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097章 当阴谋变成阳谋(1 / 1)正眼说虾话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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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城,南郊之地,算得上是太和城的富庶之地,这里多有贵族建府立邸,从而带动了此处的商业,形成了一条贯通南北的街市。

街市的正中央,一座酒楼特别显眼,只见此酒楼在两层砖石结构的基础上,顶层巧设出两层竹楼,竹楼中身着彩衣的女子端着杯盏酒盘来往穿梭,伴随着阵阵丝竹之声,让人颇有如临仙境之感。此处所在,正是太和城赫赫有名的鼎记酒楼。

此时,在鼎记酒楼西北角的一处雅室,临窗设了一张桌子,至于坐在其上推杯交盏之人,正是南诏国二王子阁诚节与大唐使者汤嘉泽。

“汤大人,觉得酒菜还合胃口?”阁诚节又替汤嘉泽斟满酒杯,脸上满是笑容地问道。

“挺不错!”汤嘉泽颔首称赞。

“那汤大人不妨多尝尝,这些可都是我南诏国特色美食,想必大唐境内十分少见!”

汤嘉泽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不过还是动筷子夹起了眼前盘子中的油炸竹虫,塞进嘴里品尝了起来。

吃完了这个,也算是所有的菜都尝了一遍。汤嘉泽这才放下筷子,看着对面的阁诚节,“殿下既然约老夫前来,怕不只是为了吃喝吧?”

“汤大人哪里的话,本王请汤大人来,只是与汤大人一见如故,哪里还有目的不成!”

“殿下这话不实吧,早上时我可是见殿下与我们那位李无解将军相谈甚欢,倒是一副一见如故的模样啊!”汤嘉泽大有深意地说了一句。

“哈哈,怎么会!”阁诚节依旧满脸笑容,“那李无解,一看就不如汤大人这么好交往,所以当时本王也只是虚与应对罢了!”说着,自己端起了酒杯,又示意着桌前的酒杯道,“汤大人,请!”

“所谓真佛面前不说假话,殿下有什么话不妨直说!”汤嘉泽并没有端起酒杯,而是看着阁诚节直接相问。

“呃”阁诚节脸上的笑容有那么一瞬变得僵硬,不过很快又春风满面,“汤大人真是快人快语,那本王也就不遮遮掩掩了!”说着,将手中的酒杯掼在桌上,抬起双手,啪啪拍了两下。

咯吱一声,雅间的竹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从外进来了一人,只见此个头较一般人高处不少,而且观其面相,给人以粗鲁笨拙之感,不过从其闪烁着精光的眼神可以看出,此人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粗笨。

“是你!”汤嘉泽看到此人,眼睛一眯,下意识地叫出声来。

“是我!”来人微笑一声,朝着汤嘉泽和阁诚节颔首道:“图鲁见过汤大人,见过殿下!”

“你真叫图鲁!”汤嘉泽讶异一声。

“是,小的的确真叫图鲁,当日在礼宾苑用的就是真名,用假名的话,就怕出错!”图鲁憨笑一声,解释道。

“你倒是挺小心!”汤嘉泽哼了一声,嘴角带着讥诮,“你的伤好了?”

“怎么会那般快!”图鲁苦涩一笑,试着举了下右臂给汤嘉泽看,结果疼得龇牙咧嘴。

“好了,接下来就由我和汤大人谈事情了,你下去到门外候着吧!”

“是!”图鲁恭敬道,朝着阁诚节和汤嘉泽颔首示意,却是不敢轻易乱动那只受伤的右臂来施礼。

至于此时,汤嘉泽也就明白了二王子阁诚节为何刻意叫自己来这里了。

原来,当日入住礼宾苑后不久,便收到了此前派到南诏国的人送来的消息,消息很简单,便是南诏国老国王去世后,坊间传闻大王子阁罗凤非老国王亲生。听到这些,再加上当日在礼宾苑前的一场争锋,善于玩弄阴谋的汤嘉泽迅速在其中闻到了不同寻常的气味。而后,汤嘉泽按照一贯的王子争权的套路询问了一些事情,结果送来消息的人的一番回答,无不印证着一场围绕南诏国国主之位而展开的兄弟间的厮杀。

“何不借着这次纷争解决了我与李无解的事呢?”汤嘉泽计上心头。汤嘉泽心中明白,往往越乱,就越容易乘乱而作,乱中取利。

汤嘉泽其实毫不在意由谁来做南诏国之主,但他知道,如果此时大唐的诏书一宣,钦定了阁罗凤,那么,自己乘乱而作的计划就无法施展,所以,在遣走了送来消息的人后,汤嘉泽就来到了一直看管着诏书的朱文辉住处,想要设法拿到诏书。本来汤嘉泽以为会费一番唇舌,甚至迫不得已,他都打算让朱文辉消失的,结果哪曾想得来全不费功夫,那朱文辉竟然将诏书挂在了屏风外,自己取洗澡了。

拿到了诏书的汤嘉泽站在朱文辉的住处正高兴呢,却不曾想此时那名叫乌涂的小侍哼着不知名的歌调儿出现在了眼前。

乌涂此时手捧着一个托盘,里头放着几碟菜和一壶酒。当乌涂看到汤嘉惠时,微微一愣,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还疑惑地左右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对,就要开口问一声,结果不曾想一个“汤”字出口,对面的汤嘉泽竟旋风一样地冲了过来,一掌就盖在了乌涂的脑袋上。

乌涂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痛,当刻就被汤嘉泽内里震死了。汤嘉泽一手托住了乌涂手中的托盘,右脚一抬,在乌涂的尸体即将倒地的时候,用脚背将其托住,又慢慢地放倒在地。

如此这般后,汤嘉泽观察了左右,发现屋中的朱文辉那里并没有动静,四周也静悄悄的,于是将诏书塞进自己怀里,这才从容不迫地处理起眼前的尸体来。

只是,汤嘉泽没有注意到,此时,正有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在旁边一棵大树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时,树上之人正是图鲁。

他原本以为诏书会在汤嘉泽身上,所以一直紧紧地跟着汤嘉泽,对于汤嘉泽见人,以及到朱文辉处偷出诏书等,他一一看在眼里。本来,他以为汤嘉泽只是一个文士,结果不曾想刚才却看到了汤嘉泽显露身手杀人的过程。这一发现差点将图鲁吓得惊叫出来。此刻,他屏息凝神地躲在树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地上,汤嘉泽也不管此时死去的乌涂还怒睁着双眼,一副死不瞑目的可怖表情,思索片刻,便将乌涂的上衣撕开,将其脑袋包住,以免七窍中流出的血留下痕迹,而后,便一手提着乌涂的尸体,另一只手依旧端着托盘,便离开了此间。

树上的图鲁见汤嘉泽离开了,终于松了一口气。深吸了几口气,按捺下内心的震撼,图鲁又不禁犯愁:自己到底要不要跟去?踌躇也不过一瞬的功夫,图鲁一咬牙,纵身从树上飘下,追着汤嘉泽而去。

汤嘉泽提着人,绕过一片竹林,来到了一条小河旁。汤嘉泽先将手中的托盘扔进了河里,其上的一些菜倒是漂了起来,不过却引来了一群鱼儿,瞬间就吞了个尽。至于盘子和碟子之类,则沉到了水底。然而汤嘉泽并没有注意这一切,而是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块大石板,将其裹进乌涂的衣服里,再用腰带绑紧。

做完这一切,汤嘉泽直起腰来,似乎是在审视着一般,细细地看了看,这才抬起脚,只一脚,就将乌涂连带着大石板踢进了河里。只见乌涂的尸体在水流的冲击下只漂了短短一段距离,就咕嘟嘟地沉到了河底。

静静地在河边呆立一阵,汤嘉泽转过头,面无表情地就朝来路折返而回,只是,刚走了两步,汤嘉泽突然身体一斜,朝着右边斜飞而去。

突然,汤嘉泽右侧不远处,一篇杂草中飞出一块大石,接着,图鲁的身影出现了,不过此刻,图鲁并没有往前冲,而是急速后退。

砰的一声,迎面飞来的大石被汤嘉泽一掌击碎,碎石四散而开,而看到要逃走的图鲁,汤嘉泽顺势抓住了一块被击碎的碎石,朝着图鲁的后脑勺就扔去。

奔逃中的图鲁听到碎石破空的声音,下意识地一提速度,又一侧身,结果本来要击中起后脑勺的石头,因为重力下沉和图鲁侧身的举动,击在了图鲁的肩膀上。

奔跑中的图鲁肩膀吃痛,心里越发忌惮,奔逃得更快了。只见图鲁咬着牙,扶着肩膀,瞬间就消失在了杂草深处。

汤嘉泽见此,收住了追击的身体。汤嘉泽想着方才一瞥间看到的那张脸,似乎并不像是南诏国的人,所以便放弃了追击,而是继续折身返回了甲秀馆。

图鲁出去了,雅间的门关上了,房间里只剩下汤嘉泽和阁诚节二人。

“好了!”阁诚节首先发声,“既然汤大人已经认出了图鲁,看来我们就可以谈合作了!”

“哦?二殿下莫非真的想要做南诏国之主?”

“当然!”阁诚节一听,表情有些复杂,“想必汤大人已经听闻了,那阁罗凤并非我父亲亲生的传闻,这件事本王可以作证,那阁罗凤,的确非我父王亲生,而且”似乎是难以启齿一般,阁诚节有些恨然和无奈地说道:“而且那阁罗凤,竟然是当时的王后乘我父亲征伐其他部落之时,与人私通而生!”说完了,阁诚节一脸的愤怒和不甘。

“如果此事是真,那果真”果真是什么,汤嘉泽并没有说完。

“此事绝对是真!”阁诚节一脸肯定,继而昂首傲然道:“南诏国本是我父王一手创立,如今却要被一个不是他亲生的野种继承,这等事情,我阁诚节万万不能忍受!”说着,阁诚节放平高高抬起的头颅,看着汤嘉泽道:“本王要与汤大人做个交易,希望汤大人能够帮忙,就当此诏书被盗,如今先不宣,同时,本王会全力夺得南诏国的控制权,然后自然会向大唐皇帝禀明实情,然后让大唐皇帝来决断,大人以为如何?”

“这个嘛”汤嘉泽面带微笑地看着阁诚节,不置可否。

“汤大人尽管放心,本王只要汤大人将手中的诏书先不宣而已,并不会在其他事情上为难汤大人。只要汤大人给本王半月时间,本王就能取得南诏国的控制权,那时候,他阁罗凤已不存在,大人只要事情禀报即可!”

汤嘉泽点点头,也不再看着阁诚节了,而是盯着眼前桌上的几道菜,一边啧啧地嘬嘴,一边皱着眉头,一副思考的模样。

“当然,为了表示诚意,我已经叫人备了一份大礼,此刻就在楼下,已经装上了马车,汤大人只要点头,可立马叫你的人送回到长安城去!”说着,将一张纸递到了汤嘉泽面前。

汤嘉泽眯眼一看纸上的内容,顿时脸上如绽放了一朵花一样,满是笑脸,“殿下如此厚礼,汤某就却之不恭了!”

“哈哈!汤大人答应便好!”阁诚节见此,也高兴起来,朗笑一声,举起了酒杯,“汤大人,既如此,就让我们干了这杯酒,祝我们合作愉快!”

“慢着!”汤嘉泽突然叫了一声。

“汤大人莫非要变卦不成!”阁诚节脸色一阴,有些不悦。

“怎么会!”汤嘉泽摇摇头,“只是我突然想到了,还有一个条件没提!”

“哦,汤大人请说!”

“我要”汤嘉泽说着,将身体往桌子靠了靠,低声道:“我要殿下设法将那李无解咔嚓!”说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嗯?”阁诚节惊异地望着汤嘉泽。只见此时汤嘉泽已经举起了眼前的酒杯,正微笑着示意阁诚节。

良久,阁诚节一番挣扎,最终一咬牙,哼声道:“好吧,既如此,就多加一条!”说着,也不看汤嘉泽,而是举起酒杯,一下子就将一杯酒灌进了嘴中。

“哈哈!殿下也不用这般苦恼,”汤嘉泽喝完酒,放下酒杯,春风满面地笑说道:“此事,也是我与那李无解有旧仇,如今借着南诏的形势,顺道解怨仇而已。当然,也不会只叫殿下替我办事,我的人,自然会出面的,而且,有可能的话,我的人还可以出面帮帮殿下的!”

听到这里,阁诚节绷紧的脸突然放松下来,那满是不甘的眼神,突然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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