不确定,可能是回他外公家里,也可能在吴大娘那儿。”狗子回答。
“那,”萧九思索着,忽然想到了跑出来找人的温璃玉,最了解温小橘的人就数温璃玉了。
“那你知不知道温璃玉”
“是小橘姐的弟弟吧?听过这个名字,但,没有见过真人。”
问完后萧九又在门口找了个人问了路,朝东边儿吴大娘那儿去了。
“请问吴大娘在吗?”他敲了敲门。
“唉,这位公子你找吴大娘干啥呀?她这时候应该去田里挖菜了。”一个地保走来问道。
“哦哦,我想找她来问个人的,既然不在就算了。”
“你也在找人呀?”
“嗯”萧九回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哦,听说昨天也有个富家公子来咱这儿找人了,还在房顶上睡了一夜。”
“那个公子摸样如何”
“穿着黑袍,提着酒壶,脾气还怪的很,好像在找一个女的。”地保回忆着之前自己老大叫醒那个公子的场景。
“他来过村子”萧九惊喜地说道,“那他有没有找到人”
地保摇了摇头“他起来之后就朝东北边儿去了,你可以去问问那边儿大门口的守卫。”
“那谢谢啦兄弟。”
他一晃就飞快地朝东北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