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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满怀虔诚反遭羞辱新仇旧恨义愤填膺

张姑娘判断不了蚂蚱即马公子是真摔坏了脑子还是故意在装糊涂,且又不好意思面对面直接问马公子对她自己有怎样的看法。

张小妹这一夜躺在光明女神以前睡的床上辗转难眠。

张小妹决定对马公子实施考察。思来想去,她终于想到了一条用来检测她在马公子心里占了多大分量的考验题。

第二天天还未亮透的时候,张姑娘就在房内洗刷完毕来到山洞后面找到蚂蚱,说她要回到那娘娘庙中去取来供品做早餐,临行之前特来与马公子告别。

张姑娘想不到蚂蚱随口而出的说道:“好哇,好哇!不过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你仍然坐我身上,我来带你飞过去。”

张姑娘接着说:“不止这一次。以后我想去就去,你还能带着我么?”

蚂蚱说:“带呀!你说哪时候去就哪时候去。你哪天不想去或是吃供品吃烦了我就做饭给你吃。”

张姑娘心头一热,自从她的亲生母亲去世以后谁也没对她说过如此体己的话,张姑娘再也没有在人前有过撒娇的机会。

张姑娘翘起嘴巴问道“做给我吃?你会不会做饭?我喜欢吃什么口味你都晓得么?”

蚂蚱一本正经的回答:“我首先要向你学会做饭。你喜欢吃什么就教我做什么吧,这样不就都行了吗?”

张小妹见马公子说得一脸诚恳、绝无油嘴滑舌的意思,又感动又带点害羞,她脸红了、一直红到脖子根下,一时间想不到其他的什么话,只是又轻又柔地说:“你这只蚂蚱!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既然如此,那我们还不快走?”

马公子乐开了怀,蹦蹦跳跳的领着张姑娘往前走。一出洞口,他就地一滚变成了一只翠绿色、小马驹那般大的蚂蚱,嚷道:“张姑娘,快上来吧,骑到我身上来。”

张小妹横跨于蚂蚱身上。蚂蚱的体温和她的体温融合在了一起,张小妹明显地感受到了蚂蚱脊背上强壮的肌肉。

蚂蚱又在叫:“张姑娘,两腿夹紧点,这样你就不会掉下去。”

张小妹听了蚂蚱说的这话尽管两块脸变得又烫又红,可又不得不按照蚂蚱说的那样去做。

待张小妹坐稳了之后,蚂蚱腾空而起驮了张姑娘往娘娘庙方向飞驰而去。

张姑娘的父亲教书先生和她的后妈张王氏那天傍晚被一阵供品雨砸得晕头转向,又被一束耀眼的光亮险些亮瞎了眼睛。

俩人眼睁睁看着张小妹乘一匹长了翅膀的小马飞了去而无可奈何,且天色已晚又不敢下山,一男一女胆战心惊的躲在娘娘庙中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教书先生因为挨的供品雨较少,他的脑袋先清醒过来,他望着仍处于懵懂状态的张王氏,略带怨气的说她婆娘不应该强迫女儿出嫁,说女儿张小妹肯定是在被逼无奈之下才来到这山野中的娘娘庙,否则一个姑娘家在野外没人管早就会被冻死和饿死掉了。

教书先生的一番话激活了被吓昏了的张王氏,她怒气冲天的对她老公吼道:“你那贱货女儿还会被饿死和冻死?你没见她处处有男人相救?一个不知从哪来的浪荡公子从付员外的手中夺走了她,想必是玩腻了又把她赶出了门,那个贱货才跑来娘娘庙假充送子娘娘。冒充就冒充吧,这个贱货见了父母不仅不以晚辈之礼相见反而对你我施加以馒头和梨子。你看,我的头上被砸起了包,嘴巴和牙齿都被砸出了血。这就是你前面的老婆教出来的好女儿!”

教书先生被他的婆娘抢白,心中仍然怨气未消:“娘子你怎么骂小妹我不说话,可你不能侮辱我那贤惠的前妻。再说,小妹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休要败坏了我家的名声。”

“哈哈哈哈——”张王氏一阵狂笑:“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你还傻傻的想着要保持你家的名声?哈哈,可惜你家那好女儿不是这么想的。你看,除了有外地来的野男人帮她,还有昨天冒出来的妖精带她逃跑。你的女儿张小妹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贱货,是个凡是男人都可以睡的婊子。”

半空中传来一声怒吼:“看我割了你这泼妇的舌头。”

教书先生和张王氏刚想抬起头来向空中看,蚂蚱睁开他的复眼,又是一阵闪亮的光束刺向了两人的眼睛。

只听哎哟一声,庙里地上的俩人用双手紧紧捂住双眼。

张王氏那边更惨:眼睛刚被捂住嘴巴却被一根树枝撬开。张姑娘紧握树枝伸进张王氏的嘴里猛搅,把张王氏痛的呼爹叫娘。

教书先生一旁听的心疼和心惊,闭着双眼大声求饶:“好女儿,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暂且放过她这一次吧。以后她倘若还敢说你的坏话我在家里也饶不了她。”

张王氏这次知道厉害了,她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但却能双腿跪地做认罪状。

张姑娘的怒气哪里肯消,按她的脾气今日定要将她后妈的舌头搅成一团血呼呼的烂泥不可。

蚂蚱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发起了善心:“似这等嚼舌婆娘确应割断她的舌头。只是姑娘与她还有母女的名声,请姑娘暂时饶她一命,也免得沾污了姑娘的手。”

教书先生听蚂蚱开口说话,更加确信他女儿张小妹得到了神灵的护佑,他大骂他的婆娘张王氏:“瞧你刚才骂小妹的话连外人都不如,难怪我女儿动了怒火。只是我女儿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大人不记小人过,小妹呀,你要是把她整死了,为父我又怎么办呢?难道还要我重新为你找另一个后妈?”

张姑娘的脸气成了铁青色,听了她父亲的话反而更加来气,她生母去世不到一年教书先生就将张王氏娶进了家门,现在听他父亲说又要娶一个不禁气得浑身发抖,握树枝的手更加一使劲,张王氏瘫倒地上杀猪一般的嚎叫起来。

教书先生心都要碎了,过来抓住张姑娘握树枝的手:“小妹呀,你真的要你妈死那你就先要了你爸的命吧。”

张姑娘:“我妈早就死了!我没有这样子的妈,你不要拦我!我不想看到我爸你护着这个泼妇的样子!”

教书先生哪里肯松手,他知道若是张姑娘再不停住手,张王氏马上会变成一个哑巴,教书先生接受不了他老婆今后再也不会在他耳朵旁说甜言蜜语的事实。

教书先生拉住张姑娘大呼小叫的不松手,蚂蚱在一旁婉言相劝着张小妹,张王氏则在地上痛得嗷嗷叫,好好的一座清静娘娘庙闹腾的比菜市场还喧闹。

天这时已经大亮了,远处传来了进庙烧香的人语声。

蚂蚱给张小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有人来了我们该走了。

张小妹恶狠狠地啐了她的后妈一口:“下次遇上了我非拔出你的舌头,看你还敢侮辱本姑娘。”

张小妹说完一跃骑上蚂蚱的后背。

蚂蚱翅膀一抖,两人嗖的一声飞到了半空中。

娘娘庙外的山路上走来的是起早赶来朝拜送子娘娘的信男信女。

临近娘娘庙时,这些人在灰蒙蒙的晨曦中隐约看见一婀娜女子舒展的骑在一匹飞马上从娘娘庙中腾空而起。

一人欣喜的呼喊:“送子娘娘显灵了!众人立即全部跪倒在地,朝着张小妹和蚂蚱飞去的方向磕头作揖。

张小妹和蚂蚱越飞越远,并最终消失于天际不见踪影,这帮赶早来的信徒们才肯从地上站立起来,他们的脸上一个个露出了幸福和神秘的笑容,嘴上保持沉默而心里面却着实痛快着的走进这娘娘庙来。

众人一进娘娘庙的大门便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供桌上和神龛下物品狼藉,一个打扮的妖里妖气的中年女人披头散发的坐在庙里地上的正中央,鲜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流下来;旁边的一个男人像是被吓裂了肝胆、又像是被摄走了魂魄似的面如白纸,嘴里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前来朝拜的信徒里面女香客居多,几个女人七手八脚的帮张王氏擦去血污并慢慢扶她在蒲团上坐下,七嘴八舌的询问张王氏发生了何事。

张王氏又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张开大嘴用力喘了几口气,然后眼露凶光声嘶力竭地说:“你们都上当受了骗啦,那个女的不是送子娘娘,她是我女儿啊!”

信徒们先是一惊,然后一个个摇头表示不信。信徒们反倒认为这个满脸血污、披头散发、妖里妖气的女人脑子不正常。

“这个贱人刚刚还打了我和她爹,你们不信我的话,那你们看看这庙里面地上这些供品,这都是她用来砸我的,你们还可以问问她爹。”张王氏骂她相公:“你怎么像根木头啊?你告诉大家那送子娘娘是谁在装神弄鬼啊?”

众人将脸朝向她老公。

教书先生沉重的、像是不很情愿的点了点头。

可众人还是不相信。

这些人都是听说了送子娘娘显灵这事才特意从老远赶来娘娘庙朝拜烧香的,而且众人刚刚看到了天上飞着的女子,这哪能有假?大家刚刚进庙时的愉悦心情被张王氏冲跑了,又听她说这送子娘娘是假的,说在天上飞的送子娘娘送子娘娘是她的女儿,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这不是故意捣乱是什么?

那几个女香客更是对张王氏一肚子的火:“我们可是亲眼见到送子娘娘骑着她的宝马腾云驾雾,你说她是你的女儿,你女儿为何不带了你们上天上去?你们如何还会被送子娘娘给揍了一顿?你们两个一定不是什么善类,你们俩如今得罪了送子娘娘还要在这里口吐狂言。”

人群中又有人说“把这俩个疯子撵了出去!否则惹怒了送子娘娘不仅我们求不到儿子,恐怕还会遭受灾祸。”

众人发一声喊,拉的拉、推的推,还有的抬起脚朝着教书先生和张王氏踢了过来的。

张姑娘的爹爹和后妈在众人的驱赶下抱头鼠窜逃出了娘娘庙。

张王氏和教书先生梦魇般的逃回了家中。

张王氏怀着一颗虔诚的心,特意带了她的相公以及准备了丰厚的供品兴致勃勃、翻山越岭的来到娘娘庙中求送子娘娘赐她生个儿子,其结果是遭受到张小妹的酷刑还被香客们严重羞辱,这是张王氏做梦也没想到的,也是张王氏与她的相公教书先生无论如何接受不了的。

张王氏咽不下这口气,回到家中之后她苦苦思索如何对张小妹进行报复。分析来分析去,张王氏推断张小妹一定还会回到娘娘庙中来取供品,因此,一条恶毒的计策在她的心底生成。

欲知张王氏下一步将如何陷害张小妹及蚂蚱,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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