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了冷清秋和小月儿的院子里,再冷清秋和小月儿等被关起来不过两个时辰,就传出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小锦虽然努力地在安抚,然而似乎并不起效果。
屋外,此时正守着的是兄弟几人中的老五不闻,以及在黑刃离开时指派来的老三多听。听到了屋内婴儿的啼哭,不闻竟然一阵失神,不过很快就被身旁的多听抱怨的声音唤回来了。
“哎,真是吵人,如果不是还没拿到那物件,我早就进去将他们大卸八块了!”
不闻抬头一瞧,就见自己这位三哥居然满脸残忍之色,一副嗜血模样,心头一惊,赶紧劝说道:“忍一忍吧三哥,大哥可是没说要撕票,只是让我们看着她们而已!咱千万不能坏了大哥的事!”
“嘿嘿,你别忘了我这多听的名号是怎么来的了,我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次只要一拿到那物件,立马就要”多听说着,做出来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为什么,她们顶多只是女人孩子!”不闻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咦,我说老五,你不是从来都是只要是大哥的意思,只管执行就是了吗,怎么今天居然这么罕见地问了个为什么,啧啧,这可是与你的名号不符啊!”
“哪里,三哥,那算了,我不问了!”
“不问了也行,麻烦五弟你进去看看吧,让小孩别哭了。哼这小孩子哭得吵得我脑仁疼,我怕我进去之后忍不住杀人!”
“好!”
不闻进了屋,好一阵儿后,小月儿的哭声低了些。咯吱一声,屋门打开了,不闻的身子出来了,不过其后却跟着另一个小小的身影。
“啧,我说怎么回事啊老五,你怎么将她带出来了!”多听听到声响回头一看,看到了不闻身后的小锦,不禁发恼。
“三哥,那小孩子之所以哭也是饿了,咱不让她吃点东西,估计会一直哭下去的,所以我擅自做主让这个丫头出来,去厨房弄点面糊糊之类,看能不能吃了让她安静会儿!”
“哦!”多听点点头,“那你去盯着这丫头,以免她跑了!”
“还是三哥去吧,我估摸着这小孩子的哭声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止息,莫再惹恼了三哥!”
“也好!”多听思索片刻便答应了,“那丫头,跟我来,估计你还不知道厨房在哪里呢!”
小锦一听,赶紧下了台阶,跟上了已经转身朝厨房走去的多听。
不闻看到二人的背影远去,思索片刻,便又折身到了屋门前,打开屋门,却并未进去,只是看着屋内,沉声道:“姑娘,如果我将你们放了,你家那位大人还会为难我等吗?”
“这位大叔,我向你保证,只要你将我们放了,无解一定不会再为难你们的!”
“哼,空口无凭,你又如何保证?”
此时房间内,被绑住的冷清秋已经被解开了绳子,而且冷清秋正抱着小月儿,轻轻地安抚着。也许是因为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小月儿的哭声渐渐低了下来。
“这样吧,大叔,你如果不放心,可以先将小锦和小孩子放了,我来做你们的人质!无论如何,还请大叔不要为难小孩子,她只是才六个月大的婴儿而已!”说着,冷清秋的话音有些哽咽,眼眶含泪,热切地望着不闻。
不闻看到这般场景,竟然一阵神恍,似乎,一幕熟悉的场景出现在了眼前,那时候,也是一个年轻妇人,怀抱着一个婴儿,婴儿的啼哭声犹在耳边,年轻妇人苦苦哀求的神色那么清晰。
“大哥,求求你们,放过孩子吧,他什么也不知道,即使长大了,他也什么也不知道!”然而,对面的蒙面人中,一个恶狠狠地声音喊道:“大哥,斩草除根!”
“哎!”蒙面人中领头之人听到这个声音,叹息一声,手起刀落间,便将年轻的妇人斩杀于倒下,同时,婴儿的啼哭声也没有了。
“好!记得你说过的话!”不闻的声音有些沙哑和发涩,低着头,继续道,“到时候我会放了那丫头和小孩子,不过会留你做人质,希望你在那李无解心目中有分量吧!”
冷清秋一听这话,面上一喜,“大叔放心,我虽然还未曾嫁入李家,但将来也必定是李无解堂堂正正的妻子,在他心里,绝对是有分量的!”只是这般说着,内心却嘀咕:“无解他,真的会在意我吗?”
李府,偏院之内,一间客房中,李白正被杜甫领着安置了下来,念李白一路劳顿,杜甫只和李白稍谈了一会儿便出了屋门,又往李无解所在的正厅而去。
然而就在杜甫出门不一会儿,李白却并没有休息,而是叹息一声,开始坐在床沿儿上发呆。良久,一声更长的叹息声从房间内发出。只见李白似乎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将手伸进了怀中,再掏出时,手中便多了一个香囊。
李白解开了绑在香囊上的细绳,而后提起香囊,将香囊中的香料倾倒在桌子上,随着香料,一个被卷成一团的物体也一并被倒了出来。
李白将香囊袋随手搁在桌上,将那团物体捡了起来,慢慢地打开,就见和李无解手中藏宝图质地一样的另一份藏宝图,赫然出现在了李白的手中。
竟然是藏宝图的一部分,当然,为何会出现在李白的手中却不得而知。
李白细细地端详着手中的藏宝图,神色复杂,但不知内心作何想法。
“哎!”又是一声叹息,李白将藏宝图折叠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再装进香囊里,而是放在了桌子上。只见李白从座位中起来,背着手,低着头,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最终,李白停在窗前,透过窗户望一望外边,怔怔出神。
曾经,也有过一次这样的场景出现。那时候,李白还年轻,但是已经离家许久。一日,李白客居他乡,住在店中。夜幕降临,一轮圆月升起,李白洗漱完毕,解衣欲睡时,突然发现月光穿透窗户照在床前,那一刻,李白突然怔住了,他定定地望着地上的斑驳月光,又忍不住回头望向窗户。窗外,月圆如玉,皓洁清冷。那一刻,无尽的乡思涌上李白的心头,化作了流传千古的名句:“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然而此时,纵使内心思绪万千,但李白并没有任何诗意可以抒发。他想起了祖辈流传下来的种种言说,不由得心思万千。
正厅内,李无解正皱着眉,一只手下意识地摸着下巴,一边细细地听着彭飞的汇报,并不时打断彭飞,询问几句。
“你继续说!”李无解吩咐道。
“是,大人!”彭飞继续道,“属下等人一路紧随在那人之后,快到了光福坊时,本来那人还未发现我等,只是突然原先见过的那个大胡子出现了,属下猛然发现不对,当即驱马追去,只是不曾想那二人反应太快,在大街上横冲直撞纵马狂奔,属下追了半截,最终失去了他们的踪迹。”
说完,彭飞有些汗颜道:“都怪属下等人轻敌了些,未能早早发现不寻常处,以致跟丢了,请大人责罚!”
“光福坊!”李无解一听,正在想是不是那些人就处在光福坊,就听到彭飞请罪的声音,于是打断了思绪宽慰道:“你们也是尽力了,何来责罚可言!只是以后切莫再轻敌,而且我对你们情报科颇为倚重,希望你们总结这次教训,好好反思反思!”
“是,大人,谢大人!”彭飞听到李无解不予怪罪,一个忐忑的心终于踏实了。
“你先下去候着吧,其他人有消息了立马通知我!”
“是,大人!”彭飞转身就出了正厅,他还要去探听消息,因为另外的同伴此时正在长安城不停地寻找呢。
“看来,弄不好的话我们真的就要拿着藏宝图去交换人了,只是就算我愿意交换,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真的放人啊!”看着彭飞的背影出了屋门,李无解无奈地叹息一句。
“本来以崔毅云所说的那人,我原以为这些人或许只是受人之命图那藏宝图,而刚才一听彭飞所说,似乎这些人大有来处且十分警惕,而这种人做事,往往十分极端,所以”一旁座位上的郭楞子倒是罕见地说了一句,虽然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李无解听了,脸色顿时一黯。
而在离光福坊隔了好远的地方,多福与恶面正在一处宅院内,但却并不是那处禁了冷清秋和小月儿等人的院子。
此时多福还没有定下神来,只觉得心口砰砰直跳。
咯吱一声,院门开了,却又很快关上了。多福站在院子里,直直地看着沉着脸进来的恶面,一副询问的表情。
“无事了!”恶面罕见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是要微笑一下,不过那张似乎面瘫一般的脸却没有做出微笑的表情来。
多福听了,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四哥,对不起,我我”说着,神情有些黯然。
“没事,你只是第一次做事,难免出纰漏,以后多注意就是了!”恶面拍拍多福的肩膀,安慰一句。
“就怕让大哥失望了!”多福依然情绪低落。
“没事的,大哥那边也是怕你出纰漏,所以才让我跟着弥补的!放心吧,大哥不会怪你的!”
“嗯!”多福点点头,“那我们如今怎么办,去找大哥他们吗?”
“不用,我们今天就住这里,明日等大哥他们与对方交换的时候我们再去!”
“哦,好吧!”多福点点头,“那我去把马儿拴好,再给喂点草!”说完,转身就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