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心中轻叹，低声道：“二十年前，我刚来到西域不久，就遇到了一条遍体火红，能喷毒火的蜈蚣精。那蜈蚣精早在二十年前就被林道杀掉了，没想到它竟是害死大哥和燕大侠的凶手。”

“呃……”乞丐也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最后亦是和林道一般摇头苦笑：“那蜈蚣精吃了燕赤霞和猛蛟，你又杀了蜈蚣精，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林道长叹一声，丢下一锭银子给老农，离开了这里。

……

骑马回家的路上，乞丐摘下腰间的葫芦喝口酒，问道：“侄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林道扭头看着他：“叔父何出此言？”

“看你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傻子也看出来了。”乞丐叹口气：“我是老了，但眼睛还没瞎。你小子到底在想什么？有什么还不能和我说的？”

“让叔父担心了。”林道面露歉意。

“别跟叔父说这些没用的。”乞丐道：“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林道沉吟片刻，随着胯下宝马打个响鼻，低声道：“我想杀掉黑山老妖。”

“黑山老妖？”乞丐略作思索：“地府黑山的贼头？”

“嗯。”林道点点头，道：“我的修为早已超越了黑山老妖。要杀他并不难。”

“确实不难。”乞丐点点头：“不过是地府的一个山贼头子罢了，打发它应该很轻松。”

“嗯。”林道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你什么时候去？”乞丐问道：“要不要叔父帮忙？”

“一个黑山老妖罢了，不劳叔父出手。”林道道：“也不急于一时，我想陪您在家好好过几年清净日子。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出手。”

“随你。”看到林道眉眼舒展，乞丐呵呵一笑，“我这年纪也该颐养天年了。”

林道若是杀掉了黑山老妖，立刻就得回归仙剑世界，这么多年来，林道第一次过上了又长辈的生活，家里有个有趣的老人也不错。

“叔父，你到底多少岁了？”这一直是林道想知道的，乞丐从没说过他的年龄。

“你觉得呢？”乞丐笑道。

乞丐看外表五十岁上下，林道和他相遇已经六十年了。六十年间。乞丐的容貌、发色没有丝毫变化，时间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林道都怀疑他是不是吃了什么长生不老药？不然怎么会一点老化的迹象也没有？

“叔父应该一百多岁了吧！”林道道。

“嗯，差不多。”乞丐点了点头。

“可是叔父一点也不显老。”林道道：“叔父，你是不是吃了驻颜丹之类的东西？还有没有？分我点。”

“臭小子。”乞丐一棍抽在林道肩上，笑骂：“我哪有那种低级的东西。”

“低级？”林道很惊讶道：“驻颜丹可是高级货，怎么在叔父嘴里就是低级了？难道叔父你还有更好地东西？”

“呃……也没什么。”乞丐干笑两声，见林道直勾勾的盯着他，干咳两声：“我当年在师门学了一些炼丹、炼器和阵法之道，在我的所学中，驻颜丹的确是低级凡品丹药，随随便便就能炼制几千丸。”

“几千丸！？”林道惊呼一声：“当饭吃？”

“……”林道觉得这词很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叔父。”林道问道：“不管什么丹药，总之你是吃了什么才会容颜不变的吧？”

“差不多。”乞丐点了点头。

“那你炼丹、炼器、阵法之道能不能教我？”林道问道。

乞丐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为难之色。

“就当我没说过吧！”林道不想让他为难，揭过了这个话题。

乞丐沉默片刻，从腰间布袋里拿出三个玉简，道：“高级的不能传给你，这些基础的你可以看一看。”

“没事？”

“没事。”乞丐呵呵笑道：“不过是一些粗浅的东西，唬弄凡人还行。遇到稍有修为的同道中人就没什么用了。”

“那谢谢叔父。”林道放心的收下了。

“那叔父今年多少岁？”话题又被林道拉了回来。

“还惦记呢？”乞丐无奈：“你管我的年纪干什么？”

“我想知道叔父还能活多久？”林道道：“如果时间不太久，我想先为您养老送终，再去找黑山老妖。但如果您还有很长时间……我只能另作安排了。”

“……”乞丐眼神有些诡异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道：“傻侄儿，你太实诚了，实诚的让叔父都不知该夸你还是该骂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林道道：“智子是鬼，生命无限，而我有些奇遇，寿命也很长，如果没有太多意外，我想我和智子应该能为您养老送终。但这个时间不能太久，您这么高深的法力，要是还能再活个三五百年，那我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乞丐啧啧两声，道：“那我要是寿命无限呢？”

“那您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

乞丐沉默许久，最后幽幽地道：“再让我想想。”

林道点点头，说了一句让乞丐酸鼻子的话：“在这个世界上，我只剩下您一个亲人了。叔父，不管如何，我都会照顾好你的。”

“臭小子，说那么肉麻干什么？我可不吃这套。”乞丐打马冲到前面，头也不回的远去。

……

数日后，郭北县，宅中。

林道在乞丐的指点下学习着粗浅的炼丹、炼器和阵法之道。但学过之后才知道，哪怕只是最粗浅的东西，也是相当难学的。

这里面涉及了太多的东西，光是打基础，也得打个二三十年。林道还好，他本身就是学霸型的，学的认真，悟性也很高。

……

四十年，整整四十年时间，林道学成了炼丹、炼器和阵法之道的基础，并能够灵活运用。正如乞丐说的那样，这些真的都很粗浅，只能用来唬弄唬弄凡人，遇到有点道行的同行或妖魔鬼怪就不够看了。

虽然不能继续学习精深的东西有些可惜，但林道已经很知足了。至少夯实了基础，未来才有机会学习更加高深的东西。

但是就在他刚刚学成之后，乞丐就留下一封书信，不见了。

书信的内容很短，只有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