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西市东,延寿坊,安升街的北面,一座二层小楼,门楣焕然一新,此刻,正点燃了一堆火,有几个身影将一节节小竹枝串连成的鞭炮挂了起来,又拿起火折子点燃了加了油沾了火药的引线,然后赶紧跑到一边,捂起耳朵静静地等待着。少顷,就听见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
“这才算是爆竹嘛!”李无解一边暗自得意,一边对迎面而来的一些宾客显露出一张笑脸,抱拳相迎。
要说起爆竹的事情,当初还闹出了岔子。本来,李无解以为,既然中华民族自古就有爆竹存在,那么必然是以火药为材料制作的了。但李无解不曾想到,恰恰就在爆竹的问题上,让李无解着实无语了一阵。
却是在招纳了一些特殊人才后,李无解专门找来让其一一显露一番,不过在轮到那个会造爆竹的朱六时,却让李无解扶额叹息。
原来这个时代作为的造爆竹,就是将细竹竿按照竹节切成小段儿,两头都因为竹节部分堵塞,在扔进火里时受热后竹节爆裂,产生啪啪声,便谓之爆竹。而这个朱六就是专门依靠自家后山上的竹林为人造爆竹的。但一般时间根本用不到爆竹,所以朱六大多时候也都是做其他事情养活一家人。而碰到了李无解招兵,后来听说只要是有一技之长的都会招收时,便去报名,结果还真被录用了。
“难道没有用火药造的爆竹吗?”
李无解大问题问过,让朱六当场愣住:“不知道大人所说的火药是?”
“呃……”李无解刚刚放下的手又扶住了额头。
一众特殊人才站在下首,看着自家大人一首扶额痛苦不堪的模样,不觉为朱六担心起来。然而真实的情况是,李无解正搜肠刮肚地搜索以前学过的历史课本上关于火药的配方问题。
“嗯,终于想起来了!”李无解捏捏额头,抚平了额头上的皱纹,看着朱六道:“说起这个火药呢,就是用硝石、硫磺和木炭按照一定量配比,然后点燃后能够产生大量火花并爆炸的东西!”
“硝石、硫磺和木炭?”朱六内心过了一遍自家大人说的东西,这些东西倒是听说过,只是不知道这东西怎么就能成为火药。
李无解看着依旧一脸满然的朱六,内心一叹,看来还得自己想法重新来解决火药的事情。李无解不禁有些无语地抬头,却看到那个会炼丹的景慕白正眼神殷切,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难道他知道?”李无解摸着下巴,思索片刻,便朝着景慕白道:“景慕白,你有话要说?”
“是,大人!”景慕白上前一步,与朱六站起,施礼道:“大人所说的这些,我似乎在一本炼丹杂谈里看到过,说的是一位炼丹师在炼丹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丹炉居然屡屡炸裂,后来这位前辈专门研究一番,确定是因为其中的硝石、硫磺等物受热后发生的爆炸。只是因为这些东西与炼丹无关,所以炼丹师也只是在其手记中稍微提及了而已。方才听大人一说,我在想,大人说的这些东西,或许正是这位炼丹师提到的。”
李无解听过,不停地点头,“火药,火药!可不是涉及一个‘药’字,而这火药,不正是这些所谓的炼丹师最初发现的吗?”
“嗯,你说的应该确有其事,想来那位炼丹师在炼丹的时候,因为一些药材碳化,再加上硝石和硫磺,刚好具有了制造火药的基本条件,所以才发生了爆炸。既然如此,本官就着你与朱六一起,试制火药,试制出来后,便试着将火药填入朱六造的爆竹,不妨试着在一头接上燃线,这样可以引燃其中的火药,让竹枝爆裂,想来比单纯将竹枝扔进火里这种爆竹方便多了!”
“是,大人!”朱六和景慕白双双领命。
而在一旁的王小凯听了,突然内心一动:“火药填入竹枝,点然后竹枝会爆裂,那么填入铁管之中点燃呢?”这般想着,王小凯看了一眼端坐椅子上的李无解,“难怪无解会提到造什么火枪,看来无解早就有了想法了!只是,无解这脑袋瓜到底怎么想的,怎么什么都能想到!”想完,王小凯忍不住撇头看了一眼不远处,一个个在公输墨带人建造的训练器具下训练的士兵,那些器具,也是李无解想出来的。
回到正题,李无解此刻所站立的地方,本就是西市附近,人来人往甚是热闹。而噼里啪啦一阵爆响之后,更是吸引来了更多的围观者,都在稀奇地看着。
小楼下面,正门之上,一个巨大的牌匾正被一块红绸遮盖住。本来,李无解还想来一个剪彩仪式的,不过,李无解在长安城认识的人不多,怕是没有几个人愿意来,剪彩仪式也就作罢了。当然,出于礼貌,李无解还是给高力士、李林甫、杨钊几人送去了请帖,不过几人都没有亲自来,但却派来了代表送来了贺礼。
“吉时已到,揭匾帘,开红门!”一旁负责司仪的是杜甫,老人家此刻穿得干净利落,而且神色也好了起来,脸上的愁苦之色早就不见了模样。
喊声刚过,就见原先就站在店门两侧的两个盛装的女子伸出玉手,抓住红绸的两头,笑意盈盈地面朝观众,稍一用力,覆盖在门匾之上的红绸被揭了下来。
“京都大酒楼!”围观人群中一些识字的人下意识地念出声来,不过接下来的反应却是:“这又是什么东西?”
吱嘎声中,两扇木门又被两个丽人推开了。
似乎是知道众人有疑问一样,李无解站了出来:“各位乡亲父老,各位远道而来的朋友,本人为此京都大酒楼的东家,今日本酒楼开业,所有菜品都打五折,而且本店提供高级住宿服务,南来北往的客商朋友,您在这里,将会体验到宾至如归的感受。接下来,欢迎大家参观本酒楼。”
李无解说完,这才示意一旁邀请来的一些人进酒店。高府管架高福安,李林甫的儿子李岫,杨钊的胞弟杨鉴,还有韦济的儿子韦淳等。
几人刚刚到了店门口,两侧站立的两丽人双手相交贴在腹部,弯腰鞠躬,清脆地叫了声:“欢迎光临!”
“哦?”几人眼睛齐齐一亮,李林甫的儿子李岫忍不住惊奇道:“李兄这番安排倒是新奇啊!”
“哈哈,能入得了几位的法眼就好!”说着,示意几人进楼,而在楼中,没五步一隔,或楼梯口,或柜台前,都有丽人站立,只要有人经过,都鞠躬后来一句:“欢迎光临!”
几人适应过来,也都纷纷微笑着频频点头,似是在回应丽人,又似是在赞赏李无解独具匠心的布置。
其实这样的布置,对李无解来说并没有多少高妙之处,只是将21世纪时一般酒楼的布置复制过来,不过因为时间仓促和一些工艺不足,顶多做到了照猫画虎的地步,但即使这样,也叫处在八世纪的这群人惊叹不已。
“几位,请进包间!”
“李兄请!”
谦让一番,几人进了包间。只见一间雅室,装修倒是并不奢华,但却极为雅致,中间一张圆桌,奇怪的是,圆桌上还设有一个木制的圆木盘。
众人坐定,又是丽人抱着一个本子上前来。“几位客官,想吃点什么,这里有菜单!”说着,将抱着的本子递给了坐在最外边的一个人,却是韦济的小儿子韦小宝。
没错,这韦小宝的确是户部侍郎韦济的小儿子。当时韦小宝在李无解面前自报家门的时候,李无解神情有些好笑,弄得韦小宝还暗自奇怪。
当然,李无解也知道,此韦小宝并不是彼韦小宝,只不过是同名而已,所以最终忍住心中的笑意,客气地招待起来。
“各位,我离我最近,我先看看啊!”韦小宝知道其他几人都有些地位,但忍不住好奇之心,拿到菜谱之后便翻看起来,边看还边念叨:“麻酱菠菜,炝拌藕片,香椿拌香干,椒盐蘑菇,椒盐排骨,红烧肉,酸菜鱼,香菇青菜,红烧素鸡……”
最终,满满的一桌子菜,众人都未曾见过,所以吃起来也都是第一回,并挑不出毛病来,而至于李无解,各样菜都品了一口,然后回味着一些菜的不足之处,打算下来再跟花重金才其他地方聘来的厨师再提示一下。
至于圆桌上还加一个高出来的木盘,众人也都明白其作用了,却是通过旋转木盘,可以让自己夹到对面的菜,而不用再起身伸胳膊了,尤其是穿的衣服普遍袖口宽,很容易沾到其他菜或者带倒酒杯之类。
杨鉴一边吃着,一边心想回到府中后也给家里做一个这样的餐桌出来。至于其他人,差不多也生出类似的心思。
“诸位,觉得在下这酒楼如何?”杯盘狼藉后,几个人都靠在椅背上,摸着肚腩,李无解也是。不过李无解却有另外目的,所以开口询问几人的感受。
“说实在,李兄这酒楼的诸多奇思妙想,尤其是桌上这些菜品,我等此前都是闻所未闻,李兄能够想到这些,让为兄佩服不已啊!”李岫首先开口。
“就是,就是!”杨鉴连连点头,“想必以李兄这般设计,将来必定顾客盈门,定能赚个钵满盆满了!”
其他人听了,也都纷纷点头。
“赚钱嘛,我想必然是会赚一些,而且我这酒楼还提供客房服务,以后还会涉及另外一些名堂,只是人手还在培训中,另外就是资金还有些欠缺,所以一时无法展开!”
“哦!”高福安一听,眼珠一动,“李朗将不知还缺多少资金,我可以向我家老爷报一声,看能不能跟李朗将借一些应付眼下!”至于高福安之所以这般说,当然是得了高力士的嘱托的,便是李无解有什么需要之处,能帮便帮。
其他人见了,也都开口,表示愿意解囊相助。
李无解抱拳施礼,朝着几人感谢道:“多谢几位的厚爱,只是这借钱之事,无解并无想法,不过,”李无解逐一看过众人的脸,“在下倒是有个想法,跟几位说道一二!”
“李朗将有话但说无妨!”李岫袖子一挥,大声道。
“嗯,在下想说的,所谓有钱大家一起赚。但是在下并不想直接跟诸位借钱,但诸位却可以投资在下的酒楼生意。就是大家各出一些钱,然后统一由我负责运营酒楼的生意,而等酒楼赚了钱,再根据大家出钱的份额多少分成,诸位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