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的刺客,李无解的侍卫们迅速做出了反应,六人将李无解护住后,另外七人都围了上去,与刺客缠斗起来。
当然,在这些侍卫眼中,这些突然出现的人是刺客。但在李无解心里,却并不这样认为。因为,当所谓的刺客出现的时候,最初针对的目标不是他,而是他身后的图娅。
当时,“刺客”冲上来时,也并没有举着刀,而是伸着手,试图拉走图娅,但图娅似乎下意识地躲开了,然后李无解当即横挡在图娅身前。
就因为李无解这般动作,似乎激怒了“刺客”,于是,“刺客”才拔出了利刃长刀,打算威胁李无解放人。
但李无解的侍卫们不管这些,就在五名契丹人中两人拔出腰间的刀时,他们迅速做出了反应。
其实,缠斗到这会儿,云岩也十分苦恼。他本来带了四个族人出来,此时恰巧看到了与李无解在一起的图娅,于是本着择日不如撞日的原则,云岩当即靠向图娅,拉住图娅的手臂试图就跑,但图娅却陡然一甩,将云岩的手甩开了。
云岩有些奇怪地看着图娅,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当图娅身旁的那个汉人突然将图娅的手拉住,护在图娅身前时,云岩只觉得怒从心起。他拔出长刀,刚举起要指向汉人的面目威胁一番,不想斜刺里冲出了另外的汉人,直接拿刀就劈。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云岩内心焦灼。他可是瞥眼看到,那汉人周围还有另外六人的,如果他们再上来的话,生擒自己绝对不在话下。
身后,塔乞正远远地缀在李无解身后。本来,前番的时候,李无解与安禄山频繁见面,因而乞塔一直没有办法接近李无解。今日的时候,在边令诚出现后,希吉便跟着去了,而至于他,则继续蹲守在驿馆附近,直到李无解出现。只是,在跟了李无解没多久后,乞塔突然发现另有一拨人也在跟踪李无解,于是更加小心了。
但此刻,看到突然出现的云岩,乞塔看了看也愣怔在一旁的那名跟踪李无解的人,有些犹豫要不要前去助力。
然而就在乞塔犹豫的时候,云岩却早已生了离意。拼命地攻出几招狠招之后,云岩大喝一声“撤”,便率先退出了战圈,转身就跑。其他几名族人见了,也都纷纷猛然发力狠拼几招,然后转身就跑。
“不用追了!”李无解突然叫了一声,几名试图lnji的侍卫见了,这才收住了步子,狠狠地盯了几眼,回转身子,来到了李无解跟前。
“大人!”几人叫了一声。
“今日就到这里吧,回去了!”李无解说着,转身看了一眼图娅,图娅见了,赶紧低下头去。李无解冷笑了一声,便率先往回路而走。崔毅云等人一看,纷纷跟了上去。
图娅犹豫片刻,还是跟在了一众侍卫身后,默默地走着。当路过乞塔身旁时,发现正在望着她的乞塔,瞳孔猛然一亮,不过又迅速以微不可查的动作摇了摇头,就继续追着李无解前去了。
希吉跟了边令诚一路,从范阳城一直往北,到了如今的雄武城。不过,面对雄武城里驻扎的兵营,他却没有办法再进去了。
但是,仰仗着与送萝卜的这对父子的关系,特别是在这对父子一番恳求之后,兵营守大门的士兵倒是却让边令诚进了兵营。
“老哥哥,谢谢您了!”进了兵营后,父子两人刚刚从边令诚那匹马的马鞍上将两副担子卸了下来,放到地上后,中年人便跟边令诚拱手感谢。
原来,这一路几人走着,见父子二人挑着担子沉重,于是边令诚提议二人将担子架在马鞍上,然后父子两人再站到马身两侧用手握住筐绳,这样二人就不用挑着担子一路走还要时常停下来歇息了。
陡然感觉到压在身上的重量轻了,边令诚的马儿下意识地抬了抬腰,打了个响鼻。边令诚见了,一边抚摸着马脖子,一边笑呵呵地说道:“你也别客气了,也没帮多大的忙!”说着,看了看周围,“你们先去送萝卜吧,我自己走走!”
“哎,好嘞!”中年男子说着,就准备挑起担子,“那老哥哥您自己转着,等我们送完了萝卜,看能不能再碰上您!”
“嗯,好!去吧,去吧!”边令诚摆摆手,示意二人快去。
看着父子二人离去了,边令诚收了脸上的笑容,这才仔细地打量起周围来。只是,在挑着担子的父子二人走了一段距离后,原本有些憨傻的儿子突然开口道:“蔡将军,您说这个死太监也真是笨啊,倒现在还蒙在鼓里呢!”
“小心说话!”中年男子回头看了一眼,只看见边令诚的后背,这才放心了,回过头瞪了一眼年轻人,“以后说话要注意,幸亏这是咱们的地界,不然弄不好你一句话泄露了咱的身份,耽搁了大人的设计!”
“是!”年轻人嘿然一声,不过还是小声道:“蔡将军,按说小的跟着您很长时间了,像边令诚这样的人小的还真是第一回见!”
“这有什么奇怪的,像边令诚这种人只会待在皇宫里耍耍阴谋,等到了外边,对世俗社会的人事不知,自己满身破绽不说,对其他更是整个一个睁眼瞎,却还自以为是的很!”
蔡将军说完,满脸不屑。至于这位蔡将军的身份,虽然一直名声不显,但却十分被安禄山看重。此人,就是安禄山倚重的情报头子,蔡希德。
边令诚来在左顾右盼中,被一阵杀杀杀的喊杀声吸引着,来到了一处校场的墙外。然而,边令诚却被校场门口的士兵挡在了辕门外。
边令诚绕过了墙角后,看着高高的墙,寻觅一阵,将马儿牵到墙根,与墙并齐后,踩着马镫站上马身,扶着墙就往里瞄了。
“果然!”边令诚看到里头的情景后,心道一声果然,嘴角不由得牵出一丝冷笑。
高墙之内,果然在训练新兵。这些新兵,有的直接还没有军服,依旧是百姓打扮,甚至有些人手中还没有长枪,只是自己拿了一根长棍代替。就是这些人,在最前面一个校尉的一声声口令中,不停地变换出刺、劈、撩等战术动作。其动作整齐划一,声势雄壮震天。
突然,中间队伍中一个百姓打扮的新兵转错了方向,结果将长棍对准了另一名新兵,甚至棍尖直接划过了其胸口。
周围几人看到了,不由得惊叫一声。而惊叫声影响了整个队伍的节奏。
“赵二宝,你怎么回事?”站在最前的校尉看到了问题所在,怒喝一声。
“将军,我”赵二宝刚要辩解,但校尉却直接喝令道:“来人,二十军棍!”
赵二宝低着头,不再言语,接着,就被校尉身后的两个侍卫架着胳膊,来到了校尉的身旁,并按着趴在了一旁的一条长凳上。
在其他士兵的围观中,只见一个侍卫操起长凳胖的一根木棍,抡起木棍啪啪啪地就打在了赵二宝的屁股上。无论从早已备好的板凳和木棍看,还是从无动于衷的其他士兵看,似乎这种处罚在他们中间十分常见。
处罚还在继续,赵二宝终于痛得忍不住叫出声来。
“哼!”看着这一切的校尉不再观看,而是将目光扫向下首的其他士兵,沉着脸色,大声地道:“我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在私底下骂我不讲人情,但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们,既然来当兵,就统统给我忘掉什么是人情。因为,敌人从来不会给你讲人情,也不会因为你讲人情就放你一马!”
说着,看了一眼已经受完惩罚的赵二宝:“战场上,你们只要记住一条,那就是杀!”这般说着,又转向其他士兵,大声喝令道:“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要杀,只要还没死透,就得杀,你们,能不能做到?”
“能,能,能!”底下的士兵纷纷举起长枪,大声喊道。
“嗯!”校尉看着这些士兵,严肃地道:“你们,肩负着节度使大人的期望”
听到此处,边令诚心道一句“终于来了”,赶紧支楞起耳朵细听起来。
“你们,更背负着家人的期望,甚至”校尉说着,咬了咬牙,声音不再昂扬,而是显得有些低沉,“甚至你们还一个个背负着仇恨!”
一句话说完,整个校场突然似乎鼓荡起了一股死灰之气一般,变得十分压抑。
“赵二宝!”校尉突然咬着牙大叫一声。
“是!”赵二宝忍着痛,赶紧站起。
“你是谁?”
“赵二宝!”
“你哥哥是谁?”
“赵大宝!”
“他是怎么死的?”
“被契丹人杀死的!”
“你怎么报仇?”
“杀光契丹人!”
“好!”校尉叫了一声,看着一众士兵道,“我知道你们之中一些人都有亲人被契丹人或者奚族人杀死了,我也知道你们都想报仇,但要报仇,就得凭真本事,这真本事从哪里来?就得从一招一式的练习中来!你们”
此刻,边令诚已经窝着身子,慢慢地顺着墙往下溜了。只是,那满脸的困惑之色,却十分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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