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四章

铁门自然挡不住秦烨三人，只需要西瓜刀轻轻一下，就能让它门户大开。

楼梯有些狭小，上面是比楼下更阴暗的漆黑。

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味道，不是臭，而是一股十分沉闷的感觉，就仿佛空气中有着什么东西一般。

压抑，不是空间，不是光线，而是这里本身。

就如同一座与世隔绝的监牢被人突然打开了一般。

费葛南或许因为自身的缘故，还看不太清四周，可秦烨与莉珂的视线却并没受到任何的阻碍，他们清楚地将四周的看在眼中。

这确实是这栋大楼的八楼，其格局与楼下几乎没有什么区别，而唯一的不同，便是这里并没有墙面之类的东西，唯一能将这里的空间分割开的，便是一根根承重柱，以及一块块半透明的薄膜。

空间上的空旷，却被各式各样的东西给填满了，这里绝不是什么仓库之类的地方。很难让人相信，这栋楼最靠近天空的地方，却比地下室还要黑暗。

窗户被彻底地封死，地面也是普通的水泥毛坯，最靠近秦烨的一个薄膜分割出来的区域之中，放置着的，是一张床。

那种十分常见的铁架床，只不过与普通的铁架床不同，它除了前后之外，两边也有栏杆，一掌高的栏杆自然不是为了防止人摔落床下的，而是为了用来限制住床上之人的。

何以见得？

因为铁架床上还有四副空落落的手铐，其上锈迹斑斑，显然是用了很久的。

最初的区域倒很简单，但接下来的区域就没那么单纯了。

每一个被分隔开来的区域，几乎都有一张经过改造的铁架床，而除此之外，便是一些越来越多的杂物，有双层的置物架，有洗漱台，有高顶灯，还有一些高脚凳之类的东西，而除了这些外，还有许多的桶，那些桶空空如也，并且十分的干净。

当随着秦烨更加地深入之后，铁架床也渐渐没了，后方显然是更加重要的地方，已经将铁架床换成了医院那种手术台，并且这里配备有更多更齐全的设施，如手术刀，如无影灯，如吊塔，以及更多秦烨都叫不上名来的设备。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

费葛南看不清四周，哪怕进入黑暗已经有相当一段时间了，可这里实在太过黑暗的缘故，他最多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那些用来分隔区域的薄膜，至于其他别的东西，他就完全看不到了。

“有些像是医院，有很多用来做手术的工具，只不过似乎并不怎么正规就对了。”

哪怕不是医学专业的学生，可秦烨依旧知道什么叫无菌环境，而做手术这种事情，如果是在开放的空间中进行，会造成何种后果。

这里，显然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医院？医院怎么会开在这种地方？不会是地下整形医院吧？”

老费皱着眉疑惑道。

“整形医院？”

秦烨想说，整形医院会在床上放手铐这类的东西么？应该不会吧？就算是精神病院，也是有专用的束缚服的，哪需要要手铐？

“据说市里有许多这样的整形医院，收费十分便宜。”

费葛南点了点头，对于这种地下消息，他可比住在市里的人懂得更多一些，这些恐怕也是他们这种住在贫民窟的人一些为数不多的比城里人厉害的方面了吧。

“嗯，除了整形医院，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么？”

秦烨没有反驳对方，而是试着想要问问对方更多的关于这类的消息。

“别的？你是说，器官买卖么？这类的也有，有些人活不下去了，医院又不收他们的器官，便只能来这种地下医院进行买卖，虽说价钱与正规医院相差巨大，但偶尔也会有人因为急需钱而选择贱卖，当然，也会有一些好运的家伙，正好碰到急要的，就能卖个高价。”

费葛南想了想，继续道。

“这地方，恐怕不太适合用来进行器官的摘除和移植啊。”

秦烨摇了摇头，在这种地方做器官摘除手术，那绝对是想太多。

“这也不是的话……”

费葛南想了想，突然面色一变，他皱起了眉头，缓声道。

“那就只剩下一个了，据说，在城里流传着一种变态游戏，叫医生与病人，医生通常由那些花了大价钱的富人来当，而病人则是一些急需钱的人来扮，在这场游戏中，病人必须完全服从医生，无论对方使用怎样的救治方法，病人都不许反抗，一开始，或许还碍于一些原因，病人通常还能活到第二天，以至于有许多走投无路的人愿意出卖自身，可到了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病人能活着离开那个游戏了。以至于据说到了最后，主办方不得不将病人从自愿者变成一些罪犯，流浪汉，以及一些外地游客，来满足那些越发变态的富人们的需求。”

“真是变态。”

莉珂皱了皱眉，发自内心地道。

“确实，可奈何这个世界就是有这些事，无关乎道德法律，只问价值。有人觉得值，值得付出与回报，有人觉得值，值得冒险与犯法，有人觉得值，值得那丰厚的利润。”

老费摩挲着手中的铁棍，对于这座城市，他其实感情颇深，哪怕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谁，又为这座城市做过什么。

“小心，我感觉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不等两人继续说下去，秦烨突然开口道，并且不等他话音落下，一阵阴恻恻的风便突然刮了起来，吹拂得四周的薄膜微微摇摆不定。

“风？！怎么会有风？”

老费有些奇怪，他连光线都看不到，四周就是黑漆漆的一片，所以他第一反应是直接拿起铁棍，做出了防备姿势，并且第一时间看向身后上来的地方，那里还有微光存在，显然是打算一旦不敌，就赶紧跑路，毕竟这里实在太黑了，根本不利于他动作。

但对于秦烨与莉珂来说，却并不是这样，四周光亮与否，都根本不影响他们的视线，特别是对于莉珂来说，更是如此，只不过非常奇怪的是，在她的感知中，却根本没有发现任何的东西，那么刚才那阵风是哪来的？