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五十一回 醉一宿惊醒梦中人 掩家丑撩起心底事(1 / 1)浔江老鹿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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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在包装班班员们集体合租的屋子里与七对夫妻喝了半夜的酒。为了试一试老马的酒量,完成好班长老江交付的要让老马喝好的任务,七对夫妻轮番出战,他们使用的武器和宝物就是从家乡带来的自家酿制的白酒,七对夫妻正好来自七个不同的地方,酿酒的材料也就随着他们家乡的地域不同有高梁、玉米、小麦、大米、糯米、大麦和荞麦七种,自家酿制白酒用的都是传统工艺,完全是不勾不对的原始酒液,也即是在蒸馏过程结束后得到的原浆酒。不管用的是哪种粮食做酿酒材料,原浆酒都是高度酒,喝了不上头也好、不呕吐也好,但喝多了同样也会喝醉人。老马终于被干倒了,喝到最后舌头也硬了、腿也软了。见老马终于喝醉了,包装班的人七手八脚把老马抬到一张空床上,还帮他放下蚊帐。

酒确实是好酒。老马不晕不吐,一上床就入睡,一睡着就做起了好梦。他梦见高中毕业离开之后再没有回过县城胡莹,一天突然写信过来让马元去省城找她。

梦中的老马回到了五十多年以前,那时他十七八岁,正留在县城等待分配工作。可马元在梦中自己已经是县城里一家餐馆的厨师,他选择这一职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学会烧出各种菜肴,让喜欢美食的胡莹天天能尝个新鲜。马元兴奋的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胡莹,恍恍惚惚记起来胡莹已经去了省城,马元正着急,一名邮递员恰好骑着自行车到了跟前,并递给他一封信,信里面胡莹邀请他去省城玩呢!梦中的马元也不知道是怎么到的省城,也不知道怎么一下就找到了胡莹的家。胡莹的家是一座花园式楼房,马元老远就看见胡莹满面春风地站在二楼阳台上向他招手,开门的是一个老头,说是胡莹的爹,梦中的马元说胡老师一年多没见你就变得这么老了?而胡莹看上去一点都没变啊,圆圆的脸盘还是那么稚嫩、红彤彤的。胡老师问马元找谁呀?马元着急地说胡老师你不认识我啦?我是来找胡莹的。胡老师拦住马元不让进,对他说,找胡莹得去找胡莹的妈妈,胡莹和她妈妈住在一起。梦中昏昏沉沉的马元好像记得胡老师和胡师母已经离了婚,刚才还站在阳台上的胡莹一闪真的不见了,马元急匆匆又赶到胡师母住的房子,不管马元怎么敲门也敲不开,一个人过来告诉他:胡师母和她女儿前两天已经坐飞机出国了。马元一听顿时跌坐在胡师母家的门口大哭,一边哭一边叫:胡师母,你要出国自己去,为何要带走我的心上人,胡莹啊,你回来吧,胡莹啊,你快回来吧。

梦中的老马正哭喊胡莹的名字,迷迷糊糊感觉到身旁有人正在推他。老马睁开眼睛一看:一个身材微胖的姑娘正对着他笑。老马的酒还没醒,此时的他究竟有没有从梦中回到现实谁也说不清,他看着姑娘似曾相识,问她是谁?胖姑娘笑着说:你怎么会知道我真正的姓名?老马说:那你还有假名吗?你的假名叫做什么?真名又是什么?胖姑娘说:假名叫小红,真名嘛,就是你刚才口里面不停叫唤的傅英啊。胡莹?老马模模糊糊的看到眼前这个姑娘脸如满月,眉如弯钩、体态丰满,与年轻时的胡莹却有几分相像,但却多了几分风骚、少了几分矜持。老马问:胡莹,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和你妈出国去了吗?你怎么来的这里?干什么来了?胖姑娘咯咯笑着说:我妈还带我出国呢?我都不晓得我那个十多年没见过面的娘如今在何方?你问我怎么来的?你朋友叫我来的呀!来这里干什么?来这干什么你朋友没跟你说啊?哈哈,那让我来教你吧。胖女孩说完伸出双手来抱老马,用她的嘴唇贴上了老马的嘴唇……

第二天上午,老马人睡醒了,酒也醒了,头虽说还有点昏昏的,浑身却有一种疲劳之后的畅快。老马一睁眼,映入眼中的东西都很陌生,头上一顶旧蚊帐,身下一床破凉席,最让他吃惊的:他身体的腰际以下竟然一丝不挂!昨天还穿在身上的短裤头皱巴巴塞在床头的一个角落里。老马心里大叫一声:有鬼!穿上裤头,扒开蚊帐刚要下床又赶紧缩了回去:他看到了几个女人正在他睡的这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忙乎着。

老马再次躺回到床上后,回想起来了昨天晚上自己和老江等几个包装班的人在一块喝了酒,想必是喝酒之后自己喝醉了就留在这合租房里睡了?老马把床上能找得到的自己昨晚脱掉的衣服和裤子全部穿上身,这才撩起了蚊帐。蚊帐外头,老江还有其他几个包装班的员工笑吟吟的站在床边。

老江先开口:“大哥,昨晚喝的好哇!听弟兄们说你是来者不拒,真是不得了,大哥海量!”

老马说:“昨晚醉了,不好意思,打扰了大家。”

老江说:“大哥你太客气了,要说不好意思也是我们不好意思,让你将就地在这又破又烂的地方睡了一晚。”

老马说:“哪里话?人多热闹,昨晚我睡得很好。谢谢你们了。”

众人一听老马说这话哄的大笑起来。

老江指着另外几个人说:“要谢就谢他们吧,昨天我喝多了,老早上床了,下半场都是这些弟兄们给你安排的。”

“下半场?什么下半场?”

众人笑得更欢。

其中的一个说道:“老爷子宝刀未老,那张床吱吱嘎嘎摇了整整一晚上。”

另外一个又说:“老爷子真的厉害,一边做还一边不停地嚷:过瘾过瘾。”

有人更正说:“老爷子不是喊过瘾,是在叫胡来,嗯,不,好像是胡什么瘾,老爷子你昨晚叫的那是什么意思啊?”

老马明白昨晚是怎么回事了,他又羞又恼,气汹汹的对老江吼道:“你,你们背着我做了些什么?缺德!缺德!太缺德了!我绝不会饶过你。”

老江一看老马说发怒就真的发怒了,一边往后退、一边支支吾吾地说:“我喝醉了,我不知道,大哥,你别找我啊,没我的事。”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溜走,都说不干自己的事。

老马大怒,叫道:“你们都给我回来!都给我说清楚昨晚那姑娘到底是谁?又是谁出的这馊主意?”

众人只得回到老马跟前,一个个低头认罪的样子,七嘴八舌的把昨晚喝完酒之后,他们考虑到整个屋里就老马身边没有女人,所以临时找了个小姐陪老马过夜。并对老马说,在这以前,屋子里如果哪个的老婆不在,也是这么做的,所以都不认为给老马找个小姐陪他过夜有哪里做得不对。

老马气得火冒三丈,但又不好朝包装班的人发,谁叫自己每次在酒桌上都口口声声的说他老马也是打工的出身,做的和想的都和每一个打工的人一样?谁叫自己一再请公司里的所有员工不要把他外人,要有难同当、有福共享?老马现在才明白:同是在底层打工的人,人与人的素质差别还是蛮大的。

老马口中骂骂咧咧,骂了半天也没人回嘴,骂累了之后,没办法,一个人走回公司。

老马一回到公司,便把里里外外的衣服和裤子全部脱下来清洗一遍,把自己从头到脚冲洗了一遍又一遍。昨晚和他在一起的小姐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觉、亲过嘴,做过那种事,想着想着老马恶心的要吐,恨自己昨晚竟然还把她当成是胡莹,瞎扯!仅仅是长得有点像而已,她连胡莹的一只脚指头都抵不上!她只是个小姐,也就是个妓女,老马想起了昨晚上与那女子同床共枕时没有采取任何安全保护措施,一想到这,老马的头皮都发麻了:这会不会染上性病?染上了性病怎么瞒住老婆和儿子?有了性病还能与老婆复婚吗?儿子不是安排好了在三个月后的国庆节期间让他和张大姐复婚的吗?老马本来计划好用两个月的时间与公司里的员工搞好私人关系,暂时不回儿子家中去住。到了第三个月头上,每周最少回去一次,看看孙子,更想看看张大姐,复婚毕竟是他与老伴之间的事,很多事情必须由两当事人商量着办。老马担心如果得了性病不要说三个月的复婚不可能,恐怕是再也没脸面再见到张大姐了。

张大姐很认可儿子对老马工作和生活的安排。和老马复婚的先决条件是老马必须断绝与那位富婆的来往。儿子让他爸到工厂吃住,让他远离繁华和尘嚣,老马应该会收收心。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儿子的工厂还缺管理人员,老马也应该出出力,这样子才更像是一家人。只要一家人的生活走上了正轨,复婚的条件也就成熟了。但是,张大姐反对儿子为他们复婚举行大场面的正式仪式,这么大年纪的人了,结了几十年的婚离了,离了还没几年又要复婚了,本是一桩不光彩的笑话还搞什么仪式去张扬,还生怕人家不知道家里的丑事吗?想到丑事,张大姐心里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心底埋葬的唯一一件没有对马元坦诚相告的往事又涌上心头。

当年的张大姐即城里妹小张姑娘,听从她父亲张老师的安排插队落户到了反修公社的一个农户家,并与这家人认了干亲关系。反修公社是距离县城最偏远的公社,所有的村庄都在山沟里面,而小张姑娘的干爹干妈家又在地处大山最深处的山村。文革时期这个山村设了一个知青点。

胡莹的丈夫朱老板,也即当年的小朱就分配在了这个知青点上。

青年小朱有记事的历代祖宗都是商人,到了他爷爷那一代,全省各地都有挂着他家商号的商店或商场,他爷爷是个当年闻名的工商大资本家,解放初期他积极响应公私合营的号召,将手中拥有的商店、商场和商号全部交给政府干部经营。他爷爷的下一代,即小朱的大伯、爸爸、叔叔和姑姑等都成了自食其力的劳动者,而到了小朱这一辈,除了住的房子比较大、家里的家具比较多;比较好之外,小朱与别的同学相比几乎没有差别,完全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

小朱是各个方面都较为优秀的青年,在知青点的一群知青中间很有威望,他能吃苦、肯帮助人,头脑灵活敢出头露面,长得又高高大大的、而且五官清秀,依着打扮很有个性、往往为其他的男知青所效仿,按现在的话说就是领导了当年山村青年男装的服装潮流,更加让人望尘莫及的是:这些穿在他身上的服装几乎都是由他本人设计和剪裁的。像小朱这样的一个男青年,即使在当时的那个年代也会受到越来越多的女青年青睐,这里面不仅有知青点的女知青,还有山村里的年青女社员,还有插队落户在深山里的城里妹小张姑娘。

城里妹只是听说过小朱,两人劳动和生活的地点不一样,小朱参加知青点的集体劳动,而且住在知青点的宿舍。小张与她干爹干妈家的人共同生活、共同劳动。两人很难得有见面相识的机会。然而,一次偶然的相遇,两人从相知、相识再到相恋,共同演绎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山乡恋情,各自留下了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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