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
“老祖宗怎么了?自从接了昨天的飞鸽传书之后面色就很难看啊。”
“不知道,不过看老祖宗那模样应该是遇到了很棘手的事情了吧?”
“难道说我们偷偷拿老祖宗的鸽子配种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会吧?”
……
世人皆以为笔录人是一个毫无组织结构的松散组织,实际不然。
在某个地方有一个小村子,平日这个村子里面全是一些老人小孩,全靠圈养鸽子为生。
在这个年代鸽子是非常重要的信使,地位仅次于马匹,由于送信的驿使有时需要走上几十天、上百天,甚至赶几千里路都是很正常的事,搞不好还会遇到劫匪盗贼,破财免灾还好,倘若遇到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就糟糕了,所以驿使是仅次于打更人的高风险工作,要请驿使送信所需费用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得起的,所以鸽子成为了人们最常见的信使,所以这个村子养鸽子倒也不愁吃喝。
然而养鸽村庄只不过是外在的掩饰,实际上这个村子是笔录人的大本营,名叫白家村。
就在某天,从白家村飞出无数信鸽,过了几日,这个平日只有老人和小孩儿的村庄陆续有年轻人回来了。
“老祖宗怎么了,突然把大家召集起来。”
“不知道,我正蹲在青楼屋顶收集那边一个很有名的侠客的情报来着,就到最关键的时候一鸽子飞来结果害我暴露了,最要命的是被看到脸了,喂,你们谁要和我换一换地区啊?”
“我吧,正巧我最近那边也出了点岔子,正在被通缉呢,换个地方换换心情也好。”
“诶?你怎么了?”
“就是那什么,一不小心把那边一个城主的私生活曝光了,结果被通缉了,不过那个城主也真是的,做那种事情也不知道遮着一点,好歹我也是一名优秀的女性,看到那种事情我也是很困扰的。”
“嘘,不要说话了,老祖宗来了。”
白家有一位从墨壤年代活到现在的老祖宗,这位老祖宗亲眼见证了墨壤年代的起始和结束,并靠着自己的力量在那个乱世中活到了现在,被白家尊称为活着的历史。
白家老祖宗来到众人面前直接开门见山:“这次把大家召集到一起不是为别的,而是为了一件事。”
白家老祖宗黑着仿佛世界末日一般的脸用沉重到不行的语气说出了那句话。
“那位醒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起轩然大波。
“不可能!现在离那位醒过来的时间还差将近十年呢!”
“那位醒了?真的假的?”
老祖轻咳一声,摆着一副严肃的面庞:“此事千真万确,因为前几日老夫收到了来自那位的飞鸽传书,据说是被飞贼误闯了修生养息之地意外惊醒。”
现场又是一片沸腾。
“该死的飞贼!”
“不要让老娘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不然老娘把他这辈子所干过的溴事都贴到大街上!”
“我要让那家伙彻底身败名裂!在江湖呆不下去!”
“我这里有个空的采花大盗的名额,我决定就填他了!”
白家老祖宗伸出手在空中轻压,闹腾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笔录人之所以团结强大,这和他们内部严格的纪律脱不了干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白家老祖宗一双依旧犀利的双眼扫视着在场的后辈们:“现在既然那位醒了,我们笔录人就不能放任不管,但是问题是派谁去。”
空气一片寂静。
当年白家老祖宗是最后一个跟随那位的笔录人,笔录生涯虽然是完成了但是当年回来的那副惨状给当时还年幼的现场所有笔录人留下了堪称童年阴影的黑色记忆。
“没有人啊……那老朽就随便点了,大虎,你去!”
人群中一个眼角有刀疤的中年男人听到老祖宗点名叫自己当场面色一变就捂住肚子倒在地上:“不行啊老祖宗,我中的刀伤犯了,起码要躺床上躺半个月啊。”一边蜷缩在地上打滚一边嘴里不断发出听起来就很假的痛苦呻吟声。
旁边一人嘀咕:“你肚子上那刀伤不是你娘剖腹生你的时候划拉深了么,那都什么时候的伤了……”大虎听了抬头怒视:“后遗症不行吗?”
白家老祖宗见大虎执意装赖,无奈之下只能再点一人:“那……月儿,你去。”
人群中一个面容姣好的妇人听到老祖宗点名自己面色一白,手捂住嘴连忙小步跑到一旁的柳树上,一手抱着小腹一手扶着树干弯腰干呕,一番干呕后她擦擦嘴角秀眉微皱苦笑着朝着老祖宗双手合十:“不好意思老祖,我怀了身孕,不好接这种长期的活儿啊。”
人群中一人嘀咕:“身什么孕啊,你蹲百花城都蹲了快一年了,都快蹲成当地头牌了,现在才有反应,莫非你怀的是哪吒不成?”
被白家老祖宗唤作月儿的妇人目光如刀扫入人群:“老娘天赋异禀不行吗?”
“狗崽子你去!”“哎呀老祖我最近混进边境军谋了个一官半职,脱不开身啊。”
“那老豹,你去!”“老祖啊,我都五十了,估摸着那位还没开始闹腾呢我就已经嗝屁了。”
“那小熊,你去!”“老祖,前些日子我的眼睛被石灰给撒了,现在还没康复呢。”
……
就这样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选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白家老祖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平时你们一个比一个能吹,怎么都怂了?”说着从宽大的袖袍里面捞出一大把小纸条:“这些都是你们平日的聊天记录,什么‘我蹲在覆雨剑刘长坤的剑围中他没发现我,哈哈哈,覆雨剑围细密如雨,无孔不入恐怖如斯’,还有什么‘我蹲在长庚剑派的论剑峰见证长庚剑派三长老山巅论剑突破,哈哈哈,长庚剑锋杀气如针,无孔不入恐怖如斯’还什么‘我和古月剑圣谈笑风生’、‘我和望月刀神谈笑风生’、‘我和万花楼海棠姑娘谈笑风生’,你们一个个不是很能耐吗?怎么叫你们去做点小事儿就你推我辞的?”
在场众笔录人皆数低下头,不敢正视怒气冲冲的老祖宗,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门口兴冲冲跑来:“老祖!我决定了!我要完成属于我的笔录生涯……额,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用那种眼神看我?”
……
“小白啊,你看,这就是当年老祖我追随那位留下的纪念品。”
老祖宗将一块保养的很好的后羊皮递到白晓笙手中:“这是找到那位的唯一的线索。”白晓笙摊开羊皮,上面用各色丝线绣着一只有着九个脑袋的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